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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國改為回鹘蒙文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11 13:40:14

蒙古國改為回鹘蒙文?2020年3月,蒙古國政府正式通過《蒙古文字國家大綱》,決定從2025年起全面恢複使用回鹘式蒙古文,即俗稱的傳統蒙古文距離1946年廢棄回鹘式蒙古文不過80年時間,仿佛一切又回到原點,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蒙古國改為回鹘蒙文?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蒙古國改為回鹘蒙文(蒙古國将重新使用回鹘式蒙古文)1

蒙古國改為回鹘蒙文

2020年3月,蒙古國政府正式通過《蒙古文字國家大綱》,決定從2025年起全面恢複使用回鹘式蒙古文,即俗稱的傳統蒙古文。距離1946年廢棄回鹘式蒙古文不過80年時間,仿佛一切又回到原點。

曆史悠久的新文字

回鹘式蒙古文可以算作古代曆史上不太多見的有明确創始人與年代的一種文字。意大利羅馬天主教徒普郎迦賓在自己的遊記裡寫道:“成吉思汗征服了畏兀兒以後,使用了他們的文字,将其稱為蒙古文字。因為在此以前蒙古人沒有自己的文字”。成吉思汗統一蒙古(1206年)後,命乃蠻部的學者塔塔統阿以回鹘字母創制了回鹘式蒙古文。這種文字自右往左,從上往下書寫,因此南宋的孟珙在《蒙鞑備錄》就稱其為“如中國笛譜字也”。另一位宋人彭大雅在《黑鞑事略》裡的描述就更加形象了:“其事書之以木杖,如驚蛇曲引,如天書符篆,如曲譜五凡工尺……”

回鹘式蒙古文字母表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種新鮮出爐的文字其實有着悠久的淵源——最早可能追溯到阿拉米字母。這是一種在公元前使用的西亞古代字母,也是流傳至今的希伯來與阿拉伯字母文字的共同源頭。歸功于“絲綢之路”,地中海世界與東亞的聯系比人們想象的還要密切,順着絲綢之路東來的不但有最初的小麥,也有阿拉米字母。先是生活在中亞的粟特人在其基礎上創制了粟特字母,接着回鹘人将其據為己用(回鹘文的本質就是用粟特字母來拼寫回鹘語),随後又傳給了蒙古人。由于回鹘人的後裔維吾爾人後來又逐漸改用阿拉伯字母書寫自己的文字,舊有的回鹘文反而日漸式微。在哈密、吐魯番一帶,回鹘文使用到15-16世紀。而在甘肅酒泉發現的回鹘文《金光明經》本更是刻成于17世紀晚期。此後回鹘文便被徹底束之高閣,其字母反而要依靠蒙古文才流傳了下來。後來滿族在回鹘式蒙古文基礎上創制了滿文,并在有清一代成為“國語”。辛亥革命後,滿文式微。但由滿文衍生而出的錫伯文卻在新疆繼續存在,可謂生生不息。

回鹘式文字的比較

大約在13世紀中期或者更早一些的時候,承載中世紀蒙古曆史文化的最重要一本典籍——《蒙古秘史》已經用回鹘式蒙古文寫成。這本書記載了成吉思汗及其“黃金家族”先祖的早期曆史,因此成書後一直秘存于蒙古宮廷之中,嚴禁外傳。這本書的确夠神秘,不但撰者不詳,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此書的蒙古文原件也已散佚,流傳下來的版本隻是明代的漢字本。

即便這個漢字本也是一部奇書。它的卷首書名寫作《元朝秘史》。在這四個大字之下又有兩行小字,寫作“忙豁侖紐察脫察安”。早先的研究者以為,這就是那位神秘作者的姓名。直到近代,國學大師王國維才糾正了這個張冠李戴的錯誤:“餘謂此即元朝秘史之蒙古語也。”事實正是如此,傳世的《元朝秘史》漢字本其實是一部根據原文用漢字寫成的蒙古語教材:把蒙古語原文作為正文,采用漢字注音,以方便漢人學習蒙古語的發音。比如“忙豁侖紐察脫察安”這幾個漢字,就是蒙古語“蒙古的秘密國史”的音譯,《蒙古秘史》的書名也因此而來。

自從問世之後,回鹘式蒙古文這種曆史悠久的新文字就成為蒙古汗國的官方文字。1246年,成吉思汗的孫子貴由汗給天主教教皇英諾森三世寫了一封毫不客氣的國書,明确要求“位居一切君主之首”的教皇“應立即前來為我們服役并侍奉我們!那時我将承認你的降服”。國書的最後帶有典型的十三世紀蒙古統治者的自信:“如果你不遵守長生天的命令,如果你不理睬我的命令,我将認為你是我的敵人。同樣地,我将使你懂得這句話的意思……”到了近代,這封彌足珍貴的原始文獻因漢學家伯希和的發現而從梵蒂岡的教廷資料庫重見天日。故而人們可以看到,文書上就赫然印着用回鹘式蒙古文寫成的蒙古國玺。

貴由汗緻教皇國書局部

十三世紀的國際音标

不過,除了國玺之外,現存的貴由汗緻教皇的國書正文隻是一個用波斯文寫成的譯本。這當然也很容易理解,十三世紀的蒙古汗國,是那個時代疆土最為廣袤的政權,轄下各個民族語言文字也空前繁多。波斯文在中亞,漢文在東亞,就成為必不可少的中介語言。不光是貴由汗緻教皇的國書采用波斯文,1266年忽必烈汗(元世祖)通過高麗(今朝鮮半島)交給日本的實際統治者,鐮倉幕府執權北條時宗的國書同樣也沒有用回鹘式蒙古文。通觀全文,以“大蒙古國皇帝奉書日本國王”開頭,以“至元三年八月”結尾,統統用漢字寫成,與傳統中原王朝的做法别無二緻。

忽必烈緻日本的漢文國書

至于忽必烈本人,大概是不滿意這種情況的。1269年,他下了一道诏書,先是承認當時蒙古汗國“因用漢楷及畏吾(回鹘)字,以達本朝之言”的實際情況,然後又強調,這樣等于蒙古人沒有自己的文字,“于一代制度,實為未備”,最後宣布,“特命國師八思巴創為蒙古新字”。考慮到下達這道诏書前兩年(1267),忽必烈修建了大都(今北京)城,下達這道诏書後兩年(1271),忽必烈正式确立了“大元”國号,新創文字或許也是他進行“政權建設”的一環。後來的《元史》就将其稱為“蒙古國字”或“元國字”。

這種新文字通常以創制者的名字稱為“八思巴文”。八思巴是西藏人(藏傳佛教薩迦派高僧),經典佛教又是用梵文寫成, 故而“八思巴文”采用藏文字母,藏文中沒有的字母從印度的梵文中借用,或者用字母變體形式來補充。字母形體多呈方形。八思巴文以音節為拼寫單位,字序從上向下豎寫,從左至右移行,這種書寫形式則與回鹘式蒙古文相同。

八思巴字母表

就實用性講,八思巴文首次實現了一字一音,比同一發音在詞首、詞中、詞尾發音不同的回鹘式蒙古文自然是個優點。但它最大的“賣點”,則體現在忽必烈诏書中的一句話裡:“譯寫一切文字”。換句話說,創制八思巴文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譯寫各種文字。

這是一個非常超前的想法。作為比較,雖然拉丁字母是如今世界上最為通行的字母,但光靠26個基本字母要“譯寫一切文字”仍然無能為力,所以許多采用拉丁字母的文字,都有專屬的附加符号,比如德文有“ö”和“ü”,越南文有“đ”和“ê”。真正能夠記錄所有語言發音的國際音标(IPA)在19世紀末後面世以來也一直在進行增補,目前所用的符号已經超過了100個。

想要在十三世紀實現這一點,當然不太可能。但八思巴文的确可以譯寫漢語。對于蒙古統治者而言,這種音節文字無疑比成千上萬個漢字顯得易學易懂,故而連至大二年(1309)始鑄的錢币“大元通寶”也刻上了漢語發音的八思巴文。隻不過,回鹘式蒙古文此時已是根深蒂固,就連元廷官方的強力推廣,也未讓八思巴文真正為民衆解釋。到了元朝覆亡,蒙古統治者退居漠北之後,八思巴文在官方就随之廢棄不用了,從創制到廢棄,這種“國際音标”一般的嘗試不過百年而終。

八思巴文的“大元通寶”

從廢棄到恢複,發生了什麼?

于是乎,回鹘式蒙古文在經過幾次改良後一直沿用到20世紀。期間也出現了一個小插曲。17世紀中期,咱雅班第達将回鹘體蒙古文改革為“托忒蒙古文”。“托忒”的意思,就是“清楚的”。它利用圈點等附加符号使每個字母基本上作到了一字一音,而且也能區分回鹘式蒙古文所不能區分的元音(如o和u),可惜這種文字基于衛拉特(瓦剌、漠西蒙古)的方言口語,始終未能在大漠南北的蒙古人群主體中流行開來。

在漠北蒙古(外蒙古),20世紀的一個重大變化是棄用回鹘字母而改用西裡爾字母書寫蒙古語。當時蒙古的許多領導人基本上都在蘇聯接受過培訓,無形中對俄語産生了較深的親切感。比如在二戰之後長期擔任蒙古最高領導人的澤登巴爾就畢業于蘇聯伊爾庫茨克财經學院,而且娶了一位俄羅斯太太。不難想見,由其領銜的蒙古文字改革委員會最終選擇以俄文字母為基礎,創制新的蒙古文字。這就是1941年5月9日發布的《關于在俄語字母基礎上确立新蒙文》,因為“……國家進一步的文化發展隻能走鞏固對蘇聯各族人民的友誼聯系、學習最豐富的俄羅斯文化的道路……”。

澤登巴爾一家

對此,蘇聯學者伊·亞·茲拉特金在《蒙古人民共和國史綱》裡不吝贊賞之詞:“這個決議同時反映了蒙古人民對于先進的社會主義蘇維埃文化、偉大的俄羅斯人民的文化和語言的極深的敬意”。抛開其中顯而易見的政治意味不論,用西裡爾(俄文)字母書寫的新蒙古文(共 35個字母)相比回鹘體蒙古文的确“減輕了群衆學習文字的困難”,在推行後的短期内就讓蒙古國的國民識字率由上世紀20年代的不足1%上升至90%以上。隻不過,俄式的文字樣式(當然沒學過蒙古語的俄羅斯人還是看不懂的)與同樣俄化的街景,令冷戰時代的蒙古俨然成了“東亞的東歐”。

烏蘭巴托街頭的西裡爾蒙古文标識

但是,西裡爾蒙古文在蒙古國的傳播并不是衆望所歸的。冷戰結束尤其是蘇聯解體後,蒙古在政治上失去了最大的依附,國内民族傳統意識複興(原來連成吉思汗都不能紀念)。1990年蒙古國部長會議作出了《關于組織全民學習傳統文字的活動》的決議。1991年小呼拉爾(即大呼拉爾的常務委員會)通過決議,決定從1994年起恢複使用回鹘式蒙古文。由于經費等方面的原因這一時間點經曆了一再延期,在今年剛剛通過的《蒙古文字國家大綱》又将全面恢複使用回鹘式蒙古文的時間推後到了2025年……

不過,回鹘體蒙古文在蒙古國的“複活”畢竟也是肉眼可見的事實。不但首都烏蘭巴托的商店照片上有了這種傳統文字,就連前不久蒙古國總統巴特圖勒嘎向主席遞交的蒙方向中方贈送三萬隻羊的證書,也是用回鹘體蒙古文而非西裡爾蒙古文寫成的。

用回鹘體蒙古文寫成的贈羊證書

那是不是說,曆經一個世紀以後,蒙古國的文字就回到了原點?這也不見得。互聯網的普及已經帶來民間自發的文字拉丁化趨勢——因為輸入便捷,無論網絡平台還是手機短信,拉丁蒙古文錄入使用比例都大大高于西裡爾蒙古文。考慮到鄰國哈薩克斯坦已經準備将哈薩克文的書寫形式從西裡爾字母改成拉丁字母,若幹年後蒙古國的文字是否還會如同計劃那樣實現回鹘式蒙古文的逆襲,實在也還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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