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蕭易
對于三國迷而言,“七擒七縱”是令人回味無窮的章節。然而這個故事在《三國志•諸葛亮傳》中僅用了九個字一筆帶過。
“知道”(nz_zhidao)告訴你,神秘的孟獲究竟是何方神聖?
《三國演義》(影視劇照/圖)
對于三國迷而言,“七擒七縱”是令人回味無窮的章節。《三國演義》第八十七回《征南寇丞相大興師 抗天兵蠻王初受執》,蠻王孟獲起兵十萬,犯境侵掠,建甯郡太守雍闿、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嶲郡太守高定也助纣為虐。諸葛亮遂興大軍五十萬南征,以離間計斬殺雍闿、朱褒,降服高定。
孟獲親率蠻兵迎戰。其粗眉大眼,頭戴羽冠,頸帶項圈,身着皮質戰袍,使兩面大斧;其妻祝融夫人腰披獸皮,使一杆銀槍。蠻兵赤身裸體,手持标槍,驅使大象、猛虎、野牛,令蜀軍吃了不少苦頭。諸葛亮先後以離間、火攻等計策,七次俘獲孟獲,爾後七次釋放,這便是著名的“七擒七縱”。
孟滕之印(雲南省博物館 邢毅/攝影)
孟孝琚碑與中原地區的漢碑并無區别,墓主似乎受中原文化影響頗深。碑文瘦勁古樸,書法蒼勁,梁啟超認為“可證漢隸今隸遞嬗痕迹,皆與書學有關”。時任雲南省圖書館館長的趙藩,也對孟孝琚碑贊譽有加:“結體方正,筆意圓渾,渾樸在篆隸間,……乃古漢碑第一,豈獨滇南瑰寶,亦寰宇稀世之珍矣。”
碑文記載了孟孝琚的凄慘人生。這位早夭的英才,于永壽年間(155—158)一命歸西。永壽已是東漢末世,孟孝琚碑通篇彌漫着沉郁的基調。它的背後,是東漢政權風雨飄搖的悲歌。
孟孝琚碑的發現,也揭開了梁堆墓主的冰山一角。所謂梁堆,其實是漢晉年間雲南東北部一種獨特大墓,墓中出土的器物,有金銀手镯、琥珀、瑪瑙、銅釜、銅豆、銅著、銅洗、銅鏡、印章、陶竈、陶井、陶俑等等——純粹是漢文化産物。
還是在昭通,後海子中寨村磚瓦廠的工人取土燒磚時,發現梁堆下面有座古墓,頂是穹窿狀的,如同蒙古包。工人推開墓門,匍匐而入,陰森的墓室四周繪有壁畫:墓主身着紅袍,盤足而坐,手執麈尾,騎馬執戈的武士整裝待發,其後是27個披着氈衣、赤足行走的人像,模樣與今天的彜族很像。這座古墓,後來被命名為“霍承嗣壁畫墓”,墓主霍承嗣是東晉人,祖先在荊州枝江為官,後舉族遷徙到昭通,成為郡中大姓。
南中大姓孟孝琚碑與霍承嗣壁畫墓的相繼發現,使得史書中關于南中大姓的記載變得清晰起來。《華陽國志•南中志》記載,東漢末年的南中,分為建甯郡、朱提郡、晉甯郡、永昌郡、夜郎郡、平夷郡、牂牁郡等等,郡中有雍、爨、毛、量、孟、霍、李等大姓,史稱“南中大姓”。
漢武帝時,司馬相如開通四川至雲南的南方絲綢之路,一批豪強、權貴被流放至西南,此後,做買賣的商賈,戍邊的将士,因戰亂流亡的災民也紛紛入滇。豪強權貴侵占屯田,開墾私田,把持着鹽、鐵等戰略資源,掌握着地方駐軍,最終取代當地少數部族,成為南中占有支配性的政治力量。
伴随着豪強、權貴的進入,龐大的梁堆開始出現,迄今在昭通、魯甸、陸良、呈貢等地屢有發現。梁堆直徑一般在七八米左右,最大的可達三十餘米。按照漢朝律法,列侯墳高四丈,超過定制便意味着僭越。漢代的一丈合2.31米左右,也就是說,列侯墓葬不能超過十米,而梁堆動辄高過十米,似乎意味着朝廷的律法在這裡是行不通的。
昭通孟氏,便是南中大姓的一支,其祖先自然也與其他大姓一樣,是遷徙來的漢人。可以肯定的是,羅貫中寫《三國演義》,他是知曉南中大姓的,所以在設計人物時,雍闿、朱褒、高定均忠于史料,不過在孟獲的問題上,羅貫中來了一些藝術加工——深谙讀者口味的羅貫中知道,蠻王孟獲更能赢得讀者追捧,于是昭通孟氏被選出,他們的身份也由此發生了驚人變化。
得益于《三國演義》的傳播,孟獲的故事在戲曲、評書中口口相傳,那個憨厚、自負的蠻王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羅貫中又設計出諸多蠻兵蠻将,比如藤甲兵、象兵等等,從霍承嗣墓壁畫來看,當時南中大姓的武裝,一部分是“騎馬執戈”的部隊,另一部分為西南的少數部族,可能為羌、彜先民,但終究沒有《三國演義》中描繪的那般神秘了。
《三國演義》(影視劇照/圖)
南征過後,孟獲并非像《三國演義》寫的那樣,被諸葛亮分封在南中為王,而是入成都為官,官至禦史中丞,監察文武百官,族人孟琰則出任輔漢将軍。昭通二坪寨汪家梁堆中還出土了一些銅印,印章為漢朝典型的三聯子母印,最大的刻有“孟琴之印”,其次為“孟琴”,第三為“伯琴”。這也再次驗證了孟氏的身份——如果孟獲真是蠻王的話,他的族人會如此優雅地吟風弄月麼?
諸葛亮将南中精銳帶到成都,号稱“飛軍”,爨、孟、霍、毛、焦等南中大姓,從此再無實力與蜀漢抗衡,他們死後依舊被送入梁堆,在高大的墓茔中享受着生前的安逸與奢華。孟獲北上成都後,再不見于史料記載,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以這種面目全非的方式千古留名,并造就了中國曆史上的一大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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