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影片看完距今已足有數月。當我開始想寫一些影評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我選擇《可可西裡的美麗傳說》。這部影片不建議近期需要快樂的人去看,因為看完後,真的會郁悶很長時間。時到今日,我想起這部影片,仍覺心痛,思考後,以“美麗有罪”作為标題。
電影的女主人公瑪蓮娜美貌絕倫,一舉一動都讓人心醉。正如,我國樂府詩《陌上桑》對羅敷描述為“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瑪蓮娜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核心關注點,少年們專門等候在瑪蓮娜經常路過的路旁,隻為看瑪蓮娜一眼,甚至騎着自行車狂奔着去看她。而這時,瑪蓮娜擁有幸福的家庭,丈夫是軍官,父親是教授,一切都風平浪靜,平安無事。不誇張地說,哪怕一些猥瑣的男人們想得到瑪蓮娜至發瘋,至癫狂,哪怕一些女人們對瑪蓮娜的美貌嫉妒到發瘋,沒有人敢誇越雷霆一步,每人敢有不軌的舉措。隻能是欣賞,隻能是看。為何?因為此時的瑪蓮娜其實是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的,美貌沒有成為她的負擔,二者是平衡的。這份保護的能力來自父親,來自丈夫,更來自整個外部的環境是相對能保持一個平衡的。
然而,直到瑪蓮娜的丈夫去參軍,并且傳來犧牲的消息,一切都變了。曾經隻敢在内心假想的那些猥瑣者、嫉妒者,一個個把自己的邪惡的一面釋放出來。平衡從此不再。瑪蓮娜最最堅實的支柱倒塌,她在無形中已經無有太大的能力去保護自己,保護一個擁有如此美貌的自己,隻是自己尚未意識到。失去平衡的,不隻是瑪蓮娜對擁有美貌的自己的保護,還有那些猥瑣者、嫉妒者們去壓制自己内心邪惡的失衡。牙醫的女人因為嫉妒,将女人告上法庭;律師“幫助”瑪蓮娜打勝官司,卻以占有瑪蓮娜作為前提,并最終得逞;有人給瑪蓮娜父親寫匿名信,說馬蓮娜和整個小鎮男人有染;瑪蓮娜的父親和他斷絕關系;沒有任何人願意賣給瑪蓮娜食物,更沒有人願意給她一份工作……所有這一切,一步步将瑪蓮娜推入深淵之中。在我們看一些影視作品時,常常會有主人公因為陰謀詭計而掉入深淵中,而在瑪蓮娜的世界中,不是陰謀,不是詭計,但卻是環境給她制造的最大的陰謀詭計。
瑪蓮娜剪去長發,頭發變成鮮豔的紅色,變成“女郎”,男人們一個個争相給她遞去抽煙的“鬼火”。終于如他們所願了,不是嗎?再也沒有人能庇佑瑪蓮娜,丈夫、父親、瑪蓮娜自己、整個小鎮的環境,再也沒有存在能庇佑瑪蓮娜了。一切都徹底失去了平衡。猥瑣的男人們膽大妄為,去行動,去滿足自己的色欲;管不住自己丈夫的女人們,用白眼,用惡毒的語言攻擊這個“罪魁禍首”;也許還有一些好人罷,他們此時全部變成了瞎子、聾子,因為沒有關系到自己的利益,“犯不上”去逆反衆鱗,正如電影《車四十四》中的一車乘客①。甚至于,電影的男主人公——一位單純愛慕瑪蓮娜的13歲少年,也沒有在任何一個時刻發出聲音。
裹着黑紗的瑪蓮娜離開了小鎮,被小鎮的人驅逐的。
終于,瑪蓮娜的丈夫回來了,那位為國家而戰,經被小鎮的人尊奉為英雄的,如今獨臂的男人,回來了。可,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不知所蹤,聽到的是小鎮的人對自己妻子的風言風語,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他真相。是啊,他們怎麼敢告訴他真相,怎麼能告訴他真相。最終,電影的男主人公,一直愛慕瑪蓮娜卻從未為她發聲的少年,偷偷寫信告訴了瑪蓮娜丈夫真相。
影片結尾,瑪蓮娜和她的丈夫,再次回到小鎮。丈夫沒有嫌棄瑪蓮娜,瑪蓮娜也0下心中也許曾經有過,我想除非是聖人才會沒有的仇恨。曾經的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平衡再度回歸,瑪蓮娜已不再年輕,小鎮的女人們認為這個女人跟她們自己沒有什麼區别,隻是還是那麼美麗;傾慕瑪蓮娜的少年,也有了自己的女友;曾經糟蹋過瑪蓮娜的那些男人們,沒有遭到瑪蓮娜丈夫的報複……
看起來,一切都回歸到了正軌,影片以人性的回歸作為結尾。但是,瑪蓮娜曾經遭受的一切呢?又有誰來買單,誰能買得起單。一些人将女主人公的遭遇歸罪與美麗,美麗有罪嗎?有罪,罪就罪在,有了美麗,卻沒有保護美麗的能力。在外部環境失衡的時候,便會變成禍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倘若懷璧的人能有武士保護,或者說懷璧的人是盛唐的明君,怎麼可能會匹夫有罪。這邊是均衡說之一。其二,每個人的内心都有黑暗的一面,或貪婪,或嫉妒,或袖手旁觀。在正常情況下,可能尚能保持表面的均衡,在正能量更多的情況下,可能道德的正風會占據主導地位,然而,當整個環境變得污濁的時候,平衡不再的時候,必然悲劇伴随着發生。這也便是教化的重要性——讓整個環境風更正一些,君子和小人比例一定不能失衡。最後,唯願,少一些瑪蓮娜,少一些旁觀者,至于那些原本的作惡者,就讓他們被正義,被該碾壓它的豐風碾壓去吧,會有能治得住的。
【注釋】①在國内某地,有一個女司機開着一輛載着乘客的中型客車行馳在盤山公路上。客車上三名歹徙居然盯上了漂亮的女司機,強迫中巴停下,要帶女司機下車去“玩玩”。車上的所有乘客都保持了沉默,隻有一中年瘦弱男子應聲奮起,卻被打傷在地。女司機被糟蹋了後回到車上,趕走剛剛救她卻未能成功的男子,開着車,像離弦的箭沖向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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