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6年,65歲的香港導演爾冬升終于交出了他的電影新作——《海的盡頭是草原》。該片是第十二屆北京國際電影節的開幕影片,目前正在全國熱映中。爾冬升這次把目光投向了遼闊廣袤的内蒙古草原,在詩情畫意的風光中講述了一段民族大愛的故事。
劇本在殺青前一直在微調
爾冬升坦承,自己之前對“三千孤兒入内蒙”這段曆史一無所知,當博納影業董事長于冬找到他時,他才開始看了一些資料。他被深深震撼,覺得這個題材非常值得深挖。随後,他看了很多跟這段曆史有關的文章,也包括《國家的孩子》《靜靜的艾敏河》等影像作品。他發現,“‘三千孤兒’隻是一個代名詞,我們看到的真實人數有三到五萬人,除了内蒙古,别的省也有接收孩子的。在看資料的過程中,我們不斷把新的内容補充進去,整個劇本的創作一直延續到影片殺青之前。”
這些孤兒們跟爾冬升的年齡相仿,他采訪了幾位,發現保留在他們腦海中小時候的記憶都是片段的,有些人甚至隻能記住一個畫面。爾冬升決定以一個家庭的視角切入,來展開這個故事。
接拍這部電影,爾冬升還有一個個人情結。他小時候依稀記得姥姥說過,她是蒙古族,姥爺是滿族。但現在向表哥表姐求證,發現已經沒有人記得了,“雖然有點遺憾,但我到了内蒙古這個地方,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次拍攝之旅對我來說很奇妙。”
按照一般的拍攝周期,這部電影至少需要花費一年的時間。但由于時間緊,劇組隻是勘了冬天的景後,就開始拍攝了,對雪融化後的夏天景色隻能靠經驗來判斷。
内蒙古的廣袤開闊給了爾冬升極大的震撼,雖然劇組隻是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很小的區域作為拍攝地,但這個範圍的實際距離有150公裡,“我們去的地方遊客罕至,相當于進行了一次深度内蒙古遊。”
劇組每天都要很早起床,然後開車100多公裡趕到拍攝地點。難以預測的是天氣,它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爾冬升說:“站在草原上看天空,是我在香港或北京看不到的景象。”面對如此美景,爾冬升要求摒棄特效制作,一切都是真實的草原風光。
不要演戲演得最好的孩子
影片中的演員衆多,有相當一部分是内蒙古當地的演員。
陳寶國扮演哥哥杜思瀚,雖然出場的戲不多,但對于爾冬升來說,卻是一枚“定海神針”,“看似很簡單的戲,我都跟他聊得很細,希望從他的眼神裡能流露出内在的感覺,點到即止。”
2020年9月,爾冬升在《演員請就位第二季》中擔任節目導師,由此認識了馬蘇、王锵、王楚然等演員,雖然他在節目中對這些演員非常嚴厲,但也承諾以後有機會會跟他們合作。沒想到,這個承諾很快就兌現了。馬蘇在片中扮演女主角薩仁娜。在爾冬升眼中,馬蘇的長相和性格很接近内蒙古女人,加上她過硬的演技,是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了。王锵扮演薩仁娜的兒子那木汗。王楚然扮演小時候杜思瀚的媽媽。此外,阿雲嘎、丁程鑫等也都是第一次在電影中扮演角色。
扮演小時候杜思珩的羅意淳,拍攝時隻有6歲。“我不要演戲演得最好的孩子,我想找比較淳樸一點的,如果小演員演得特别好,整個戲就不單純了。”
除了人,影片中還出現了牛、羊、馬和狼的畫面。“相比之下,牛是最難拍的,怪不得人家都說‘牛脾氣’。它才不管你,牛角也很尖,如果撞到人的話,是很危險的。”片中有妹妹杜思珩晚上走出蒙古包遇到幾隻狼的畫面,“那些狼其實是養的,不是野狼。”
拍出所有人善良的一面
影片中杜思珩被母親忍痛送到了兒童福利院,後來又被送到了内蒙古牧民薩仁娜家裡收養,這給她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到上海尋找母親,就成了杜思珩後來揮之不去的念想。“尋親的事情一直在發生,我知道内蒙古有一批孤兒,他們曾經組織過一個團隊,也去過上海尋找親人。有些人就是想知道為什麼父母不要我,而有些人隻是想見一見親人,了卻一個心結。”
也許有人會質疑薩仁娜一家與杜思珩之間毫無血緣關系的親情和愛,但在爾冬升眼中,這種超越血緣關系的愛在現實生活中有很多,“人類是有愛心和同情心的,不要懷疑這些人性,大部分都還是好人。我們還是要對所有的事情保持希望。”
在創作上還想繼續冒險
最近幾年,爾冬升頻頻出現在大衆的視線中。在《演員請就位第二季》中,他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嚴厲的節目導師,點評起演員的演技來一針見血、毫不留情。他開始給青年導演們當監制,用自己的經驗來幫助他們拍片。在第十二屆北京國際電影節上,他擔任項目創投評審委員會主席,對年輕導演們諄諄教導。
爾冬升對電影的嚴肅認真,讓演員陳寶國印象深刻,“爾冬升導演不坐着,他永遠是站着看監視器。這讓我想起自己剛入行時拍電影都是這樣的,導演都是站在攝影機旁邊,就是為了方便看演員的表演。”
在拍攝《海的盡頭是草原》時,為了給年輕演員示範,爾冬升親自跳到水裡,做出各種溺水時的手部動作。
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功夫明星,到轉型當導演,并于1994年憑借《新不了情》獲得了第1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最佳導演等六大獎項,現在擔任香港電影金像獎協會董事局主席的爾冬升見證了香港電影産業半個世紀的風雲變幻。“我是一個比較喜歡新鮮事物的人,喜歡冒險。”他告訴記者,自己不會退休,“我以前潛水的時候,遇到洋流,用盡全力都無法遊過去,隻能被水流帶遠,但這樣反而會有意外的驚喜,大自然帶給我很多的啟示和感悟。我現在年紀大了,不想讓太多的規矩束縛自己,我還要去冒險,要順着水流遊去。”談起晚年生活,爾冬升說:“我的人生故事還在編寫,對于未來我依然還在規劃,我希望在自己未來的電影中看到更多正能量的東西,多一點愛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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