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論劍中的“劍”字,代表的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很值得探讨。因為按照我們現在所知,第一次華山論劍時,參與比武的五人中,王重陽使用的是“先天功”,黃藥師所用是“彈指神通”和“落英神劍掌”,西毒所用是“蛤蟆功”,而段智興和洪七公所用分别是“一陽指”和“降龍十八掌”,五人皆沒用到劍。那為何要稱為“論劍”,而不是“論武”或者“争霸”這些稱呼呢?論劍中的“劍”,究竟代表的是什麼?實際上,這在不同版本的小說中,還有不同解釋,羽菱君結合個人觀點,略作探讨。
一.華山論劍中“劍”字,代表什麼,在不同版本小說,或許還有不同的含義。
真正意義上的華山論劍有兩次,但第一次論劍隻在衆人的口中提及,參考第二次華山論劍,我們明顯先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華山論劍,論的其實是各參與者的“武學修為”。而且,不僅僅是參與者的内外功修為,更重要的還是武理方面的修為,這才是“論”的關鍵之所在。
不過這個“劍”字,在華山論劍中的意義,實際上卻有發生過變化。這是因為《射雕英雄傳》這部小說,金庸先生前後出版過三版,做過兩次的大修。從最初1957年刊載于報紙的連載版,到1980修訂集結由三聯出版社出版的修訂版,再到2003年的世紀新修版,由于為了前後情節的對應,金庸先生在小說中,賦予“劍”的意義和境界,可以說修訂前和修訂後已各有不同。
我們先來看看前後版本中,金庸先生在小說中,對“華山論劍”這件盛事的描寫。都是通過後來衆人口中回憶的方式講述的,其中周伯通在桃花島遇到郭靖,跟他講《九陰真經》和他為何被困桃花島時也有講到。連載版裡是這麼說的。
周伯通道:“那時是在寒冬歲盡,華山絕頂大雪封山,他們五人口中談論,手上比劍,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天七夜,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個人終于拜服我師兄王重陽的武功是第下第一。”連載版《射雕英雄傳•第五十四章》
很明顯我們可以看出,從這最初的版本中,金庸先生一開始的設定,華山論劍論的确實是劍,畢竟五絕在論劍時,他們手中的兵器,的的确确是劍。因而這裡,羽菱君個人認為,這次論劍所說的“武學修為”,應當可比較簡單的稱為“劍法”和“劍術”上的造詣。五絕各自通過對劍道的認識和理解,使出手中的劍招,尋找出對手招術之中的破綻,完成彼此之間的克制與破解,論出一個高低。
不過,由于在之前或者之後,衆人口中對這次比武回憶的相關片段來看,五絕當時在過招時,用的根本就不是劍,像洪七公傳“降龍十八掌”給郭靖時,說的他就是用這門掌法。因此到後來修訂時,金庸先生為了前後的情節對應,便對這一段話做了修改。其他兩版對這段的描寫一樣,是這麼說的。
周伯通道:“那時是在寒冬歲盡,華山絕頂,大雪封山。他們五人口中談論,手上比武,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天七夜,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個人終于拜服我師哥王重陽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新修版《射雕英雄傳•第十六回》
金庸先生用一個“武”字,代替了原來的“劍”字。這一改,整個“華山論劍”的意義和境界,就完全是改變和提升了一個層次,因為一個“武”字,可以囊括了劍法在内的所有武學。在修訂版小說第二十章的《篡改經文》一回中,更是直接交代了,當年論劍是棄劍不用。
武學中有言道:“百日練刀、千日練槍、萬日練劍”,劍法原最難精。武學之士功夫練至頂峰,往往精研劍術,那時各有各的絕招,不免難分軒轾。二十年前華山論劍,洪七公與歐陽鋒對餘人的武功都甚欽佩,知道若憑劍術,難以勝過旁人,此後便均舍劍不用。修訂版《射雕英雄傳•第二十回》
而在新修版小說,章回名從《篡改經文》被改成為《九陰假經》的這一回中,則是明說,所謂“論劍”,隻是虛稱。以最高雅的劍術泛指一切武功,猶如古人稱儒家的經典著作為“經”,如五經、六經、十三經,但後來諸子百家的著作也有叫做經,如《墨經》、《道德經》、《南華經》;宗教書也稱為“經”,如《蓮華經》、《地藏經》、《觀音經》等等。因而這裡面的論劍,就可以定義為“總體上的武學修為”。以五絕武學的境界來說,則可分之為“武理修為”、“内功修為”和“外功修為”。
内外功的修為,可通過直接的比拼,就能看出高低,而武理的修為,卻隻能結合内外功的比試之後,在武學的理論上見修為的高低。就是通過在内外功比拼時,在對方招術上,尋找出破綻,再想出克制和破解之法。這點直接可以參考《神雕俠侶》中,洪七公和歐陽鋒在華山,最後打和論持續七天的最後一戰。
二.華山論劍,應當不是簡單地招術比拼,應當從内外功和武理三方面的修為,都進行過比和論。
在羽菱君個人看來,第一次華山論劍,其實就跟洪七公與歐陽鋒,在華山的最後一戰是一個樣的。五絕的論劍就是分為理論和實戰,實戰又分外功和内功的比拼,也是這樣,前後進行了七天七夜才分出了最終的高低。就像洪七公與歐陽鋒的一戰,還有楊過在百花谷與周伯通的比試那樣,在外功上分不出勝負時,就隻能在内功上進行比拼。當然了,楊過隻是想想而已,并沒有跟周伯通真正比内力,因為他們不是生死搏殺,沒意義,而五絕的論劍則不同,是一定要論出第一的。
論劍應當是從外功的比拼最先開始的,五絕各自亮出自己的看家絕技,進行分組對抗。外功的比試中,羽菱君認為應當是洪七和王重陽勝出,這也是“降龍十八掌”被王重陽等人稱道的原因。隻是當時洪七公的這套掌門,尚未大成,因而他較之王重陽的“履霜破冰掌”,還是稍遜一籌。這尚未大成的原因,就在于洪七公的内功修為和武理修為上,就像後來剛練成“降龍十八掌”的郭靖一樣。
内功的比拼最終應當是在王重陽與歐陽鋒中進行,最終王重陽憑借“先天功”,力壓歐陽鋒的“蛤蟆功”,這也是後來歐陽鋒口服心不服的原因。歐陽鋒在内功的比試中,看出自己的内功,并不比其他人差。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雖精妙無比,在外功比拼上勝他,但内力比不上他;段智興的“一陽指”雖然能克制他的“蛤蟆功”,但段智興的内功修為,還不足以彙聚到最強指力破他的神功;黃藥師屬于内外雙修的,但他的武功好看,卻皆未入大成之境,因而他們四人隻能打成一個平手。歐陽鋒認為王重陽能夠取勝,是得益于他武學修煉的時間更長,功力自然比他們都深厚。
最後的比試,就是對武理的認識上見高低了,這也是“論”的關鍵。
王處一道:“二十餘年之前,先師與九指神丐、黃藥師等五高人在華山絕頂論劍。洪老前輩武功卓絕,卻是極貪口腹之欲,華山絕頂沒甚麼美食,他甚是無聊,便道談劍作酒,說拳當菜,和先師及黃藥師前輩講論了一番劍道拳理。當時貧道随侍先師在側,有幸得聞妙道,好生得益。”修訂版《射雕英雄傳•第十一回》
武理的修為,其實最容易看出高低的一個,就是在于是否到了能自創上乘武學的境界。就當時的五人而言,歐陽鋒所練的“蛤蟆功”那是白駝山莊的家傳武學,同理的還有受傳于家傳武學,練就“一陽指”的段智興,和學了丐幫兩大傳世武學“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的洪七(注:這裡就新版小說的設定,老版小說中“降龍掌”有一半是洪七公自創的)。他們所練之學皆不是自創,隻是依先人所創之法而練,卓越于他人而已。黃藥師的武功,按他所言是他自己所創,這是不是他自負清高的表現尚且不論,但就對武學原理的認識,明顯要較之前三人深,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不過卻又比不上王重陽,這也是為何後來黃藥師自信隻要王重陽一死,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原因。
王重陽一身之學,均是他自己所悟所創。他出家為道,多讀經籍,在經卷中不止參透了清淨虛無的妙詣,更是感悟出一套道家武學理論,融會貫通。從這方面講,在射雕三部曲中隻有後世的張三豐才能達到此境界,自創武學方面老頑童、黃藥師與楊過次之。因而,王重陽的武理修為,在當時的五人之中無疑是最高的。經多番理論,王重陽針對另四絕的武功,一一指出他們招術上的破綻或者短闆。而在論武的過程中,王重陽答辯出來的武學理論,精義深奧,四絕可能都是聞所未聞,再結合内外功的比拼結果,最終就折服于他,承認王重陽為“武功天下第一”。
就這樣,第一次華山論劍落下帷幕,五人相約,二十五年後,誰還在世,再到華山二次重聚。他們為何要約定二十五年,在羽菱君個人看來,他們就是以王重陽當時的年齡為參考的。他們一直認為五十歲之後,就是武學修為的巅峰期,二十五年後,另四絕的年齡就幾乎剛好都在這個年齡段。
華山論劍王重陽獲得了《九陰真經》的歸屬權,不過最終其他四絕,都在不同程度受過《九陰真經》的影響,有隻看不練的,有既看既練的,更有被騙反練的,但無論是武理修為,還是内外功修為,都上升了一個層次,包括後世的郭靖楊過等人,他們的成就都受過《九陰真經》的幫助。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華山論劍中的“劍”,也可以代表《九陰真經》。畢竟第二次論劍,實際上就是在比《九陰真經》的威力,而當年的第一次論劍,其目的就是為了論《九陰真經》的最終歸屬權。
(圖片來源于網絡)
我是羽菱君,專注于“天龍時代”前、“射雕時代”前、“倚天時代”前,金庸武俠“三前”空位期前傳的解讀,歡迎關注,一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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