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海洋餅幹
編 / 塔曼瑞
公元212年，羅馬皇帝卡拉卡拉頒布“安東尼努斯敕令”（Constitutio Antoniniana，也稱卡拉卡拉敕令），授予帝國境内所有自由居民羅馬公民權，時為帝國大事。同時代史學家狄奧（Cassius Dio ，約公元155 – 235 年)）将敕令頒行的原因歸于增加遺産稅收入，“這就是為什麼他使他的帝國中的所有人都成為羅馬公民的原因。名義上，他是尊重他們，但他的真正目的是通過這種方式增加他的收入，因為外國人不必支付這些稅收的大部分”（Cassius Dio, Roman History, Book 78, Chapter 9）。這一觀點初為學者認同，近年來不乏質疑者。結合銘文證據觀察，狄奧所言可能非虛，而其中揭示的稅收政策和思想更值得深思。
卡拉卡拉皇帝雕像
卡拉卡拉的浴池遺址
羅馬帝國稅收管理體制的基本特征是中央集權。中央派稅收監察使（procurator Augusti）監管各地稅收征繳整個流程。銘文證據顯示，《安東尼努斯敕令》頒布後，各地的遺産稅征繳監管及時跟進、不斷強化。記有監督遺産稅征繳的稅收監察使（procurator Augusti XX hereditatium）銘文數量明顯增加，特别是在此前羅馬公民數量相對較少的巴爾幹半島、叙利亞、巴勒斯坦、阿拉伯等地，還有很多地區和行省被劃分為多個片區，每一片區的遺産稅由一名稅收監察使監管。由此觀之，“安東尼努斯敕令”的頒布或有其他方面的考慮，但最重要的影響因素是帝國不斷強化的稅收政策。
羅馬帝國的行省
卡拉卡拉統治時代的羅馬疆域
财政是元首制的經濟基礎。公元2世紀末以來，受經濟衰退、外敵入侵、軍隊擅權等影響，帝國财政壓力巨大。馬可·奧略留以來的皇帝推行直接稅精細管理、拓寬間接稅來源、加強對重要經濟行業與部門控制的稅收政策。例如，主要糧食産地出現了專門負責土地和人口普查的職官；在東部地區行省設置的監管關稅的稅收監察使崗位增加；各類礦藏、兵工廠、鑄币廠、角鬥士學校等部門的經營，皆有中央派遣的監察人員；作為保障措施的各種經濟立法不斷頒行。這些政策和法令體現了中央集權不斷尋求對人口、土地等自然資源、重要經濟部門進行控制的集權化思想，構成了戴克裡先建立君主制的實踐和理論來源。
馬可·奧略留皇帝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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