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種态度
生命誠可貴,珍惜價更高。
有些事,錯過真的無法重來。
那年的冬季,一個白雪皚皚的周末,因為着急下班接孩子,正在充電的手機忘在了辦公室。
因為第二天還要送孩子到單位附近上課外班,所以就沒有再回單位去取手機。
生活離不開工作
次日上午9:30,當我送完孩子來到單位,想休息一會,順便把手頭的工作往前再趕趕。
在我坐下打開手機的那一刻,我發現這個想法已經無法實現。
各種未接電話的提示信息伴随着短信提醒,嘀嘀嘀的聲音響了好一陣子,我不由得脫口說了句:“怎麼了這是,難道天塌了嗎?”
無助的孩子
還真是天塌了。對凱凱來說,不僅是天塌了,而且還被塌下來的天砸的天旋地轉,不知所措。
一個個熟悉的号碼,在一遍遍地撥不通我的手機後,便紛紛地發來各種各樣的信息:“開機後速回電話!”“有急事,速回電!”“有急事找你!”......
直到我看到一條“華哥走了,你快回來!”的信息,剛才還一臉懵圈的我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嘴裡一邊說着不可能,但眼淚早已奪眶而出,順着我的臉頰滾了下來。
一切都黑暗了下來
我沒有多想,順手就回撥了一個與我和華哥都是好朋友的電話。
“阿黃,華哥的事是真的嗎?”我哭着問道。
“是!昨天晚上的事!人現在已經在清真寺了!”阿黃的語氣沉重且悲痛:“你不用回來了,來不及了。今天上午他家人将按照習俗安葬華哥,我們很多人都不讓去參加他的葬禮......”
飄零
我在電話裡哭着詢問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電話是怎麼挂斷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華哥年長我4歲,是學曆史的,做過記者,當過辦公室主任,很有才氣,很爽快,也很仗義,所以朋友很多。和他在一起,似乎永遠感覺不到什麼叫做憂愁。
華哥對我的關照與影響,可以說是潛移默化的。比如寫文章,他不會輕易地說“你寫的不行!”更多的則是告訴我“還需要再磨磨”,或是那個地方“需要再補充點内容什麼的”,對我往往是以鼓勵為主。
這就是生活
華哥也很風趣機智。一次我回鄭州,華哥、阿黃和我三個人去吃飯,或許是飯店服務員看我們人少,或許是覺得我們三個人也不像吃大餐的主,也或許是沒有“看見”我們三個人,總之,沒有人招呼我們。
見此情景,華哥轉身一笑對阿黃和我說,讓阿黃語速快點烏拉烏拉地亂說,讓我不出聲隻是聽阿黃講話,然後點頭便是,他自己假裝成翻譯。
角色定位後,我們三個人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慢慢地欣賞參觀起飯店的壁畫和張貼畫。阿黃邊走邊屋裡哇啦地亂嘟囔,我則面帶微笑不停地點頭表示明白或贊同,華哥跟在我和阿黃的身邊。
獨舞
很快,我們的舉動就引起了服務員的關注。這時,一個女服務員主動跑過來,問我們是不是要用餐。
阿黃和我既不看她,也不回答,而是一如既往地他講我點頭,并時不時地給阿黃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贊同。華哥則一聲不吭地跟在我倆後邊。
女服務員見狀,轉身問華哥:“是外國朋友?”
“是。”華哥謙和地說。
一聽說是外國朋友來用餐,女服務員轉身一溜小跑地都走開了。
疑問
不一會,一位自稱是飯店經理的男士在剛才那位女服務的帶領下,熱情地來到我們面前,先是沖阿黃和我微微地鞠了一躬,說了聲:“sorry!”爾後又轉身滿臉見笑地對華哥說:“不好意思,怠慢怠慢!”說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見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動的意思。經理又陪着笑臉問華哥:“這二位是日本朋友?是想吃料理呢還是中餐?”
他魔西
看着經理的樣子,華哥和阿黃都憋着沒有說話,我順口來了句:“他魔西(好期待),米西米西。”
經理見狀,很影視劇的樣子,忙跟着說:“好、好,米西米西,日本朋友這邊請。”
“撲哧一聲。”阿黃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華哥則接過話頭,一臉正色地說:“啥球日本人,難道河南人都不讓吃飯了?”
開心吧年輕人
華哥這句地道的鄭州話,把包括剛才還畢恭畢敬的飯店經理、女服務員和我們在内的所有人都給逗的上氣不接下氣、樂的不行了。
華哥天生樂觀,或許是和生活久了,連華嫂也都變得比一般人強大和樂觀,哪怕是在華嫂生病期間。
一次體檢,華嫂被查出來乳腺癌。經過短暫的消沉後,華嫂開始熱衷于社會活動,偶爾還會給我打個電話,問問我的情況,并一再叮囑我,什麼時候回鄭州了大家聚聚。
一個人的孤獨
一次夏天,我提前告訴華嫂我要回鄭州。她知道我愛吃肉,就再三對華哥說,多買幾樣肉食。
那天,在華哥家,華嫂做飯,華哥陪我還有幾個朋友喝酒,朋友久别好不熱鬧。
席間,幾乎不喝酒的華嫂也端起酒杯,開心地對我對:“兄弟,在我還沒走的時候你能回來看我,嫂子謝謝你啊!”說完,一仰脖子把酒喝了。
幹杯
我被這場面弄的多少有點尴尬和難過,華嫂卻笑着說:“沒事的兄弟,我早都想明白了,誰都逃不過這一關的。現在你回來我還能給你兄弟做個菜,等嫂子不再了,你哥隻會給你買着吃。”
看着我為難的樣子,華哥站起來,一把把我按倒椅子上,接過來話頭說:“沒事,你嫂子要是走了,我再給你娶個新嫂子,就算餓着我也不會餓你的,來來,喝酒。”
生活
大家都笑了,氣氛顯得很輕松。華嫂接着說:“對,兄弟,嫂子要是走了,你們記住給你哥再張羅一個嫂子,給凱凱找個媽,隻許比我強,不許比我差,否則不允許進門啊。”
談論死亡對一個癌症病人來說是大忌。但在華哥家似乎并沒有那麼多講究,面對這個話題,大家都很坦然淡定。
這倒不是華哥和華嫂感情不好,感情不深,其實恰恰相反。他倆是自由戀愛,屬于情投意合的那種。
他們生活中雖小有摩擦,但對彼此的牽挂和關心,始終是他們家庭生活遵守的信條。
幸福人家
華哥喝愛酒。一次,華哥外出喝的有點多,但還沒有到那種意識不清醒的地步。
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将近12點了。因為沒帶鑰匙,他就開始敲自己家的門。
華嫂聽到動靜,從一問一答的對話中就知道華哥喝多了。華嫂有點生氣,就在屋裡說,你别回來了,去找你那幫狐朋狗友繼續喝吧。
家庭
說完,華嫂沒開門,而是趴在門上聽外别的動靜。
華哥呢,就在門外一邊說好話,一邊哀求開門。
兩個人如此這般幾個回合,就是不開門。
這時,華哥說,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可就真的走了啊!
華嫂毫不示弱,說,走吧,今後别回來了!
說完,華嫂還想再聽華哥哀求幾聲。
誰知,外邊沒有動靜了。無論華嫂怎麼問,外别就是沒有回音。
華嫂心想可别真的走了,喝成這樣萬一路上出個什麼事可怎麼辦。
快樂時光
想到這,華嫂趕緊把門打開。
大門一開,可把華嫂吓了一跳。
隻見華哥順着門就躺了進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原來,華哥在外邊叫着叫着,酒勁上來了,就倚着門睡着了,而華嫂不知道。
門這一開,不但華嫂吓了一跳,華哥也驚醒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順勢一翻滾,就跪在了客廳的地闆上。
華嫂見狀忙問:“你幹什麼?”
華哥說:“我錯了?”
華嫂說:“哪裡錯了?”
華哥說:“不該喝成這樣。”
華嫂說:“誰不該喝成了這樣?”
華哥說:“我!”
華嫂問:“那怎麼辦?”
華哥說:“我改!”
華嫂問:“怎麼改?”
華哥說:“拿筆來,我寫下來。”
幸福時光
後來,華哥趴在地闆上寫了一份檢查,被華嫂貼在了客廳裡。直到有一次我們到他家小聚,才發現這段傳奇。
華嫂從得病到去世,先後有4年的時間。其間,為了給華嫂治病,華哥帶着她沒少跑北京、上海等地的大醫院,也沒少帶着她去各地旅遊,無奈随着癌細胞的擴散,華嫂最終還是躺在華哥的懷裡走了。
華哥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我勸華哥節哀保重的時候,他卻表現出另類的堅強:“兄弟,你整天加班熬夜,一定要休息好,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個好兄弟!”
牽挂
這就是華哥,一個不是親哥勝似親哥的大哥。我想,親兄弟般的感情也不過如此罷了。
華哥對待朋友非常真誠上心。
一個夏天的早上,我剛剛起床,也就6點左右。華哥打電話過來,用近乎哭腔對我說:“兄弟,趙亦可能不行了,這會還在搶救室搶救呢,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趙亦是我和華哥的朋友,他因為體态較胖,加之生活不規律,尤其是好熬夜,多種因素誘發心髒方面的疾病,被送到醫院搶救去了。
生命需要綠色
聽着華哥的叮囑與忠告,我心裡雖然為趙亦難過,但同時心裡也閃過絲絲安慰和溫暖。說真的,還有什麼比叫做“兄弟,你可一定要保重啊”的關心更讓人幸福呢?
真的是世事難料。經過搶救和治療,趙亦竟奇迹般地康複了,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但在這一年的冬季,華哥卻在悄無聲息中,在無任何症兆的情況下,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在深夜就這麼突然地走了,很倉促、很無情、很不哥們地就走了。
陽光
時間轉瞬10年已過,每每回想起這件事,心裡總是有一個結無法打開,因為連最後一程都沒能去送他一下。
時間是最好的老師。現在,我突然想明白了,那天我為什麼沒帶手機回家,也沒有回單位取,是因為我不想知道、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好兄弟心靈是相通的。每次都是你打電話提醒我注意身體,每次都是你提醒我要注意休息,可是你呢啊?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你問我同意了嗎?你還當我是你的兄弟嗎?你這樣是不配做大哥的懂嗎?
心靈的遠方
華哥,我想你,也懂你,但是我更恨你!
生命其實對誰都一樣,隻有一次。
活着,就應該給你珍惜和珍惜你的人一個交代,給生命一個快樂的符合。
把握今天,活好當下。
順便交代一下,華哥是因為飲食和生活不規律,加之經常熬夜,誘發心髒病突然離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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