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死君:霍金去世前幾天,最重磅訃告當屬紀梵希辭世。在赫本去世25年後,紀梵希也終于撒手人寰,享年91歲。追憶赫本與紀梵希的友情,我們難免被不少細節打動,而絕非隻是外表的光鮮而已;看似傳奇,卻又彌足珍貴。
我們今天推送的這篇文章,來自公号“柚子年華”,大家不妨關注一下。最近賣得很火的迷影手帳便出自他們之手,此刻正在忙于給大家發貨。而為了寫這篇赫本和紀梵希,他們也耗費了不少心力。
作者| 柚子君、Tianyi
公号| 看電影看到死
首發| 柚子年華(youziyouth)
紀梵希辭世,我這才知道他和赫本有那麼多動人的故事。他們是一輩子的朋友,互相成就,彼此欣賞,堪稱影史傳奇。
1953年,那時赫本還隻是個剛拍完《羅馬假日》,稍有名氣的戲劇演員而已。那時候電影還沒上映,更沒有在奧斯卡大放異彩。
赫本和伊迪斯在《羅馬假日》合作期間剛開始十分愉快,但是對于服裝赫本有很多自己的意見,而伊迪斯則還是善于設計女明星一貫的服裝,并且,伊迪斯并沒有利用服裝将赫本的外形揚長避短,赫本的高,瘦,平胸,長頸,對伊迪斯來說,既不好遮掩,也不好發揚。但是赫本是希望突出她的身材特點。
赫本的新片馬上就要開拍了,導演是當年如日中天的比利·懷爾德,男主角是好萊塢的頭号硬漢亨弗萊·鮑嘉。是的,那部電影就是《龍鳳配》。
赫本當時正好在巴黎逛時尚沙龍,比利·懷爾德的老婆(也有種說法是當時派拉蒙巴黎分公司老大的老婆),讓他去找巴黎世家的創始人克裡斯托瓦爾·巴朗斯加。
結果巴朗斯加沒時間,他介紹赫本去找剛剛開始創業的好朋友,休伯特·德·紀梵希。
而紀梵希聽說一個叫"赫本"的女演員找他作設計非常高興,他以為是巨星凱瑟琳·赫本,結果卻遇到了奧黛麗·赫本。
當時赫本穿了條緊身長褲,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配着平底鞋就去了。當時的紀梵希正忙着新季度的設計,所以直接拒絕了赫本的要求。
“不過我們這邊有些上一季的舊款,不知道你有興趣嗎?”
赫本開始試穿這些衣服,結果瞬間就征服了紀梵希。征服紀梵希的可能還有一個原因,赫本一直用優雅的法語,表達自己的誠意。
赫本還熱情地邀請紀梵希共度晚餐。紀梵希回憶說:“這在當時對一個教養不錯的女孩來說,是挺讓人驚訝的事。”
“她就這麼說服了我,我也慶幸我當時接受了與她合作的建議。”紀梵希說道。
因為這部電影,紀梵希創造了一個名詞'décolleté Sabrina'。
指得就是赫本在電影裡面穿的那件深V露背,束腰綢緞小黑裙,一字領剪裁搭配黑色長手套的經典造型。
當然還有那件無吊帶的白色刺繡長裙。
1954年奧斯卡,奧黛麗·赫本憑借《羅馬假日》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獎,開啟了她的影史傳奇,頒獎禮上的禮服 white floral Givenchy dress,就是紀梵希的設計。
1955年《龍鳳配》拿到了奧斯卡最佳服裝,但得獎的并不是紀梵希,因為電影的服裝設計師并不是它,而是好萊塢最著名的造型指導伊迪絲·海德(她得過8個奧斯卡獎)。
在獲獎感言上,伊迪絲·海德也絲毫沒有感謝紀梵希,甚至到死,她都覺得'décolleté Sabrina'是她自己的發明。
電影《龍鳳配》裡也沒有給紀梵希打上字幕。這件事讓赫本非常憤怒,她說,“從今往後每部電影,我都要紀梵希設計服裝(Each time I’m in a film, Givenchy dresses me)。”
在《龍鳳配》拍攝期間,赫本得以機會在巴黎短暫停留,紀梵希經常邀請赫本一起晚飯,赫本對紀梵希幾乎無話不談。
她向他談起自己和Mel Ferrer的绯聞,并且說紀梵希像自己的大哥哥一樣。
赫本走後,曾打電話給紀梵希說自己是多麼的愛他。紀梵希也将赫本視為自己的妹妹,把她當做自己家人的一部分。
他們合作的下一個經典就是《甜姐兒》,導演是當時被認為好萊塢最會拍歌舞劇的斯坦利·多南,主演則是好萊塢舞王弗雷德·阿斯泰爾。
這部電影也讓赫本證明了自己的舞蹈才能。
電影《甜姐兒》中的“勝利女神”雪紡裙,在盧浮宮門前的台階上驚豔了世人。
斯坦利·多南也認為,紀梵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為赫本的身體度身打造的,就好像作曲家和他最愛的藝術家合作一樣。
紀梵希強調他為赫本的每一次服裝設計,其實是一個相互讨論的過程。隻不過每一次,他的想法總是與赫本的想法完美契合。
紀梵希回憶道:“奧黛麗·赫本能曲盡其妙,将自己獨具一格的想法與創造力帶入到服裝設計中。
有時隻是非常微小的細節,但卻讓服裝整體的效果更加活潑生動,最後穿衣的質感也連帶着提煉升華……
“我們非常喜歡一起共事,那種默契神會的感覺就像夥伴間的嬉戲相合,我們的創意奇想時而碰撞,不斷擦出新的火花。”
這一部電影的造型指導還是伊迪絲·海德,不過紀梵希有了署名。這部電影也獲得了奧斯卡最佳造型指導的提名。
Miss Hepburn, Paris Wardrobe: Hubert de Givenchy
那一年赫本還有一部電影,又是和比利·懷爾德合作,《黃昏之戀》。
紀梵希曾經這樣說過,“我們的友誼在歲月中增長,我們自身也在一起成長, 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不悅和矛盾,我非常欣賞赫本的時尚品味,她喜歡簡約主義,她與其他的電影明星是這麼不同。”
接下來他們合作的就是非常經典的《蒂凡尼早晨》,這部電影幾乎定義了那個時代的時尚。
其實紀梵希的設計靈感來自于香奈兒的小黑裙改良款,突出女人的男子氣質,用更松散慵懶的french chic,打造新一代的女性形象。
“在我的職業生涯裡,小黑裙是難度最大的一次挑戰,因為太簡約,太普通。”2010年,紀梵希接受《獨立報》采訪的時候如是說。
對紀梵希來說,赫本不僅僅是靈感來源的缪斯那麼簡單,紀梵希也不僅僅是赫本的服裝設計師,他們兩個人像是互相扶持并肩作戰的戰友。
“紀梵希塑造了我。”
有人形容赫本和紀梵希的關系是,“他們親如兄妹,不分彼此”。赫本也無不深情地說,“我深愛過一些人,但是他(紀梵希)是我所認識的人裡最正直的”。
赫本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女生,毫無疑問,紀梵希的衣服給了他作為女人的某種自信。難怪赫本會說,“當我穿着它們時,他們總是把我所有的不安全感,我所有的羞澀都拿走了,所以我可以在800人面前說話。”
對赫本來說,生性對自己嚴格要求卻又内心敏感脆弱的她,發現紀梵希是為數不多的能讓自己感受到安全感的人。
很多人都說紀梵希曾經為赫本調制了香水,其實這個說法并不準确。1957年,紀梵希是委托調香師Francis Fabron為赫本特别調制了一款名為“禁忌” (L'Interdit) 的香水。
讓人頗感意外的是,這款香水多年後才進入市場。
也就是說,紀梵希為赫本獨家制作了一款香水,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可以擁有。這男閨蜜也太甜了啊。
當然對這個典故,我是有懷疑的。因為這更像是為了宣傳香水,廣告商所做的噱頭。
因為當年的海報上就寫着:
Once she was the only woman in the world allowed to wear this perfume.
還有一種說法,紀梵希本希望讓這款香水上市,但赫本要求這款香水隻讓她自己用,因為他覺得商業稀釋了他們的“友誼之香”。這更像是小女生向大哥哥撒嬌。
當然赫本也不宜餘力地為這款香水做宣傳,除了免費出鏡做代言之外。在自己的電影《巴黎假期》中,赫本也反常規地為香水打上了字幕。
“她是如此的敬業,如此的守時,每次試衣服她都從來不會遲到,如果她需要一些我沒有做的衣服,她便會拉着我陪她一起逛街。她結婚之後住在羅馬,每次她馬上需要一件衣服的時候,她不是去Valentino,而是打電話給我。”
事實上,赫本對紀梵希的依賴是那麼深,紀梵希也是赫本遺囑的傳達人。
1966年,赫本與大導演威廉·惠勒,以及比特·奧圖爾合作了時裝片《偷龍轉鳳》。這也是《羅馬假日》之後,赫本與他再次合作。她在這部電影中的百變造型再一次征服了觀衆。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女人在時尚裡,永遠知道什麼是最好的。在拍攝《偷龍轉鳳》的時候,赫本向紀梵希建議,嘗試些不同的裝扮,比如戴上黑色蕾絲面罩。
紀梵希告訴赫本,他自己并不喜歡面罩。 但是,紀梵希依舊為赫本打造了一套黑色蕾絲面罩造型,這套造型也成了日後赫本經典造型之一。
在這部電影裡還有一個小梗,赫本要扮成清潔工偷雕像,比特·奧圖爾在戲中調侃:看來紀梵希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了。
這部電影中赫本全白色的造型也讓人印象深刻,過目不忘。
當然赫本和紀梵希也曾經傳出過友情不和的傳言,1969年和1971年,赫本曾經身穿Valentino登上了美國Vogue雜志,當時就有人說他們關系出現了問題。
相比起那些鼓吹赫本和紀梵希牢不可破友情的文章,我更相信,真實的友情不會永無裂痕,而是經過了争吵、冷戰之後,依舊信任彼此,不及代價,沒有私心。
紀梵希回憶,有一次他陪赫本參加電影首映禮,那場首映禮上赫本可以見到英國女王。赫本穿着紀梵希定制的衣服,與他一起從酒店走向劇場。
路上,赫本向紀梵希說起了她職業生涯早期的日子,那個時候的赫本經常會去倫敦的夜總會跳舞,半夜一點才離開,在黑夜裡走回自己的出租屋,路上遇到的站街女總會問她:“嗨,赫本,今晚過得怎麼樣!”
回憶過後,赫本挽着紀梵希的手說:“但是想想現在,我們就要見到女王了!” 紀梵希回憶道,“當時的感覺,好像與羅馬假日有異曲同工之妙。”
赫本去世之後,紀梵希曾為她所做的超過25件的定制裙子都歸還給了紀梵希,紀梵希把它們放在自己在巴黎的家中,然後一件一件地把它們捐到世界各地的博物館。
她留給紀梵希一件大衣,說:“當你覺得孤獨,穿上這件大衣,就好像我緊緊擁抱着你”。
那時候狗仔隊天天圍在赫本的家附近。紀梵希找好朋友Bunny Mellon借了一架私人飛機,從紐約開到西海岸,把赫本和孩子、她的護士、愛犬從加州帶到了瑞士。在飛機上裝滿了百合花,那是赫本最喜歡的花。
在赫本的葬禮上,白橡木棺材被生命中的幾個男人帶到了墳墓裡:她的兄弟,她的兩個兒子,她的第二任丈夫,她的搭檔羅伯特·沃德斯和她40年的朋友休伯特·德·紀梵希。
紀梵希與赫本在諸多方面都注定成為soulmate。他們都是完美主義者,直到最後一個細節也要盡善盡美。赫本可以為了試裝連續幾個小時紋絲不動,同樣堅毅頑強的人格特質在紀梵希的身上也可以找到。
赫本死後,紀梵希曾說,“無法想象她已經離開我們了,我再也接不到她打來的電話了,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和我以這種方式交流,隻有我的母親,和赫本。關于赫本的記憶,對我來說,太過強烈了,一切都好像就在眼前。我去了瑞士的那個教堂,那個赫本結婚、下葬的教堂,然後我又回到了她的住處,仿佛她也在那裡,這一切感覺都太強烈了。”
這個優雅的男人擦着淚說對不起,他要回去工作了。于是一轉身,又将自己埋在工作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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