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創作挑戰賽#
唐朝武周年間,在一個小山村裡,有一戶姓岑的人家,一家七口人,老夫妻倆、兒子、媳婦,以及三個孫子,過着安逸的生活。他家還有一條看門的老狗,來他家已經七八年了,忠心耿耿。
說起這條老狗,和岑老叔頗有一些淵源。小狗剛出生時,主人養不活這麼多狗,便将一窩小狗全部扔在大路上,由過往的人們領養。那一天,岑老叔趕着牛車從集市上回來,看見路邊有一窩小狗。他沒有領養的意思,趕着牛車繼續往前走。
卻見一條黑白相間的小狗,沖着牛車跑了過來。岑老叔叫停牛車,饒有興味地看着,隻見小狗來到面前,搖頭擺尾地看着他。他來了興趣,打算收養這條小狗,正要跳下牛車抱它,忽然跑來一條漢子,将小狗一把抱起。
這條漢子姓李,住在三裡開外的鄰村,他笑呵呵地說:“這條小狗怪機靈的,我喜歡,抱回家養着。”岑老叔笑了笑,趕着牛車回去了。
哪知道第二天早上,岑老叔還沒有起床,忽然聽見撓門聲,伴随着嗚嗚聲。他穿衣起床,打開門,卻是昨天被姓李的抱走的那一條小狗。岑老叔無比驚訝,小奶狗居然找到他家來了,便将它抱進院子裡養了起來。
過了幾天,姓李的得到消息,來到岑家,要抱回小狗。那天晚上,小狗把他家院門,拱開一條縫,跑了出去,想不到跑到岑老叔家裡來了。姓李的笑着說:“小狗這麼小,也沒有來過你家,怎麼會找到你家的呢?”
岑老叔打着哈哈說:“這就是緣分,這條狗我要了。”姓李的有點不舍,最後,岑老叔送給他二十個雞蛋,他才心有不甘地走了。
過了三四年的秋天,岑老叔在山上下套夾捉兔子。早上帶着狗上山查看套夾,在半山腰裡,遇見一對野狼夫妻。兩匹野狼可能餓極了,龇牙咧嘴地撲過來,岑老叔急忙呼喚狗。
此時,狗正在遠處密林裡瞎竄。聽見呼喚聲,趕緊跑過來,和兩匹野狼大戰起來。岑老叔也拿着棍棒參戰起來。最終,兩匹野狼受傷落荒而逃,狗也傷了一條後腿,岑老叔卻完好無損。
岑老叔請來牛醫給狗治傷,最終,表皮的傷好了,骨折卻沒有醫好,留下了殘疾,跛着一條後腿。有人說:“岑老叔,這條狗廢了,不如殺了吃肉。”岑老叔搖着頭說:“狗對我忠心耿耿,殺了它吃肉,還是人嗎?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說這話的不是别人,而是住在小鎮上的姓曲的貨郎,他這人喜歡吃狗肉,沒有少偷人家的狗吃肉。他看上了這條狗,過了幾天,晚上來偷狗,丢下一塊拌了藥的肉塊。因為他常來岑家,和狗很熟了,狗沒有防備,吃了肉,當即暈倒在地。
曲貨郎把狗扛回家,用繩子綁了,然後去磨刀。等到他來殺狗時,狗忽然睜開眼,張口咬在拿刀的手腕上,死不松口。曲貨郎疼得殺豬一般嚎叫起來,趕緊用另一隻手解開繩索,放了狗。這以後,曲貨郎早也不敢到岑家賣東西了。
一轉眼,兩三年過去。這一天,岑老叔請來兩個泥瓦匠給屋頂撿漏,他家房屋是爺爺留下來的老屋,有好幾處下雨時漏雨,索性将瓦片重新翻撿一遍。
其中有一個姓路的泥瓦匠,年輕時看上了岑老叔的女兒,曾經委托媒婆來提親,被岑老叔拒絕,從此記恨在心。趁着這個機會,他決定報複岑老叔,于是在他家的屋頂上,做了手腳。
那時候,岑老叔拒絕過好幾戶人家,哪裡記得此事呢?早知姓路的懷恨在心,就不會請他來了。
過了一段時間,岑老叔的老伴病倒了,而且這病很怪,渾身長了不少紅斑點,瘙癢難耐,吃藥無效。她總是說,晚上夢見夜叉用仙人球紮她。
又過了一段時間,岑老叔的兒媳婦病倒了,腰部疼痛不已,站不起來。醫者診治後,開了藥方,吃了不少的藥,卻時好時壞。她也總是說,晚上經常夢見怪物拿着仙人球紮她的腰。
屋裡一下子病倒了兩個女人,家務活沒有人幹,屋裡亂糟糟的。岑老叔的心情糟透了,總是陰沉着臉。哪知道過了不久,他的兒子幹活時,恍惚間感覺到有人拿仙人球紮他,他本能地一閃,把腳扭傷了,行走不得。
家裡的那條老狗,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晚上總是狂吠。岑老叔多次出來查看,外面并沒有行人。岑老叔總是呵斥說:“你胡叫什麼啊?吵得人睡不好。”但是,老狗依然每晚叫個不停。
這一天,岑老叔采摘了一些藥材,搬來梯子,把藥材放在屋瓦上晾曬。他剛從梯子上下來,就見老狗猛地爬上梯子,如飛一般,竄上了屋頂。隻見它不斷地用爪子掀開屋脊上的瓦片,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岑老叔氣憤至極,老狗竟敢上屋揭瓦,真是反了天了。他拿着棍棒爬上屋頂,追打老狗。老狗靈活地從他的胯下鑽過去,從梯子上爬了下來。
在這一帶,有一個說法,狗要是爬上了屋頂,是不詳之事。岑老叔氣得頭疼,狂怒之下,拿來刀,把老狗殺了。老狗除了嗚咽外,沒有掙紮反抗。
在給老狗開膛破肚時,岑老叔在它的腸道裡,發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仙人球,心裡非常怪異,想不到老狗居然連仙人球也敢吃,也不怕小刺紮傷了腸胃。
也是怪了,過了兩天,老伴身上的紅斑點消失了,兒媳婦的腰也不疼了。岑老叔的眉頭舒展開來,家裡有了女人的操持,又像家了。
大概過了一個多月,半夜裡,岑老叔猛地坐了起來,把老伴弄醒了。老伴不滿地問道:“你怎麼了?”岑老叔說:“我聽見了老狗的叫聲。”老伴說:“老狗早就被你殺了吃肉,哪裡來的叫聲呢?你莫非老糊塗了。”
這時,猛地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慘叫,接着響起了重物墜地的聲音。岑老叔急忙披衣起床,他的兒子聽到動靜,也起來了。
他們提着燈籠打開門,隻見地上躺着姓路的泥瓦匠,身邊有一個小仙人球,他的小腿摔骨折了,站不起來。
原來,姓路的聽說老狗上屋揭瓦,又聽說岑家的女人們都病愈了,心知肚明,他做的手腳失效了,于是趁着今晚月黑風高,來到岑家,搬來梯子,偷偷地爬上屋頂,打算再安放一個仙人球。仙人球被下過咒,會讓岑家走黴運。
但是,他正要揭開瓦片,忽然吹來一陣怪風,他瞥見一隻老狗向他撲來,趕緊躲閃,站立不穩,從屋頂滾落下來。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老狗具有靈性,苦于不能言語,隻好上屋揭瓦,吃了仙人球,解除了詛咒。但是,岑老叔誤會了它,把它殺了。今晚,它顯靈,讓姓路的醜行敗露了。
岑老叔把姓路的送到了官府治罪,姓路的被官府打了二十大闆,罰做了一年苦役,并賠償岑家兩千錢。
岑老叔心裡一直充滿愧疚,後悔冤枉了老狗,連一個當面道歉的機會也沒有了。他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每當他喝多了,真性情流露,常常大哭着說,他對不起老狗!
人生在世,有時候沖動之下,難免會做一些事後後悔莫及的事情,這或許就是人生成長的過程中,需要經曆的悲傷與挫折吧。本故事采用了荒誕的筆法,在于借事喻理,勸喻世人,與封建迷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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