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瓶子殿下
1
打死我也想不到,自己的小短腿随便一甩,就把高跟鞋甩到了男朋友的臉上。
他一臉蒙地眨眨大眼,動了動唇,沒有罵出來。
哼!諒你也不敢!
我一腳高一腳低地晃悠到他眼前,把包往地上一摔,擡手捏住他的臉大聲嚷嚷:
“你說!你憑什麼甩了我?那個老女人哪兒比我強,你是不是瞎啊?”
“不是……小姐你喝多了!你住哪兒啊?身份證帶了嗎……”
我的“男友”慌張地四下打量。可大半夜的,這小路上除了我倆,連鬼都沒有。
他抓住我的手腕想把我的手掰開,但我就是捏着他臉不放,本來一個棱角分明的臉讓我拉扯成了一張餅。
“嘿嘿嘿!”我對着眼前這張餅餅臉傻笑,“裝不認識啊!你……嗝……你演技可以啊!上戲還是北影的?”
我隻模糊記得,說完這話我就緊緊抱住了自己的男朋友,任他掙紮我死活不撒手!最後我癱倒在他懷裡,被他背在背上……
嘿嘿!趴在他背上時我就在想,他還是愛我的,還是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夜路,還是會如往常一樣送我回家,然後把我交給我媽。
不過,你為什麼要劈腿啊?我明明比那個女人年輕漂亮。
“秦墨,你還是不舍得我對不對?”說着,我抻着脖子狠狠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然後……斷片了!
再睜眼時我就驚了!誰能告訴我,我醒來的這個房間是哪裡啊?
房間不大,四白落地的牆面,一張桌子,頭尾相連的兩張床都是上下鋪。我現在就躺在靠窗的下鋪上。
我使勁拍打自己的臉,不會吧!我趕緊檢查自己的衣物,還好還好,和昨天一樣,我心裡稍微踏實了些。
突然房門大開,弟弟陶樂慌慌張張闖了進來,瞪着我大喊:“姐,你還睡呢?快跑啊!你媽要打死你啦!”
“啊?”我一臉懵,這是什麼劇情走向?
弟弟一手拎起床下我的鞋子,一手拉着我焦急地嚷嚷:“快跑啊!愣着幹嗎,居委會的床舒服是吧!”
我忍着頭疼,囫囵地往腳上套着鞋子,突然熟悉的大叫聲震動耳鼓:“陶爍!你這個死丫頭,丢人都給我丢到居委會啦!看我不打死你!”
“姐,你快跑,我掩護!”說着,弟弟上前抱住舉着笤帚的老媽,“媽,冷靜冷靜!你閨女不是沒事兒嘛!”
居委會的劉嬸也在旁邊勸着:“看你這麼大火氣,不是說好不發火的嘛!”
在老媽的打罵中,我被帶到了居委會斜對面的派出所。
莫名其妙,派出所還能就你閨女夜不歸宿的問題,展開什麼整治行動嗎?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自己被帶來這裡的原因了。
我低着頭坐在椅子上,雙手扶着膝蓋,時不時偷瞟一直在給人家賠禮道歉的老媽、打圓場的劉嬸,還有脖子上纏着紗布的小民警。
“姐!”弟弟悄聲和我說,“看不出來你可以呀!看那個警察脖子上紗布的厚度,你不是把人家喉管給咬斷了吧?”
“滾!”我白了一眼弟弟,辯解道,“我這體格能是他的對手嗎?肯定是他行為不軌在先,我正當防衛來着,他心虛不敢還手,所以……”
老實講,說的這些話我自己都不信。
弟弟冷笑,一邊玩手機一邊冷嘲熱諷:“你還真是遺傳了老媽的優良基因,肉爛嘴不爛!”
我伸腳去踩弟弟的白色運動鞋,他輕輕一抽腿躲了過去。
“姐,你這次真的是襲警啊!不過就你這身手能把人民警察傷成這樣,也是一大奇迹。”
“你倆幹嗎呢!”老媽一聲怒喝,吓得弟弟和我一哆嗦。
陶樂趕忙往旁邊挪了挪屁股,故意和我拉開距離,低頭繼續玩手機。
“陶爍你過來!給人家小白民警道歉!好心好意把你背到居委會,你反倒是以怨報德!”
我緊張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心虛又害臊地邁着小碎步,走到那個叫白久的民警跟前,擡眼看看他臉上的淤青和脖子上的紗布,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個深鞠躬:“對不起!我……啊!”
一聲慘叫,我捂着腦門蹲在了地上,對面的白久揉着右膝蓋站起身,趕緊貓腰查看我的情況:“呃……我膝蓋硬,陶小姐你沒事吧?我看看你的頭……”
一隻大手撫上我的額頭,透過他的手指縫,我的視線正撞上他明澈又關切的眼神。
第一次正視這張帶傷的臉,還是蠻帥蠻可愛的。
我咽了咽唾沫,趕緊甩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沒事,對不起啊!又傷着你了。”
2
醉酒、襲警、夜不歸宿,我媽終于在我失戀兩個月後決定将我圈養。
“你在家裡好好反省反省,為了一個男人至于嘛!”
我知道老媽心疼我,甚至有點保護過度,不過我理解。
我和弟弟還在上小學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離婚了,理由是性格不合,其實是爸爸被他的女老闆勾搭上了。
我和弟弟很自然地跟了媽媽,那個女老闆給了老媽一筆“買斷費”,想不到媽媽二話沒說就接過了錢。
從此媽媽脫下“圍裙”,從全職主婦變身為小賣店老闆,開啟“頭腦精明又脾氣火爆”模式。
“女孩子無論何時都要自尊自立自愛。”這是媽媽給我的告誡。
“男孩子可以不聰明,但是要有責任心。”這是媽媽給弟弟的做人底線。
我們姐弟倆就在媽媽“電閃雷鳴”“風雨彩虹”的教導下,茁壯成長為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直到……我襲警。
一周後的某天清晨,輪到我去買早點。我拎着油條豆漿往家走,正看見身穿運動服迎面跑來的那個小警察。
我微笑地打招呼:“白久警官,晨跑啊!”
他看到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頸右側的咬痕,沖我點頭笑笑,腳步卻沒有停下,直接跑了過去。
我扭過頭看着他健碩的背影噘了噘嘴,小聲嘀咕:“大男人還挺記仇。”
我剛到自家樓下,聽到身後有人叫我:
“陶小姐,陶小姐!”
我扭回身,白久大步跑過來遞給我一個手機。
“你的吧?我看鎖屏照片是你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啊!”我騰出右手一摸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謝謝你白久同志,你真是大好人呀!”我感恩戴德地拿過手機,解鎖滑動了兩下。
“沒錯沒錯,就是我的!太感謝了!”有些激動的我原地踏腳,對面的白久機警地往後撤了半步。
“沒事兒,應該的!你自己小心,口袋太淺容易掉出來,也容易被盜。”他說着準備轉身離開。
“别走!”我趕忙把手機塞進兜口,一把拉住了他,“你都幫我兩次了,我得好好謝謝你!”
“不用你謝,舉手之勞。”
白久搡開我的手,卻又被我拉住了後衣襟。
“不行!不能讓你白幫忙,要不你跟我回家吃早飯吧!”
我沖他晃了晃剛買的早點。
“啊?”
他回過頭,有些發蒙地看我,像是在看一個不明生物。
“真不……”他話沒說完,突然眼神淩厲地一步邁到我眼前,彎腰,伸出左手向我環了過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和充滿荷爾蒙的汗香味向我襲來。
我瞪着眼睛愣在原地,心跳猝然加快,全身僵直。
要吻我嗎?還個撿手機的人情而已,用不着吧!你還是不是人民警察啊?
我正胡思亂想,如薄荷般的男音傳進了耳朵。
“你上衣口袋也太淺了,又掉出來啦!”
白久直起身,拿着我的手機晃晃。
我清醒過來,臊了個大紅臉,搶過手機回身就往樓裡跑。
他被吓了一跳:“怎麼了陶小姐,你沒事吧?”
剛拉開單元門的我停住腳,扭回頭沖他大喊:“以後不許叫我‘陶小姐’,你才小姐呢!我叫陶爍!陶爍!陶爍!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随後鑽身進了單元門。
白久一定一臉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吧?
我快速跑回家,東西也沒放下就直接跑到陽台上往下看,然而他已不在樓下。
3
“姐,你最近狀态不錯啊!”弟弟抱着習題冊沖我挑眉。
“怎麼?給你講兩道題,我狀态就不錯啦?”
弟弟一臉壞笑地說:“之前看你為了秦墨那小子自暴自棄的樣子,我跟媽都怕你挺不過來,沒想到……又面帶桃花啦!”
“滾滾滾!誰面帶桃花啦?”我把草稿紙揉成紙團砸向弟弟,他一把接住說:“心虛!一看就是心虛。”
“煩人!”我起身往外走,弟弟在後面喊:“你又不用談戀愛了,大周末不給我補習,又跑出去?”
“倒垃圾!”
“這小子不好好學習,看媽回來我怎麼給你告狀。”我嘟嘟囔囔來到樓下的垃圾桶旁,一邊分揀一邊丢。
忽然兩隻胳膊從身後把我環住。
“啊!”我驚叫着跳開,回頭一看竟然是秦墨。
“怎麼是你?”我又氣憤又驚訝。
秦墨,我的前男友。
兩個多月前,他毫無征兆地拉着一個眉眼犀利的女人到我面前,說我太幼稚,跟他不合适。現在找到了真愛,讓我不要再糾纏他。
我真想罵髒話!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追我的好嗎!你玩劈腿,還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變成了我“糾纏你”!
“你還敢出現!滾!”
我想快步走開,卻被秦墨伸手攬進懷裡。
“桃子,别生氣啦!我和那個女人就是逢場作戲,你還當真啊!”
秦墨的谄笑讓我覺得惡心。
“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喊人啦!”我掙紮着,卻沒有他的力氣大。
“桃子,我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将來嘛!你聽我說……”
“你放開我!”
“放開她!”一聲喝止,吓得秦墨一哆嗦,我趁機掙脫。
尋聲看,白久正單手懸在草坪邊的大槐樹上往這邊瞧,另一隻手抱着一隻小貓。
白久跳到地上,把小貓交給站在樹下的劉嬸,拍打着挂在身上的樹葉向我們走來。
白久一臉嚴肅地擋在了我的身前對秦墨說:“麻煩你出示一下身份證。”
“呵!民警同志,她是我女朋友,我們倆鬧着玩呢!”
秦墨說着伸手要來拉我,白久一把鉗住他的手腕給甩了回去。
秦墨收了笑,有些愠怒地盯着白久:“民警同志,您接着救您的小貓去,實在沒事兒就去大馬路上抓抓賊,我們這搞對象的就不勞您操心了。”
“誰跟你搞對象!我早就和你沒關系啦!”我縮在白久身後大喊。
白久聽了我的話更加有底氣,強勢地回怼秦墨:“她說你不是他男朋友,請你馬上離開,要不然就和我回所裡一趟。”
秦墨冷笑,伸手彈掉白久肩上的一片樹葉,又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白久的肩膀:“你以為你穿着這身皮我就怕你啊!”
白久翻手攥住秦墨的食指,用力往手背掰了過去,秦墨“哎呀”一聲差點跪下。
“警察打人啦!”
3
“小白,誤會啦!那是桃子的男朋友。”劉嬸抱着貓跑了過來勸阻白久。
我焦急地解釋着:“是前男友!”
“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你一個外人别多事。”劉嬸拉扯着白久松開手,又不明真相地沖秦墨笑笑,“小秦,這是派出所新來的小白,剛來半個月,沒見過你,你可不能記仇啊!”
秦墨揉着手指冷哼一聲,沖着劉嬸咧嘴一笑,眯眼瞧瞧白久說:
“我當然不記仇,但是警察同志,我得解釋清楚!她叫陶爍,小名桃子,是我的女朋友,家庭住址、電話号碼、身份證号,連三圍我都知道,要不要我都給你說一下以示清白?”
氣死我了!什麼跟什麼啊!
我噌一下從白久身後跳了出來,指着劉嬸大喊:“劉嬸,我和秦墨分手啦!他不是我男朋友,您别亂點鴛鴦譜!”
随後又轉身指着秦墨鼻子大喊:“我陶爍現在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有,白久不是外人!他……他……他是我現在的男朋友,你以後離我遠點!”
我伸手抱住白久的胳膊,在場人都傻了眼,白久愣呵呵地想要抽回胳膊,卻被我死死抱在懷裡。
“噗哈哈哈哈!”秦墨忽然大笑起來,“桃子,你别鬧了!你以為随手拉個人當盾牌,我就會相信你啊?你太幼稚了,說謊都不會。”
“誰說謊啦?”我急了,伸手扯住白久的衣領往下一拉,踮腳親了上去。
“這下信了吧?”
秦墨的笑容僵在臉上。
“還不信是吧?”我扯開白久襯衫,拎着右邊的領子往秦墨眼前拽拽,“看到這了嗎?我咬的!怎麼樣,用不用我現場再咬一個讓你比對一下?”
秦墨尴尬又狐疑地瞥了一眼劉嬸,劉嬸在一旁點點頭表示肯定。
我雄赳赳氣昂昂站在秦墨面前,用鼻孔瞪着他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劈腿了?告訴你,我陶爍不是傻子。今天我就和你明說,我和白久早就好了,他就是為了和我在一起才來這邊派出所的!你這白癡,還整天傻得意!呸!”
哇!罵得好爽啊!我頓時覺得心裡堵的大石頭爆裂,一股清風湧進心中,終于有機會一雪前恥了。
哼!讓你再小瞧我!
秦墨面色難看極了,五官移位,甩了一句“你等着”便揚長而去。
秦墨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我雙手攥拳輕跳了一下:
“耶!太爽啦!氣死他!哎呀,想不到我陶爍也有這麼勇猛的時候,哈哈哈,謝謝你啊白……”
我一回身,看見白久蹲在地上,把臉埋在了自己的臂彎裡。一旁的劉嬸兩眼放光,刷刷地捋着懷裡的貓,都快捋出火星子了。
我突然意識到剛才的失态,騰地漲紅臉,咽咽唾沫尴尬地說:“白……白久,不好意思啊!”
白久沒有出聲,依舊埋着臉,耳朵通紅,他擺擺右手示意我走開。
“哎呀!原來是這麼回事,瞧我這笨腦子!”劉嬸突然一聲咋呼,吓我一哆嗦。
“你們聊!我先把貓給送回去。”劉嬸帶着迷之微笑一哧溜就沒影兒了。
誤會大了!劉嬸你不要走,你聽我解釋啊!
4
聽說本打算給白久介紹對象的一衆居委會大媽,幾乎是瞬間收手。
唉!作孽啊!
我生無可戀地癱在床上,弟弟趴在我房間的書桌上做題。
陶樂陰陽怪氣地丢了一句:“姐,你可以啊!”
我從床上彈跳到地上,驚慌地問:“你也知道啦?”
“地球人都知道了!”
“不會吧!這麼快?”
弟弟回頭沖我挑挑眉說:“自媒體時代嘛!”
說着,他掏出手機扒拉了幾下遞給我:“看,群裡發的照片,你現在可是咱們小區之星了。”
我拿過手機一看,社區群裡都在八卦我和白久。還有十多張我吻白久的照片,起碼四個角度拍的。
我努力回憶當時的場景,貌似周圍隻有幾個遛彎的大爺大媽。
我一個激靈,現在的大爺大媽會拍照就算了,竟然還玩微信群,太可怕了!
突然門鎖轉動,老媽進了門。
“媽,今天這麼早啊!”
老媽一邊換鞋一邊答着:“今天來買東西的人不多,打聽事兒的不少,我嫌煩,就提前關門了。”
我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等着老媽的大爆發。可是直到睡覺,老媽都沒有提起白久的事,難道她還不知道?
我本想避避風頭,暫時在家宅幾天,也好把手裡沒結的畫稿畫完,賺點飯錢。然而天不遂人願,我在家清淨沒幾天,就再次“光顧”了派出所。
晚上七點,老媽和我沖進值班室,一眼就看見低頭坐在椅子上的弟弟。
“陶樂,你這是讓誰打的?”我看看他淌血的嘴角和手上的傷一陣心疼,“身上有沒有傷啊?”
弟弟沒說話,搖搖頭。
我從包裡拿出随身攜帶的濕巾和創可貼給他包紮傷口。
“你都多大了還和人打架,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媽媽大喊着,伸手還要打陶樂,被一邊的白久攔住了。
“他們罵人!”弟弟氣鼓鼓地說。
“罵人你就動手啊?你這麼大脾性,學習上怎麼不較勁呢?你說說他們罵你啥了。”媽媽嗔怪着,卻完全沒注意陶樂紅了的眼圈。
“說說吧。”白久張了口。
“對呀!你家人也來了,說說怎麼回事。”旁邊的民警也跟着詢問。
陶樂抽抽嘴角說:“他們罵我媽……被男人甩,還罵我姐……是沒男人要的……,我就揍他們!”
我鼻子一酸,眼淚湧了上來,不用多說了,我都明白。
自打父母離異後,我們一直都被人指指點點,我和弟弟被同學說成是“有娘生沒爹養的野孩子”,我當時五年級,一賭氣直接跳級考進了臨市的中學。
而剛升一年級的陶樂就沒我這麼幸運了,整天被一幫孩子欺負,還得了厭學症,被我發現後告訴了媽媽,給他轉了新學校才好轉。
其實最難過的應該是媽媽,她從來沒和别人解釋過婚變是因為爸爸變心。
一向倔強的老媽也流出眼淚,卻依然不饒人地罵着陶樂:“那你就打架?你打得過人家也行啊,看看你現在的德行!”
陶樂倔強地咬着牙,梗着脖子,臉憋得紅紫,可還是有一滴眼淚掉到了手背上。
“行啦行啦!”兩個民警把我媽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您也别發火兒了,還是先說說這事怎麼解決吧!”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媽媽對着民警們點頭道歉。
我咽不下這口氣,騰地站起來質問:“打架是不對,可雙方都有錯,憑什麼就把我弟弟一個人帶派出所來?打我弟弟的人呢?”
白久輕咳一聲說:“那三個都送醫院去了,兩個胳膊脫臼的,一個鼻梁骨骨折。”
“啊?”我看了看白久,确認他不是在開玩笑,回手一拍陶樂腦袋,“那你哭個屁啊!”
5
白久送我們娘仨回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媽媽和弟弟走得很快,把我和白久甩在後面很遠。
“陶樂挺懂事的,有責任感,這次的事也是對方先挑起來的,到家就别再罵他啦!”白久說。
“嗯。”
我有些心情低落,敷衍地應着。
白久卻像是在沒話找話:
“聽說你是畫家啊!”
“不是,畫手。”
“哦!挺好!呃……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對不起!”
我搶過話來:“我一時着急就拿你擋槍,還占你便宜,又害得劉嬸誤會,耽誤你找女朋友,非常抱歉。”
“沒關系,反正你也挺可愛的,和你傳绯聞我也不吃虧。”白久說完輕笑了一聲。
我擡眼看看他,夜色襯着他的笑臉俊朗又溫潤。
看着他笑,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于是打趣地說:“不過,你當時那個樣子,我還以為自己奪了小男生的初吻呢!哈哈哈……”
我笑着笑着就覺得尴尬了,因為白久沒有接我的冷笑話,也沒有跟着笑,而是眼神遊離并幹咳起來。
他的耳朵又紅了。
“你……”我突然停住腳驚訝地問他,“你那次不會真的是初吻吧?”
“咳!”白久刮了刮自己的鼻梁,輕輕“嗯”了一聲。
我内心是崩潰的,但莫名有點小竊喜。
“你今年多大啊?”我瞪着眼睛問白久。
“二十二,怎麼啦?”
“天啊!二十二了,連女孩子的嘴唇都沒碰過……”我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你還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啊!”
白久雙手插兜,不好意思地一彎腰,把臉扭向一邊不讓我看到。
我心裡偷笑,以一副吃瓜群衆的嘴臉盯着他擰巴的樣子。
過了四五秒,他猛然直起身呼出一口氣,故作輕松地說:“不是啊!我現在不是碰過了嘛!”
這下輪到我臉紅了。
一陣沉默過後,白久開口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你包裡總裝着創可貼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包裡就摔出好大一盒創可貼。”
“是啊!我的護身符。”我一邊盯着腳下的步子一邊應着。
“為什麼?”
白久的腿太長了,他邁兩步,我要邁三四步才能跟上。
“以前我和弟弟總受欺負,有時候還會受傷。沒有爸爸,老媽又不常在家,我們就自己包紮,後來就養成習慣喽!”
我随口說着,認真盯着白久的腳下,自己緊走了兩步,終于又跟上了他的步子。
“好玩嗎?”
“什麼?”我被問懵了,擡眼看白久,他也在看着我,背對燈光的他讓我看不清眼神,但表情是在微笑。
白久伸手摸摸我的頭說:“别玩了,到家了。”
我這才發現已經到自家樓下。
我莫名不想讓他收回那隻溫暖的大手,滿是期許地看着他的眼睛,可他還是把手抽了回去。
“哦,那……再見!”
我走上台階剛到樓門口,身後傳來一陣快而有力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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