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
子貢問曰:“賜也如何?”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或曰:“雍也仁而不侫。”子曰:“焉用侫?禦人以口給,屢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侫?”
子使漆彫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說。
新說:
夫子與他的學生們在談論各自的長處,當談到公冶長的時候,他說道:“公冶長這個人,品行端正,雖然坐過牢,但不是他的原因。可以把女兒嫁給他。”于是,便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不是他的原因,就可能是冤假錯案,遭人诽謗,自古就有,不足為奇。但是,能夠不受影響的人卻很少。社會上的人,往往從别人嘴裡了解人,别人說好,便覺此人不錯,越看越順眼;若别人說此人有許多劣迹,便越看越反感。不管别人怎麼說,夫子了解、相信自己的學生,這是難能可貴的。了解一個人,不能從三人成虎的角度去了解,而是要親身與其交往,才能發現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也可以從另一方面說明,坐牢,有客觀犯錯與主觀犯錯之分,客觀犯錯,包括受人冤屈、被人陷害、無知等,主觀犯錯是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賭個僥幸、過失、無知或者明知犯錯為達目的也要去做等等。有人主觀犯錯後很後悔,社會應該給人以後悔的機會,社會發展越文明越會這樣。那時的夫子就能不顧人言而把女兒嫁給一個坐過牢的人,可見夫子的境界。
當他們談到南容的時候,夫子說道:“南容這個人,很了不起。當國家政治清明的時候,他能當官,說話有用;當政治黑暗的時候,他也會不緻犯錯,避免刑罰。”于是,把他的侄女嫁給了南容。
能在複雜的環境裡遊刃有餘是了不起的,眼界、心胸、知識水平、判斷能力、執行能力等都需要達到一個很高的水平。這個是千年來人們學習的典範,能做到這樣的,最基本的一點,無非就是真正抓住了現在,現在就是一刹那,這個一刹那,卻能影響或決定未來,正确及時抓住這個一刹那,那麼未來就是心中所想。或者通俗些說,抓住現在,就是抓住機會或機遇,現在是往什麼方向努力,這個機遇就會在什麼方向抓住。抓住現在,就是掌握了未來。南容能做到這一點,深得夫子的稱贊。
當談到子賤的時候,夫子說道:“所謂君子呀,就是子賤這個樣子!如果說魯國沒有君子,那他是從哪裡取得這種品德的呢?”
子賤是君子,魯國就是培育君子的地方。這是夫子對自己教學成功的得意,也是激勵每個人都應該追求做成就自己、成就他人的君子。
聽到老師對他們的評論,子貢也想知道老師眼中的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于是便問道:“我這個人怎麼樣呢?”夫子答道:“你呀,就像是一個器具。”子貢問道:“像什麼器具呢?”夫子說道:“像個琏瑚呀。”
琏瑚是古代宗廟祭祀用于盛放祭品的器具,華美尊貴。夫子說君子不器,但在這裡又說子貢如器,是何意呢?夫子的這個器,是琏瑚,尊貴之器,夫子的意思是子貢可以從政做官,将是國之棟梁。做官,就是要為國或為一方把事情做好,不是為自己謀福利。君子不器為體,器為用,在具體社會活動中,君子以尊貴之器承載着使命,按規矩把事情做好。
這時有人說道:“冉雍這個人有仁德,但是口才不好。”夫子回答道:“哪裡還用得着口才呢?言詞犀利刻薄,會被人讨厭。不知道他的仁德如何,哪裡還用得着口才呢?”
凡仁德之人,行動必先于語言。口才好的人,往往是先表功,然後再行動,或者表功言過其實,超過行動。踏實做好自己應做的事情,就是仁德,不需要再用嘴去講述争耀一番了。從另一方面說,凡靈牙利齒的人,未必是仁德之人。如果誰奉行話說得好、說得漂亮、耐聽的人就是有仁德的人,就是有才能的人,那這個人一定不是有仁德之人。
夫子覺得,人有自知之明才是最好的人。有一次,夫子讓學生漆彫開去做官,漆彫開恭敬地說道:“我對做官還沒有信心。”夫子聽了很高興。
夫子覺得漆彫開并不是做官的能力還有欠缺,而是他有自知之明,比如對未來各種不确定性的恐懼。做官會遇到各種情況,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能完全正确處理。有自知之明的人,能保持謹慎的心态做每件事情,一邊做事一邊學習,既彌補自己的不足,也能及時正确處理可能出現的不确定性因素。如果争着做官,卻不能做好該做的事,卻用做官的便利謀取自己的私利,甚至以做官的手段刺激自己的私欲,從中獲得幸福感,那麼官事自然就不可能做好,最後自然堕落深淵。自古及今,從來都是不斷有人迷失于此。所以,夫子聽了漆彫開的話,很是高興,若是時時能保持自知之明,漆彫開還是很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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