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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藝甯孫一凡電視劇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4 18:24:03

澎湃新聞記者 廖陽 實習生 王主

孫藝甯孫一凡電視劇(千裡江山首演記)1

《千裡江山》首演海報。

在華沙肖邦機場轉機回國時,孫一凡接到了指揮《千裡江山》首演的消息,第一反應是興奮。

這部新作原定由餘隆指揮首演,因疫情無法來滬,他将指揮棒交到了90後孫一凡手裡。這時,距離首演隻有15天。

7月30日晚,這部集中國繪畫、中國詩詞、中國樂器于一體的交響音詩,将由孫一凡執棒上海交響樂團,在上海夏季音樂節世界首演。屆時,在上海交響樂團的視頻号、官方微博,以及澎湃新聞等平台将進行在線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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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一凡和上交排練《千裡江山》。本文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臨危受命,重任壓身,28歲的孫一凡有壓力,但無懼挑戰,“壓力就像興奮劑,能激起腎上腺素的分泌。”

由北宋王希孟所繪的《千裡江山圖》,被視為宋代青綠山水畫的巅峰之作。畫作描繪了祖國的錦繡河山,峰巒起伏綿延,江河煙波浩淼,氣象萬千。

2021年,在中國音協交響樂團聯盟主席餘隆的倡導下,全國各地23支交響樂團聯合向作曲家趙麟提出委約創作。

畫家将景物分為六個部分,與此對應,作曲家寫了六個樂章,試圖用不同的音樂側面回答這樣一個深刻的哲學問題:中國是什麼,中國人是什麼。

“長約一小時,音樂結構是總分總。”孫一凡介紹,第一樂章“雲飛起,楚天千裡”給人全景式的宏觀印象,“水雲溶漾”“月壑松風”“千疊浩蕩”“峥嵘曙空”四個樂章分别描寫了不同時空場景、不同人物心境,第六樂章“萬山入海”又回到了全景式的視角,對主題進行升華和二次超越。

與此同時,作曲家從中國古典文學大量取材,每個樂章的标題和副标題,均源自唐詩宋詞中的千古名句,第六樂章還以孟浩然的《彭蠡湖中望廬山》為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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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江山》總譜。

在酒店隔離時,孫一凡開始研習《千裡江山》總譜。為了讓他深入了解創作藍本《千裡江山圖》,餘隆特地寄過來一本書,書中既有畫家的奇人奇事,也有畫作誕生的曆史和背景,對他走進音樂幫助不小。

“餘老師把我引進門,後面就靠自己的悟性了。”對孫一凡來說,指揮這樣一部大作品的最大挑戰在于,作為首演者的他,沒有任何可以參考和借鑒的資料,一切都是他的第一手創作。

除了用氣勢磅礴的管弦樂演繹祖國河山壯闊,作曲家還在不同樂章疊入笙、琵琶、二胡、鋼琴、竹笛等獨奏樂器,以及民族女高音獨唱,來展示人在面對自然時的内心感受,具有“點睛”之效。

“每一件獨奏樂器都選得絕妙,比如第二樂章的笙。”第二章“水雲溶漾”表現了人與大自然之間的關系,作曲家先寫水、寫雲,再寫人的内心感受,在他的想象裡,還有兩個老頭在喝酒。

“關鍵詞是‘溶’。為了表現水和雲的自然過渡、沒有間隙,作曲家用了笙,而它的演奏法非常靠近弦樂。”和上海交響排練時,孫一凡強調,笙的演奏結束後,弦樂的音色、音量要無縫銜接,才能體現出作曲家在配器上追求的效果。

孫一凡漸漸被音樂帶入中國的山水中。第六樂章“萬山入海”是他個人最喜歡的一章,光看樂譜就起了雞皮疙瘩。作曲家采用了竹笛獨奏、女高音獨唱,“二者的銜接非常妙,女高音進來之前,竹笛會先吹出女高音的旋律,仿佛從遠處飄來,未成曲調先有情。”

在第五樂章“峥嵘曙空”,學鋼琴出身的孫一凡,還擔起了鋼琴獨奏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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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孫一凡和上海交響樂團合作。

鋼琴家、指揮家巴倫博伊姆經常自彈自揮,但對孫一凡來說,邊彈鋼琴邊指樂隊,尚屬首次,挑戰空前。為此,他沒少做功課,也總結了一些小技巧。

從頭彈到尾,他的手上沒有富餘的指揮空間,不得不開發身體的其他部位,比如眼睛、頭、肩膀,來給樂隊指揮信号。左腳踩着翻譜器,眼睛盯着電子樂譜,雙手在琴鍵上翻飛,耳朵還要聽樂隊……此時此刻的孫一凡,忙得不亦樂乎。

說起現當代音樂,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艱深晦澀,但在孫一凡看來,《千裡江山》兼顧了可聽性和學術性,“非常好聽,作曲技法也非常有講究。”有意思的是,趙麟的父親、著名作曲家趙季平,也是寫旋律的大師。

母親是研究中國文化的大學教授,受家庭影響,孫一凡從小迷戀中國文化,最喜歡的國畫家是黃賓虹。指揮《千裡江山》之後,他對中國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有了更深的熱愛。

餘隆同樣希望,每一位聽到這部作品的聽衆,都能感受到作曲家心中的中國之美,喚醒心靈深處的愛國熱情。

【對話】

“排除緊張的好辦法是專注音樂”

澎湃新聞:第一次登台夏季音樂節,你就要指揮一部重磅作品的世界首演,什麼心情?

孫一凡:很幸運,很珍惜,很感激。

中學時代我就是夏季音樂節的鐵粉,年年不落,追了至少七八年。今年比較特殊,我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台上的指揮,自豪的同時,有一種使命感。

夏季音樂節和傳統的音樂季很不一樣。如果說樂季音樂會是紅酒加牛排,夏季音樂節更像是燒烤加啤酒,非常放松,補缺了嚴肅音樂會沒有的那部分。這麼能夠激發創造力和想象力的音樂節,隻能在上海這麼包容和多元的城市落地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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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藝甯孫一凡電視劇(千裡江山首演記)6

孫一凡指揮武漢愛樂樂團。

澎湃新聞:從指揮開幕的張橹(80後)到指揮閉幕的你(90後),再到金郁礦(00後),今年的夏季音樂節完全由青年指揮挑大梁,你怎麼看這個現象?

孫一凡:接納年輕人是夏季音樂節最可貴的地方。張橹是我的師哥、金郁礦是我的師弟,我能夠參與到這種傳承和接力裡,非常榮幸。年輕人是一種符号,更重要的是音樂節傳達出來的信息和精神——未來永遠屬于年輕人,年輕人并不像你想象得那麼青澀、那麼稚嫩,隻要給機會,他們就能茁壯地生根發芽。

再過幾十年,我不再是年輕人,假如我有綿薄之力,我一定會把我現在得到的這些幸運和機會,傳遞給那時候的年輕人。

澎湃新聞:這次和上交合作,很多樂手是你的老師,曾在上音給你上過課,會用看小孩的眼光看你嗎?

孫一凡:上交非常職業化,對于指揮是非常配合的,不會因為你看着年輕,就會有另外一副面孔。我們之前有過三次合作,彼此都很了解,上軌道的進程會比過去要順利。

澎湃新聞:可能年輕指揮都會遇到這個問題,面對知名樂團、面對經驗豐富的樂手,會不會緊張?

孫一凡:當然會,特别是每當想到這個台上還站過哪些指揮,腿就會發軟。排除緊張的最好辦法就是專注于音樂本身,忘記自己的年齡,忘記面前是什麼樂隊,不管它是柏林愛樂還是一個二三線城市的樂團,一視同仁。

澎湃新聞:你以前會不會常來上交聽排練,對餘隆的指揮有什麼印象?

孫一凡:大學時代基本每周都會來。我聽過很多次餘隆老師排練。餘老師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排練效率非常高,沒有一句廢話,所有問題都是一針見血,能夠立刻讓樂隊産生音響上的改變。

每個指揮都有不同的排練風格,有些指揮喜歡用形容詞去講故事、描述畫面,餘老師是一位實幹家,他所有的指示都是直接針對演奏本身的,他會直接告訴樂隊,這個地方用多少弓子,用什麼樣的弓速,用多少弓毛,非常具象。

對于這樣一位前輩、大師,一開始肯定會有敬畏和距離感,接觸以後,發現他是一個非常随和的人,對年輕人很呵護。

“人與人可以快速建立信任關系”

澎湃新聞:你原本在上音學鋼琴,後來怎麼會轉到指揮系?

孫一凡:我學琴很晚,六歲半,純粹是自己往坑裡跳,爸媽并不強迫。11歲考入上音附小。

轉折點是在高三。我正準備出國學鋼琴,一個指揮系朋友介紹我旁聽了張國勇老師在上音本科開的指揮課,一時無法自拔。旁聽了一學期,我覺得指揮太有意思了,樂隊聲音的豐富性是獨奏樂器沒辦法比的,我主動找到張老師,希望進到他的班裡。

鋼琴我也沒有放棄。畢竟鋼琴是我學的第一件樂器,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了,所以在本科階段我還兼修了鋼琴。

澎湃新聞:從鋼琴跨到指揮,完全不同的兩個專業,難度大嗎?

孫一凡:狀态的切換是最困難的。鋼琴是一件獨白的樂器,我隻需要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把自己處理好,别人會主動走進來聽。指揮呢,你的想法、你的處理意見,你要傳達給别人,你要說服别人。我的性格會因此有很大的變化。

二者之間的幫助是互相的。當你實際操作一件樂器時,你對音樂的體驗是特别細膩的。指揮更有邏輯性、結構性,這種宏觀的體會帶到獨奏裡會非常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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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一凡和柏林音樂廳管弦樂團在排練

澎湃新聞:要想當一個好指揮,需要具備哪些要素呢?

孫一凡:首先,硬件上面肯定是一雙好耳朵,對音色、音準的細微體驗。另外,指揮一般都會掌握一門樂器,甚至非常熟練。此外,指揮的邏輯思維也非常重要,獨奏時我們可能會有很多感性的處理,或者有什麼體會不一定說得清楚,但是指揮的一切都要落實到具體的操作上,是感性和理性的高度結合。

指揮還是一個跟人打交道的職業,你的交往能力、你的情商也很重要。

澎湃新聞:說到和人交往,樂團那麼多人,你會不會社恐,尤其是第一次合作時?

孫一凡:一開始肯定會有。大一時,我第一次指揮樂隊,還是職業樂團——上海歌劇院交響樂團,20分鐘下來,我說了什麼自己完全不記得,不太敢正眼盯着某個聲部去看。後來逐漸發現,這種防備是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其實人與人之間可以非常簡單和快速地建立一種互相信任的關系。

澎湃新聞:你先後跟随過指揮家張國勇、林大葉,兩位老師對你有怎樣的影響?

孫一凡:他們的風格不一樣,同時也是師承關系,林老師是張老師的學生,所以并不矛盾,一脈相承。我從張老師那裡學習到的最大一點,是他對音樂結構的把握,他的每一個處理都非常有邏輯性,能夠說服所有人。林老師有過留學德國的經曆,給我講了不少關于德國樂團、德國聲音方面的知識。

孫藝甯孫一凡電視劇(千裡江山首演記)8

指揮柏林音樂廳管弦樂團

澎湃新聞:2019年,你去了德國柏林漢斯埃斯勒音樂學院留學,對比下來和國内教育有什麼不一樣?

孫一凡:國内的教育更加系統和嚴格。我跟德國教授上專業課,沒有鋼琴伴奏,我們就對着總譜,有時候空手揮一揮,有時候教授會唱一唱,更多的時候我們在聊譜子,教授也不會規定一定要怎麼樣,建議或啟發更多。

“我會避免用命令口吻要求對方”

澎湃新聞:很多年輕指揮家最愁沒樂團,你似乎沒有這樣的苦惱。2020年,你開始頻繁指揮國内一線樂團,原因是?

孫一凡:2019年,我得了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特國際青年指揮比賽冠軍,得完獎就去了德國上學。2020年,因為疫情,學校停課,我飛回來了。也是因為疫情,很多國外藝術家進不來,給了年輕人一些機會。餘隆老師一直力推年輕人,找到我,給了我很多關注和幫助。

澎湃新聞:2022年3月,你又成了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助理指揮。怎麼才能讓他們信服你,願意把樂團交給你?

孫一凡:能夠獲得這些機會,我很幸運。有能力的人很多,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和平台,我非常珍惜。

關于信任,首先你對每個人的尊敬是必不可少的,其次我的排練風格,我會不斷去調整和優化,一個年輕指揮怎麼去說服樂隊,有時候可能會和一個成熟指揮家有一些微妙的差别。比如稱呼,在我跟樂手有很大的年齡差距時,我會稱呼對方老師,我會避免用一種命令式的口吻去要求對方應該怎麼樣,更多的是商量,我們是合作夥伴,我們是一起在創造音樂。

澎湃新聞:在很多人的印象裡,指揮是一種“強權”的代表。

孫一凡:現在國際上指揮的工作趨勢是,越來越向民主和平等的方向發展。黃金時代那些老派的指揮家,很多是“爸爸式”或“老闆式”的,大家都看過托斯卡尼尼罵貝斯手的視頻,堪稱典型,現在不複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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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柏林音樂廳管弦樂團

變化的原因之一是,樂團的水平在不斷提高,很多樂手是非常優秀的獨奏家或室内樂演奏家。每個人都有獨立的音樂想法,如果隻是把對方當做一件樂器,非常不禮貌,應該有更多的溝通、交流,尊重他們的想法。

澎湃新聞:你在指揮之路上有什麼偶像嗎,希望朝着他的方向前進的那種。

孫一凡:偶像有在變化。剛開始總歸都是卡拉揚,他像一個标杆。後來經過不斷學習,真正崇拜的還是阿巴多,他和樂隊的關系是我最向往的一種關系。他把交響樂真正帶上了室内樂化的進程,聽他的樂隊,你會覺得每一個聲部都在呼吸,樂手發出非常統一的聲音,同時每個人又有自己的個性和想法,每一個細胞都是鮮活的。

澎湃新聞:你還很年輕,你覺得自己的優勢是什麼?

孫一凡:年輕本身不是個優勢,隻是可能會獲得更多關注。我現在更多在思考,當我不再年輕,去掉了年輕的标簽,還剩什麼?最後還是看音樂本身,你的排練功底能給聽衆帶來什麼樣的聽覺上的印象。

在作品上,現在的我還處于廣泛涉獵的階段。我最喜歡的作曲家包括勃拉姆斯、馬勒,從小特别鐘愛舒伯特。當我有足夠的經驗、足夠的理解以後,我會更深入地去研究他們。

澎湃新聞:除了音樂天賦,指揮家也需要博采衆長,需要深厚的修養和積累,你平時都是怎麼豐富自己,聽說特别愛看書?

孫一凡:我看的書比較雜。指揮要接觸各種專業、各種人,閱讀面要鋪開,有了廣度,你才能有選擇地進行更有深度的提升。我早期愛看經典名著,文學方面,後來科學、天文、曆史甚至偵探也看。我是因為感興趣看書,功利的話堅持不久的。我也會看和音樂、和指揮有關的書,其他時間就看自己喜歡的。

責任編輯:梁佳 圖片編輯:張同澤

校對:張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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