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舊物,翻出來我爸爸上學時候的幾個筆記本,已經舊的掉灰了。大概翻着看了看,寫了百十篇詩歌、散文詩又或者旅行遊記之類,還有摘抄的汪國真的一些詩。裡面的本子紙顯不出來它們已經過了多少個年歲,看起來比我去年剛用完的本子舊不了多少,很難想象它們已經在家裡不見天日的度過三四十年了。
确實是這樣難以想象的,在發現它們之前我不知道我爸爸還在這個世界上儲存了一部分他自己的青年時期。于是今日突然間,二十歲的我和二十歲的爸爸見面,确實是難以想象的。
我開始對生命的傳承中有蓄謀的複制和無意識且不可隔斷的連結感到驚怖。比如我正在經曆的日子和他已消逝的年歲有這樣多重疊。比如在相同的年紀裡,我們的寫作風格幾乎一緻,字迹也一樣。
可是這些文字來自于幾十年前,如今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記起了它,它才又重新誕生。盡管它獨自的延續了幾十年,在我們遺忘的日子裡,仍是不能算作存在的。它影響不了今天的我。
那麼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聯系呢?
我想到我今日的明媚,年輕人的激情和無限思緒,我爸爸也曾有過,我以為按文字那樣發展的話我們應當是永遠明媚且詩情畫意的。可是它們已經不見天日的度過了幾十個年歲,就如我眼前的爸爸。
什麼都已經不同了。
我不明白人為什麼要老去,生命要随之遭受侵蝕。我也好似隐約看見了明日太陽落下時我的樣貌。我有些慶幸人的思想能以無意識的隐秘方式得到血液傳承,亦對那些或許早已布置好了的命運感到擔憂和畏懼。
翻出來的舊的掉灰的筆記本
來自幾十年前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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