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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孫幼軍在《童年趣事》一書中，寫了一個故事叫《獵鼠記》。他寫的是年輕時當知青，在下放的地方做豬倌兒，糧倉裡的老鼠們碩大且不懼人。所以他為了養豬隻好用民兵連的槍獵殺老鼠，老鼠肉還被做成美食的故事。故事寫得生動細膩，饒有趣味。我曾經把這篇文章讀給學生聽，每次隻讀一部分，吊着學生的胃口，等他們聽到關鍵處，我就說精彩故事且聽下回分解，學生們乖乖聽話，我才開始授課。

我也借用這個名字，寫寫自己和老鼠鬥争的故事。小時候生活在農村，那些老房子都比較破舊，牆上的窟窿多，家裡的雜物也多，很容易孳生老鼠。

老鼠這種小動物機敏狡猾，跳來竄去，靈活至極。那時屋子裡擺放着亂七八糟的東西，老鼠們能順着牆角躲到你看不見的地方，它們還能直上直下爬行，活捉老鼠十分困難。櫃櫥裡的衣服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咬破了，夜裡的時候，它們還會竄上房梁，不光是糧食，儲存的飯食也需要格外小心。

我們曾在屋子裡捕捉過老鼠。明明知道老鼠躲在哪裡，就是逮不着它，一家人拿笤帚的拿笤帚，拿鐵鍁的拿鐵鍁，甚至随手拿個鞋子當武器。個個準備好，然後去往外攆老鼠，人人喊打，但也不見得能夠把它打死。這家夥，隻要有一個縫隙，它就會躲在那裡不出來。這個時候我的喊聲總比動作大，因為我最怕它竄到自己腳下，萬一爬到身上怎麼辦？

老鼠特别煩人，有時候你在屋裡吃着飯，它們就悄悄地溜出來。有時候它們咬壞了重要東西，父親就會翻箱倒櫃地找。在那些櫃子的破衣服裡，偶爾也能發現一窩新生的光毛鼠崽兒，看着那些蠕動的小東西，我就會莫名的恐懼。

農民們對付老鼠的辦法，一般就是下鼠藥和老鼠夾子。鼠藥能否藥死老鼠那要看這藥是否好，所以那時候走街串巷賣耗子藥的特别多。這種方法挺省勁兒，但也不一定省心。藥死的老鼠指不定死在什麼地方，有時候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死了，一段時間後腐爛，到處是臭味兒。還有就是那些藥死的老鼠被貓貓狗狗誤食後也會被毒死，所以藥死的老鼠一定要及時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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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方法就是用老鼠夾子夾老鼠，這種方法按現在的說法比較環保。這種老鼠夾子是專門制作的，彈簧的力度很大，先在消息機關上插一塊兒饅頭，再支好夾子，安放在牆角老鼠經過的地方。老鼠們經常在夜間活動，所以我們睡着的時候他它們出來偷食，啪的一聲，一定有貨了。

我也曾自制過一個捕鼠工具，是用廢棄的木闆釘成一個酒盒子形狀的長方形盒子，就像一個老鼠洞，一端的口兒是活動的，能打開能堵上。機關在盒内，放食物的木闆兒也是個消息開關，老鼠爬進木盒一踏上去偷吃食物，就會觸動消息，堵口的木闆就關上了。工具雖然是純手工打造，簡陋一些，但效果很好，捕捉到好幾隻老鼠。

當然也有和老鼠正面對決的時候。老家西邊兒有一塊小菜園兒，小菜園兒旁邊是我家的豬圈。那時候農村時興養豬，剩菜剩飯加上些湯湯水水的就都喂了豬，等年關的時候賣掉，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我小時候常常負責喂豬的工作，有一次提着半桶豬食到了豬圈旁，往裡一瞄，呵，七八隻碩大的老鼠正趴在豬槽裡吃得正歡，這可如何是好？我悄悄地找了一根木棍，緊握在手裡，準備好了，一棒子冷不丁從上面打下去，兩隻老鼠腦漿炸裂，一命嗚呼，其它的老鼠一哄而散，我刷光豬槽才開始繼續喂豬。之後的幾天我有事沒事都要提着木棍來巡視豬圈，老鼠們也不傻，它們早已預料到了危險，丢一命長一智嗎，再也不敢大搖大擺來偷食了。

菜地裡也有老鼠，且稱之為田鼠，反正它們是一家子，我們也有消滅的好辦法。澆菜園子的時候，提前就在老鼠洞的位置等候，拿一把方鐵鍁，等着水朝着洞裡灌去，一會兒老鼠就撐不住了，它們渾身濕漉漉地往外逃竄，你瞅準了，一鍁下去就能夠把它們拍死。

老鼠危害很大，啃咬家具，偷盜糧食，傳染疾病，它們生命力頑強，繁殖迅速，農民們沒少傷腦筋，所以也隻好千方百計地對付它們。

如今，在水泥的森林裡，偶然看到一隻老鼠，我會驚奇地叫一聲，“嘿，老鼠！”就像一個失散多年的朋友。

202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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