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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隐喻研究

健康 更新时间:2024-06-24 21:34:22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1

“宣武區早就沒了,已經被劃入西城了!”當與人訂下茬架之約的“老炮兒”六爺寫信邀請老友前來掠陣時,幫忙寄信的胡同少年無奈地告訴他。這句充滿隐喻的話,成為整部電影的濃縮與點睛。宣武與西城的能指背後所暗含的傳統與現代的二元對立,在時間與空間的雙重維度上描畫出現代化進程在當代中國的肆意擴張。而馮小剛飾演的六爺,正是被新時代抛諸腦後的不合時宜的“堂吉诃德”式人物。

在2009年重新回歸大銀幕之後,管虎執導的“狂歡三部曲”——《鬥牛》、《殺生》、《廚子·戲子·痞子》日益形成了極具辨識度的濃烈個人風格:一種遊走于荒誕與現實、黑色戲谑與絕望悲情之間,充溢着酒神精神的風格化影像。如果說《鬥牛》和《殺生》在多重隐喻中編織起深刻的人性寓言與民族寓言,那麼《廚子·戲子·痞子》則放棄了寓言化的嘗試,轉而在狂歡化叙事上極盡鋪張之能事。而這一次,《老炮兒》則從漫無節制的隐喻與戲谑中跳脫出來,回歸溫情與平實。如果說“狂歡三部曲”是氣象峥嵘、彩色絢爛的話,《老炮兒》則漸老漸熟、乃造平淡。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2

盡管影像風格上相差甚遠,但《老炮兒》仍在根本的精神姿态上一以貫之。無論是《頭發亂了》裡孤芳自賞但卻無力改變生存現狀的搖滾青年彭威,還是《鬥牛》裡忍辱負重卻隻能與牛為伴、孤獨終老的牛二,抑或是《殺生》中桀骜不馴卻被集體謀殺的牛結實,他們都是被社會秩序所排斥與放逐的孤獨異類。而《老炮兒》裡被時代邊緣化的六爺,如同上述三者一樣,都不約而同地指向個體與時代或集體之間不可彌合的巨大裂隙。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3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4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5

左:《殺生》

右上:《鬥牛》

右下:《頭發亂了》

在描述個體與時代的沖突時,《老炮兒》首先借助了父子倫理叙事。在倫理本位、家國同構的中國文化浸染下,中國電影中綿延不絕的家庭倫理片往往擅于以家論國,借助家庭矛盾反映時代曆史的遷移。而在家庭倫理關系中,父子關系又因集中了繼承與颠覆、反抗與和解,而成為屢試不爽的叙事路徑。《老炮兒》裡,六爺無疑是中國傳統專制式父權的代言人,他與兒子曉波之間的矛盾是曉波幼年失恃又缺乏父愛的後果,更是兩個時代道德倫理與價值觀念的沖撞。在六爺眼裡,曉波安于現狀、不求上進;而在曉波眼裡,六爺則冥頑不化、不近情理。父子二人的隔閡在六爺營救被綁架兒子的一次次努力下不斷冰釋。當六爺在大雪紛飛中埋葬死去的八哥“曉波”後,兒子曉波伸出手拉起了悲傷的父親,這個充滿儀式感的場景,象征着父子最終和解。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6

随着父子二人的重歸于好,影片的叙事重心也從倫理叙事轉向了家庭之外的階層叙事。在胡同裡,表面上提籠遛鳥、無所事事的六爺卻是個叱咤風雲的人物。他教訓年輕人不懂禮貌,教訓扒手毫無道德,甚至教訓城管無視規矩。然而當他走出胡同時,卻發現自己秉持的規則在現代化都市裡變得滑稽可笑甚至荒誕不經,而包括自己在内的玩伴們也早已被市場經濟的洪流沖刷至社會底層。影片裡,在六爺與混混頭目小飛的兩次見面中,後者先後用車燈與手電筒肆意地照射六爺。這個充滿挑釁意味的舉動,象征着小飛代表的權貴階層的氣勢淩人與六爺所代表的底層社會的孤立無援。而随着銀行對賬單的出現,影片底層叙事的意圖也更加明顯:它所要表達的不僅僅是一個英雄遲暮卻壯心不已的故事,更是資本洪流裹挾下社會階層的矛盾對立與社會秩序的分崩離析。

《老炮兒》的這種現實指涉,讓筆者不禁聯想到《一步之遙》。有趣的是,馮小剛的老友姜文在其中飾演了一個與六爺如出一轍的人物——馬走日。馬走日從政治中心北京走向新崛起的經濟中心上海,試圖從沒落封建貴族邁入新興資産階級行列,最終卻不甘自尊與榮譽的失落,在沖決規則的同時也走向毀滅。聯想到姜文與管虎都是大院子弟的身份,不難看出,兩部影片所想要表達的或許都是烏托邦陷落之後曾經的優勢階層面對資本市場沖擊的一種由衷的傷感。雖然他們所懷念與向往的真正的過去,一直語焉不詳。

值得注意的是,《老炮兒》有意從身體叙事的角度來表達這種對于社會秩序的憂思。影片中,年近六旬的六爺不僅性事不舉,而且心力衰竭。與他和他的老友們老态龍鐘的形象相比,小飛一夥人則顯得年輕氣盛、不可一世。美國學者蘇珊·桑塔格曾在《疾病的隐喻》一書中指出,疾病意象常常被用來表達對社會秩序的焦慮,現代疾病隐喻往往顯示出個體與社會之間一種深刻的失調,使得一個健全社會的理想變得明确。而在《老炮兒》中,六爺的身體疾患不僅讓六爺單刀赴會的行為更添幾分悲劇英雄色彩,也成為當下社會肌體病入膏肓、亟待救治的一個隐喻。

現實隐喻研究(老炮兒的社會隐喻)7

身體之外,動物隐喻也是影片中引人注目的部分。在電影《鬥牛》中,管虎曾以奶牛為主角,構築起了一個寓言化的影像世界。影片中的奶牛,如同黃渤飾演的男主角牛二一樣,象征着那些堅韌不拔、卻不斷被侮辱與損害的中國底層農民。而在《老炮兒》中,鴕鳥無疑也是六爺的化身。生活在現代化都市蠶食殆盡的胡同裡的六爺,與被禁锢在牢籠裡的鴕鳥并無二緻。鴕鳥常常被用來隐喻懦弱,正如心理學中的“鴕鳥心态”便指代一種逃避現實的心理。而最後,被豢養的鴕鳥終于勇敢無畏地逃脫樊籠,狂奔在車水馬龍的現代化都市裡,這個充滿着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的片段,是六爺此時行為與心理的寫照,也預示着他此行的悲劇性命運。

影片末尾,在冬日凜冽的寒風中,六爺如同堂吉诃德般向着時代巨大的風車橫刀立馬。這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後的騎士與俠客,迎着風奔跑,即便訇然倒下,也要最後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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