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華蓥山遊擊隊“雙槍老太婆”

　　故事發生地再訪散記

　　●餘建華（四川）

　　華蓥山遊擊隊、“雙槍老太婆”、小說《紅岩》、英雄江姐（江竹筠）等，這些脍炙人口的名字，在華夏大地早已家喻戶曉，如雷貫耳。英雄的精神激勵和鼓舞着一代又一代中國人前仆後繼，砥砺前行。40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名新兵時，就曾随部隊一起野營拉練到過華蓥山區，聆聽過當年華蓥山遊擊隊“雙槍老太婆”的動人故事，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之後，我又數次來到華蓥山參觀。對華蓥山，我有一種特别的敬仰之情。在金秋十月丹桂飄香的季節，我和朋友相約再次踏上了參訪華蓥山的旅途。

　　（一）

　　上午8點半，我和朋友從成都出發，驅車3個多小時來到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的家鄉——四川省廣安市，在參觀了“鄧小平故裡”後，便直接趕往華蓥山。汽車沿着山間公路蜿蜒穿行在輕霧彌漫的山野石林中，就像進入缥缈的仙境一般，真有騰雲駕霧的感覺。深秋了，随着秋風吹拂，片片落葉被風從樹枝上刮離，在空中打了幾個轉，然後慢悠悠地飄落地上。落葉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一會兒，汽車在華蓥山入口處停下，一座高大的塑像映入眼簾。講解員告訴我們：這就是聞名遐迩的華蓥山遊擊隊“雙槍老太婆”的塑像，它高達25.8米，于2005年4月30日建成。擡頭仰視，隻見“雙槍老太婆”雙槍插腰間，目光炯炯。不久，華蓥山遊擊隊紀念館于2006年10月24日正式落成開館。這裡已成為國内著名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之一。

　　走進華蓥山遊擊隊紀念館，我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一件件實物、一張張圖片、一段段文字，生動記述着解放戰争時期華蓥山遊擊隊員們激情燃燒的歲月。講解員告訴我們，1947年至1949年，華蓥山掀起了波瀾壯闊的革命武裝鬥争。根據中共中央南方局“在華蓥山區開展武裝鬥争，牽制敵人力量，支援解放戰争”的指示，1947年10月，川東臨委成立，統一領導川東、川南和重慶地下黨的工作。從此，華蓥山區的革命鬥争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1948年4月，重慶市委《挺進報》被敵人破壞，由于叛徒的出賣，華蓥山區的革命鬥争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中。川東臨委決定提前在華蓥山區周圍的幾個縣舉行聯合起義，統一組成“西南民主聯軍川東縱隊”，即“華蓥山遊擊隊”。1948年8月，分别舉行了代市觀閣起義、三溪起義、伏龍起義、真靜金子起義。起義隊伍轉戰華蓥山區，有力地打擊了敵人。但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起義鬥争陷入低潮，遊擊隊員們仍然在華蓥山區堅持鬥争，迎接解放。

　　（二）

　　“華蓥山遊擊隊真有‘雙槍老太婆’這個人嗎？”我們直奔主題，詢問講解員。講解員首先給我們講了兩個文藝作品中有關“雙槍老太婆”的故事：

　　一個是小說《紅岩》中塑造的“雙槍老太婆”的故事：1948年，重慶地下黨工運書記許雲峰命甫志高建立沙坪書店，作為地下黨的備用聯絡站。但甫志高為了表現自己，不顧聯絡站的保密性質，擅自擴大書店規模，銷售進步書刊，并自作主張吸收可疑青年鄭克昌入店工作。許雲峰知道後大為吃驚。一天，區委書記江姐要去華蓥山根據地，甫志高為江姐送行，江姐囑咐他要注意隐蔽。當江姐來到華蓥山附近的一座縣城時，發現丈夫彭松濤（時任華蓥山遊擊隊政委）的人頭被挂在城頭示衆。江姐強忍悲痛，見到華蓥山遊擊隊司令“雙槍老太婆”後，堅決要求到丈夫生前戰鬥過的遊擊隊工作。由于鄭克昌的告密，甫志高被捕成了可恥的叛徒。許雲峰、江姐、成崗、餘新江、劉思揚等人相繼被捕。江姐被關押在渣滓洞監獄，受盡了敵人的嚴刑拷打，始終堅貞不屈，表現出共産黨人的大義凜然。當解放軍即将解放重慶時，敵人狗急跳牆，提前秘密殺害了許雲峰、江姐等革命志士。就在許雲峰、江姐等人被害的當晚，渣滓洞、白公館同時舉行了暴動，衆多革命志士壯烈犧牲，也有部分同志沖出了牢籠，幸存下來，伴随着解放軍隆隆的炮聲，迎接重慶即将解放的勝利曙光。

　　另一個是電視劇《雙槍老太婆》塑造的“雙槍老太婆”的故事：該劇講述了在第一次國内革命戰争時期，發生在華蓥山地區的傳奇驚險、纏繞不清的恩怨情仇的故事。劇中女主人公白坤潔與曾友之、闵加林、楊麗雯系昔日同窗好友。後來，白坤潔、曾友之、闵加林離鄉求學，一起進入黃埔軍校就讀，白坤潔在軍校加入“女子排”，習得一手武功。軍校畢業後，3人分道揚镳，各自踏上不同的人生道路。白坤潔、曾友之加入共産黨，闵加林在國民黨軍隊中任職。加入華蓥山遊擊隊的白坤潔，文武雙全，機智勇敢，被傳為“雙槍老太婆”，敵人聞之喪膽，必欲除之而後快。敵人調兵遣将圍剿華蓥山，使華蓥山遊擊隊遭受重創。敵人獲悉傳言“雙槍老太婆”在戰鬥中陣亡，從而斷言華蓥山遊擊隊已全軍覆沒。正當敵人彈冠相慶之時，被譽為“雙槍老太婆”的白坤潔卻秘密前往省委彙報工作。得知“雙槍老太婆”并未陣亡時，敵人頗感震驚，欲将其抓獲，以絕後患。在懲治叛徒闵加林的過程中，白坤潔機智勇敢，巧妙周旋，終将闵加林擊斃，演繹了一幕又一幕驚心動魄的精彩故事。被傳誦為“雙槍老太婆”的白坤潔，在充滿荊棘的道路上邁開了堅定的步伐，繼續着希望的征程。

　　“華蓥山遊擊隊‘雙槍老太婆’的原型到底是誰？“我問講解員。

　　講解員回答說：“華蓥山遊擊隊裡‘雙槍老太婆’的原型其實有3個人，分别是陳聯詩、鄧惠中、劉隆華”。接着，她指着挂在紀念館牆上的圖片，概要介紹了這3個“原型”人物的英雄事迹。

　　——陳聯詩，1901年出生于嶽池縣羅渡鄉。她才貌雙全，能文能武，是華蓥山區一名傳奇人物。傳說她能打雙槍，彈無虛發，一眼就能識别出好人、壞人，敵人聽到她的名字就喪魂落魄。一次，她受黨組織委派，化裝成貴婦人，從重慶運3支手槍到華蓥山。她将兩支手槍裝上子彈藏在身體兩側，身上穿着青黛色的緞子旗袍，另一支手槍藏在滑竿的座位下面。遊擊隊員扮成轎夫擡着陳聯詩到康家坪時，設卡的敵人對他們進行嚴密盤查，當搜查到她身上的雙槍時，敵人吓得兩眼直鼓，冷汗直冒。陳聯詩兩眼直視着敵人，靈機一動，說：“兄弟們缺錢用嗎？給你們幾個大洋，拿去喝酒吧！”敵人見了大洋，就把他們放行了。待陳聯詩走了很遠以後，敵人才回過神來追擊他們，但已不見陳聯詩和隊友們的蹤影。重慶解放後，陳聯詩先後在重慶市婦聯、文聯工作，1960年病逝。

　　——鄧惠中，1904年出生在嶽池縣城。1938年入黨，曾任嶽池縣婦女特支書記。她利用擔任嶽池縣江西館小學校長的公開身份，積極從事黨的地下工作，參加了武勝縣三溪起義。起義失利後，敵人懸賞捉拿她，但都多次撲空。群衆流傳她能“飛檐走壁，槍法準确，能使雙槍。”1948年9月11日黃昏，鄧惠中被壞人告密，不幸被捕，與江姐一起關押在重慶渣滓洞監獄，受盡了敵人的嚴刑拷打，始終沒洩露黨的秘密。1949年11月27日被敵人殺害，時年45歲。

　　——劉隆華，1945年從延安回到重慶後，先後在重慶、泸縣、合川、鄰水等地從事黨的地下工作。1947年冬，她受組織派遣，扮成教師來到廣安縣，擔任川東地工委宣傳委員和祿市特支書記。她發動群衆，訓練隊伍，開展武裝鬥争。後來她擔任華蓥山第五遊擊支隊政委，參加指揮了丁家山戰鬥。戰鬥失利後，劉隆華機智巧妙地轉戰于華蓥山地區。1949年1月參加領導了川黔滇邊區起義。解放後曾任重慶市副市長。

　　（三）

　　從華蓥山遊擊隊紀念館出來，我們開始沿着當年“華蓥山遊擊隊”戰鬥過的山路徒步尋訪。這時天空飄起了瀝瀝細雨，整個山區籠罩在一片霧色蒼茫之中。遊客中有的撐着雨傘，有的穿着雨衣，參觀的人群依然井然有序、絡繹不絕。據講解員介紹，華蓥山旅遊區以蒼翠茂密的山林為環境基調，以世界罕見的喀斯特早期發育的石林奇觀為典型景觀，是我國海拔最高的山嶽型石林。這裡風景優美，生态氣候舒适，植被覆蓋率達95%以上，平均氣溫在攝氏17—22度之間，是不可多得的天然氧吧！

　　穿行在當年的“遊擊小道”兩側，石林、石柱随處可見。據介紹，華蓥山石林面積達20平方公裡，旅遊區内絢麗的雲海、竹海、石林、杉林等自然風光别具一格，各具特色。華蓥山山雄林茂，動植物豐富，主要植物有175科656種，珍稀植物、名貴藥材300餘種，野生動物400餘種。華蓥山的石柱高大挺拔，石生樹、樹纏石等自然景觀随處可見。“千年一吻”“夫妻石”“妙筆生花”“地下溶洞”等自然景觀，更是将秀、清、雅的美姿鑲嵌于叢林之中，是典型的我國南方别具一格的石林景觀，亦為我國岩溶性生态景觀之代表作。當行走在當年遊擊隊員們開會、儲糧、休息、做飯的地下溶洞裡，我們停下來駐足觀看，思緒良久，感慨不已。“多麼艱苦的條件啊，遊擊隊員們卻能艱苦奮鬥，不怕流血犧牲，那是因為他們胸懷理想，為了祖國的解放、人民的幸福。他們是我們永遠學習的榜樣。”遊客中有人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山高、林密、路險，雨飄、霧濃、氣寒，經過十多公裡的跋涉，我們才走完了“遊擊小道”。雨還在下着，高大清秀的“雙槍老太婆”依然挺立在茫茫雲霧中。要與“雙槍老太婆”再見了，我和朋友來到“她”的塑像前，莊重地敬了個禮，并舉起手機與“雙槍老太婆”合影留念。

　　（圖片：網絡）

　　●作者簡介●

　　餘建華 就職于四川省發改委，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先後在軍地從事新聞、宣傳等工作，參加了對越自衛還擊戰；在軍、地各級報刊雜志和出版社及新媒體發表了不少文章和文學作品。

　　《天府散文》編委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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