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諾誠遊戲法 朱駿超 姚伊新

一周說「法」系列文章将搜集當期遊戲行業的相關資訊，并以法律角度進行盤點和解讀。

01 福州、宿遷執法部門共同查處

無版号網絡遊戲

近日，福州市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收到江蘇省宿遷市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支隊《委托調查函》及相關附件，表示該支隊正在查處某網絡科技公司涉嫌未經批準，擅自上網出版網絡遊戲一案。

涉案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人李某某，居住在福州市鼓樓區。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多點頻發，為減少疫情防控風險，委托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指派執法人員就本案對當事人進行進一步調查取證。接到來函後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對案件進行研判後予以受理并指派兩名資深執法人員進行調查取證。

該案件大緻情況為宿遷市文化市場執法同仁對某微信公衆号進行遠程勘驗，發現該微信公衆号賬号主體認證信息為宿遷某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執法人員使用虛假信息注冊後顯示“實名認證成功”，進入遊戲後點擊遊戲界面商城“立即購買”會跳轉至“微信”和“支付寶”等支付界面。

圖為宿遷市執法人員前期網絡遠程勘驗

執法人員嘗試充值若幹元人民币顯示充值成功，同時在安裝至試玩過程中均未發現遊戲網絡出版物号，該公司涉嫌未經批準，擅自上網出版網絡遊戲。

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執法人員在前期宿遷市文化市場執法同仁網絡遠程固定證據情況下，再次進行網絡遠程勘驗，并前往涉案公司法定代表人李某某所在地，現場了解相關情況。後續李某某來到大隊接受調查詢問，确認該網絡遊戲未取得版号，并确定運營區間、充值收益、宣傳推廣等情況。

目前案件已經調查終結宿遷市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支隊責令當事人删除相關網絡出版物作出給予沒收違法所得、罰款的行政處罰。本起案件也是福州市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接受外省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機構委托調查而聯合查辦的第一個案件。

諾誠評論：

目前為減少疫情防控風險，各地執法部門對于跨區域的線下調查執法已有合作先例，不排除後續逐步建立行政執法協助互通互聯長效機制，這也意味着網絡遊戲專項整治工作已不再局限于當地區域行政執法。

本案是由宿遷市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支隊委托福州市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指派專門執法人員就涉案遊戲公司無版号擅自運營遊戲案件進行線下進一步調查取證，後仍由宿遷市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支隊作出行政處罰。

本案也是福州市鼓樓區文化市場綜合執法大隊接受外省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機構委托調查而聯合查辦的第一個案件，跨省合作具有重要意義。

02 《GTA6》遭史上最嚴重洩露

事故，涉嫌刑事犯罪

近期，洩露者 teapotuberhacker 在論壇GTAForums公開了多達90多段、總計3.4GB的《GTA 6》視頻片段，還有近1萬行源代碼。洩露者稱該信息出自Rockstar Games正在開發中的新作《GTA 6》的測試版本。

該事件引發業界轟動，目前知名記者Jason Schreier 已向R星确認此次洩露的内容确定為《GTA6》早期開放并未完成的内容，并稱其為“電子遊戲史上最大的洩露事件之一，也是Rockstar Games的噩夢。”

9月24日，據倫敦警方通報稱，他們已經在牛津郡逮捕到了一名涉嫌網絡攻擊事件的 17 歲少年黑客，并表示他目前仍在被拘留，但沒有公布其他細節。

諾誠評論：

在中國法下，洩露者可能涉及的罪名包括涉嫌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在網上公開甚至出售源代碼的行為，亦涉嫌侵犯著作權罪和侵犯商業秘密罪。因洩露視頻已在互聯網中大規模傳播，難以徹底清除，不排除玩家進行下載和傳播。

如果玩家僅僅是自行下載使用，其實不涉及法律風險，但如果玩家進行營利性傳播，利用他人竊取的源代碼進行商業性使用，甚至将源代碼用于開發盜版遊戲等，均有涉及侵犯著作權罪或侵犯商業秘密罪的法律風險。

對遊戲公司來說，源代碼洩露已非偶然事件，遊戲公司應當加強自身安全管理系統的完善，做到内控外防，必要時應當采購第三方服務加強網絡安全配套措施，為自身服務器存儲的大量商業價值較高的數據（包括遊戲源代碼、玩家數據等）樹立起“安全防火牆”，否則一旦因系統漏洞、黑客攻擊導緻數據被盜取或篡改，将産生無法預估的損失。

同時，對于源代碼保護的問題，源代碼的洩露可能有多種途徑，包括前段、後端、内部員工、第三方供應商洩露等，遊戲公司應當全方位加強對源代碼的保護。

一方面，遊戲公司需要加強員工管理，除采取保密措施、簽訂保密和競業限制協議外，應以标記、分類、隔離、加密、封存、限制能夠接觸或者獲取的人員範圍等方式，對“源代碼”及其載體進行區分和管理。

另一方面，要加強對第三方合作主體的管理，選擇重要供應商之前必須要對其做完整的盡職調查并簽訂詳盡的保密協議。信息安全盡職調查範圍應包括其設立時間、注冊資本、投資關系、軟硬件部署、曆史安全事件、安全等級保護資質、專業技術人員數量和資質等方面。

此外，在常規的遊戲開發過程中，遊戲公司也需要及時妥善固定權利，遊戲是一個典型的複合作品，其中包括了程序、美術、音樂、故事情節等多種元素。

而現有的軟著登記制度僅僅将遊戲視為一款軟件，并沒有試圖去固定其中各項重要元素。且軟著登記并不要求提交完整的源代碼和資源文件，因此，遊戲企業在被侵權之後，往往會遇到無法證明自己的權利如何産生以及何時産生的困境，甚至還會出現在遊戲侵權訴訟中被侵權人反咬一口，權利人被打成侵權人的情況。

鑒于此，遊戲企業有必要針對所有具備可版權性的獨立元素進行著作權登記，或進行在先權利證據固定以防患于未然。

03 6人開設遊戲私服牟利341萬獲刑

近日，湖南省嶽陽縣人民法院依法審結了一起侵犯著作權案件，打擊了一個違法開設遊戲“私服”并從中牟利341萬元的6人犯罪團夥。

根據法院審理查明，2020年2月前後，歐陽某與鄭某甲合謀在網絡上架設“天龍八部”私服遊戲牟利。在未經北京暢遊公司許可的情況下，鄭某甲在網絡論壇中下載該公司擁有著作權的“天龍八部”遊戲源代碼并開始架設私服遊戲。

圖片來源于百度百科

同年5月，2人在網絡上推廣并運營該私服遊戲。在遊戲運營過程中，賈某、陳某、鄭某乙、劉某先後加入該私服遊戲運營團隊。其中，鄭某甲負責服務器的架設及保證遊戲穩定運行，鄭某乙負責遊戲玩家的充值通道，歐陽某、賈某等人負責遊戲推廣和統計獲利等事宜。

從2020年5月至2021年6月，6名被告人在未經北京暢遊公司許可的情況下，先後運營了“東方神龍”“真天龍”“新天龍”“禦天記”等“天龍八部”的四個私服遊戲，違法所得共計人民币341萬餘元。經鑒定，涉案遊戲服務端與“天龍八部”遊戲服務端存在實質性相似。

法院審理認為，6名被告人以營利為目的，未經著作權人許可，合夥複制發行他人享有著作權的計算機軟件作品，其行為已觸犯刑法，構成了侵犯著作權罪，依法應予懲處。

綜合各被告人犯罪情節、悔罪表現和社會危害性等因素，法院依法判決被告人歐陽某、鄭某甲等六人有期徒刑三年十個月至一年不等，處100萬元至5萬元不等的罰金，部分被告人适用緩刑；沒收各被告人違法所得，上繳國庫。

諾誠評論：

“遊戲私服”，是指未經遊戲版權方授權，以非法手段獲得服務器端安裝程序之後設立的網絡服務器。私服屬于網絡盜版的一種，是侵犯著作權的行為。

2020年6月，國家版權局、工信部、公安部、網信辦四部門聯合啟動了打擊網絡遊戲私服、外挂等侵權盜版的“劍網2020”專項行動。該專項行動重點内容之一即為打擊網絡遊戲私服、外挂等侵權盜版行為。

雖然目前私服的産業鍊仍非常龐大，然而私服産業伴随着巨大的法律風險，随着國家對知識産權保護的力度不斷提高，私服的生存空間将越來越小。

04 原号主VS買号人，遊戲賬号

數據誰來“繼承”？

近日，北京互聯網法院公布一則遊戲糾紛案例。涉案遊戲原系K公司在線運營的一款網絡遊戲。原告李某和第三人葛某均為該遊戲玩家。

李某曾在K公司運營的網站注冊涉案A賬号，并綁定其實名認證的手機号碼和郵箱，後李某因自身原因，有一段時間未登錄涉案遊戲。葛某于2019年12月通過第三方網站購買了該涉案A賬号，并将賬号綁定的身份證号變更為本人身份證号，但未變更該賬号綁定的手機号和郵箱号。

圖片來源于互聯網

2020年7月起，被告Q公司和X公司從K公司取得授權，正式開始運營該遊戲。涉案遊戲運營主體變更後，二被告在登錄頁面公示了《甲服務器玩家賬号數據繼承至乙服務器數據繼承規則》，根據規定，用戶如果想繼續在乙服務器上使用涉案遊戲及相關服務，并且保留在甲服務器現有賬号中的所有遊戲進度和成就，需要将現有的甲服務器上的賬号數據繼承至乙服務器的賬号中。

涉案遊戲運營主體變更後，李某根據二被告開放的數據繼承通道試圖将在甲服務器上的A賬号的數據繼承到其在乙服務器上的B賬号中，在操作未成功後提起了“數據遷移賬号争議申訴”。

經平台判定申訴成功後，李某将涉案A賬号數據繼承到其B賬号。後葛某也向平台提交了數據遷移賬号争議申訴，要求找回涉案A賬号數據，平台又判定第三人葛某申訴成功，故封停原告李某的B賬号。

因此，李某向法院提出訴訟，稱不認識玩家葛某，對自己涉案賬号被買賣不知情，要求Q和X公司将李某的B賬号解封由李某使用，并承擔本案的訴訟費用。

法院經審理認為：

一、涉案A賬号使用權仍歸屬李某

本案中，網絡用戶與平台之間簽訂網絡服務協議，系網絡服務合同關系。用戶因簽訂協議而取得授權使用服務，并要在使用過程中遵守相關規則。李某和葛某作為涉案遊戲玩家，在注冊、登陸遊戲賬号時，應遵守K公司公示的《某網絡遊戲用戶協議》。該協議條款明确了賬号權利人的唯一性，且不支持賬号進行售賣。

本案中，涉案A賬号的綁定手機号碼和個人郵箱均為李某實名注冊持有并長期使用，而且李某的充值記錄最早于2016年開始。按照涉案遊戲注冊協議，李某應為涉案A賬号的初始申請注冊人，享有涉案A賬号使用權。雖然葛某于第三方網站購買了涉案A賬号，同時獲得該賬号所認證的賬号、密碼等信息，但李某、K網站均并非出賣方，且協議明确約定賬号使用權禁止售賣，因此，涉案A賬号使用權主體未發生變更。故，涉案A賬号使用權仍歸屬李某。

二、李某有權将A賬号數據繼承至B賬号

2020年7月起，Q公司和X公司從K公司取得授權及原甲服務器中的賬号數據及信息，并為玩家提供甲服務器賬号數據繼承至乙服務器的數據繼承服務。根據Q公司和X公司在平台内公示的數據繼承規則，李某注冊申請了B賬号，其在同時擁有涉案A賬号和B賬号使用權的情況下，有權按照數據繼承流程将涉案A賬号數據繼承至B賬号中。

三、二被告封停李某B賬号的行為構成違約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百一十九條規定，依法成立的合同，對當事人具有法律約束力。無論是K公司或是二被告公示的遊戲服務協議均明确規定，遊戲賬号不得有贈予、轉讓或出售等行為。本案中，雖然第三人葛某購買了賬号，但本案的原告李某與被告Q公司和X公司均不是出賣方，對此不應承擔相應責任。

原告李某按照與二被告之間的協議約定，在同時擁有涉案A賬号和B賬号使用權的情況下，根據數據繼承流程将涉案A賬号的遊戲進度、成就等數據繼承至B賬号中。

葛某提交的數據繼承申訴材料中包括涉案A賬号買賣交易的訂單截圖，而二被告作為原甲服務器玩家賬号數據服務器實際管理者、涉案遊戲實際運營者，在明知葛某系通過買賣方式取得涉案A賬号的情況下，仍認定涉案A賬号使用權歸屬葛某并封停了李某的B賬号，其行為對李某構成違約。

鑒于原告李某已經将涉案A賬号的遊戲進度、成就等數據繼承至其B賬号中，2022年8月31日，北京互聯網法院判決被告Q公司和X公司七日内解封涉案遊戲B賬号并由李某使用。目前，該案判決已生效。

諾誠評論：

玩家遊戲賬号不得私下交易是遊戲公司的通用規定，通常在用戶協議中，均會明确列明禁止或限制遊戲賬号轉讓、出租、出借等規定，此項規定不影響玩家正常使用遊戲服務，未排除玩家的主要權利，在用戶協議不違反格式條款法律規則和消費者權益保護制度的前提下，原則上應當予以尊重。

在非玩家本人原因導緻遊戲賬号被出售或使用的情況下，遊戲公司仍應遵循“誰注冊、誰使用”的原則，堅持賬号權利人的唯一性，如果就此随意封停賬号，或删除、修改玩家數據，則涉嫌幹擾玩家對數據、虛拟财産的使用，侵害了玩家對數據、虛拟财産的使用權益。

在遇到此類糾紛時，遊戲公司作為網絡服務平台方，本身負有維護網絡安全、保護個人信息及合法權益等法定義務，需要注意甄别賬号使用糾紛的具體場景，對于玩家申訴需要全方位判斷後進行處理，不能任意封停賬号或轉移、修改玩家數據。

法院亦作出提示，對于人格和精神利益特征較為明顯的網絡虛拟财産糾紛，還需要謹慎處理人身依附性财産的轉讓問題，注重作類型區分處理。

遊戲葡萄招聘内容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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