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的神話故事——望色先知
醫聖張仲景銅像
張仲景,名機,(公元150~219年),東漢南陽人,古代著名醫學家,所著《傷寒雜病論》一書融理法方藥為一爐,開辨證論治之先河,被後世尊為衆方之祖、醫中之聖。但仲景其人,後漢志書中無傳,有關其生平史料散見于方志和醫家著述之中,其間轶聞故事頗具神話和傳奇的色彩。今撷取一二,以探尋神話思維意識的醫學演化态勢、傳承發展軌迹、以及曆史人文特征。
醫聖祠大殿
望色先知
最早記述張仲景“望色先知”轶事、且史料可信度最佳的是西晉·皇甫谧《針灸甲乙經》序文之記述。
皇甫谧(公元215~282年),字士安,号玄晏先生,安定朝那人(今甘肅靈台),魏晉時期醫學家和文學、曆史學家。早年習研儒業,中年患風痹,為治療自己的疾病,于是探研醫學。他在《針灸甲乙經》序文中記述到:“仲景見侍中王仲宣,時年二十餘,謂曰:‘君有病,四十當眉落,眉落半年而死’。令服五石湯可免。仲宣嫌其言忤,受湯勿服。居三日,見仲宣,謂曰:‘服湯否?’曰:‘已服。’仲景曰:‘色候固非服湯之診,君何輕命也?’仲宣猶不言。後二十年果眉落,後一百八十七日而死,終如其言。”
王仲宣即王粲,東漢末年文學家,建安七子之一。張仲景為王仲宣診病,其神話色彩濃重而熾烈。仲景望色先知,預測到王仲宣所患疾病二十年後“當眉落,眉落半年而死”,最終應驗了仲景之言。如此玄妙而神奇的醫術技藝,“雖扁鵲倉公無以加也”,皇甫士安評價仲景醫術超過了扁鵲,寥寥數筆勾勒出仲景大醫的神聖形象。
建安七子度關圖
《史記·扁鵲傳》曰:“扁鵲過齊,齊桓侯客之。入朝見,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桓侯曰:‘寡人無疾。’……後五日,扁鵲複見曰:‘君有疾在血脈,不治恐深。’”後五日疾在腸胃,後五日疾在骨髓,齊桓侯“寡人無疾”的驕奢傲慢态度終使病入骨髓,“雖司命無奈之何”,釀成不治。扁鵲乃是得到長桑君秘傳之神醫,“視病盡見五髒症結”,診疾出神入化,即使張仲景在《傷寒論·序》中也發出了“餘每覽越人入虢之診,望齊侯之色,未嘗不慨然歎其才秀”的千古感歎。張仲景為王仲宣診病、扁鵲望齊桓侯之色,二則傳奇故事互鑒互參,透射出一種機緣巧合,形神、情節異曲同工,如出一轍。
《史記》扁鵲見齊桓公的故事
古往今來,人們對生命消亡的忌憚恐懼産生了衆多神幻的遐想,對醫者救療之術更有着神聖化傾向。即使在當今高度發達的科技信息時代,仍然演繹着、承載着起死回生、扁盧在世、神醫妙術的思維定格。
其實,将自然界種種感知認識解釋為存在隐秘之力、超自然本性、神聖化傾向是人類社會長期普遍存在的一種意識形式。死亡是通向神靈的門檻,古代醫學包括禁咒巫術征服疾病死亡,使生命得以延續,其超自然的本性表露無遺,由此而引發的通靈術士、信仰崇拜更是神話傳說的豐富題材和内容,張仲景、扁鵲的診療故事即屬于此類表述。
随着社會生産力的發展,原始圖騰文化開始解體,巫術的沒落逐步演化為固定含義的民俗儀式、宗教内容,神靈的崇拜、文化的信仰得到豐富和完善。對生命的幻想,對死亡的畏懼,對再生的希冀,使醫者從巫術中分離走出,在人神的連接紐帶處徘徊,扮演着執掌生死的司命之神的化身,傳承着原始精靈、魔幻、巫醫、法術的信仰。對醫生、業者的神聖化崇拜凸顯于社會民俗文化意識之中。
在東漢畫像石刻中,扁鵲的形象有生動而明晰的表現。山東微山、濟南、嘉祥等地出土的神醫畫像石刻中扁鵲是人手人面、頭戴冠帻、鳥身禽立、一束長尾的神人。而生活于東漢末年的張仲景,雖醫術堪比扁鵲,但并無此類文化現象記述,這與原始圖騰崇拜向人格化宗神意識過渡有關,是古代崇拜意識進化、信仰文化進步和發展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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