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5年,劉邦平定了最後一個異姓王默布的叛亂,回師途中經故鄉沛縣,懷着成功的喜悅,邀集父老鄉親宴飲。酒酣,劉邦擊築高歌,唱了這首《大風歌》,表達他維護國家統一的愛國豪情。第一句“大風起兮雲飛揚”,由自然景象興起,氣勢恢:宏,為全詩定下基調。
劉邦
大風起兮雲飛揚①,威加海内兮歸故鄉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③?
【注解】
①雲飛揚:風卷雲飛。②威:成力。加:凄駕。海内:四海之内,指全中國。我國古代認為天下四周都是海,四海之内就是中國的領土。③安得:哪得。守四方:守衛四方國土。
【譯詩】
勁風驟起啊雲兒飛揚,威加海内啊回到故鄉,怎得猛士啊固守四方!
【簡析】
這句詩極為凝煉,蘊含着秦末漢初大動蕩的時代風雲。我們聯系劉邦的經曆來理解。他起兵沛縣,入鹹陽,降子嬰,戰垓下,敗項羽;後又敗陳稀、誅韓信、除彭越、滅蹤布,消滅了異姓王的割劇勢力,橫掃殘雲如卷席,最後統一了中國。這些曆程,濃縮在風卷雲飛這樣一幅形象生動畫面之中,體現出巧妙含蓄之美。
第二句“威加海内兮歸故鄉”承上句,轉寫人。漢高祖統一了天下和實施休養生息政策,順應曆史的發展趨勢,得到人民的擁護,因而“威加海内”;成為“至尊”。此刻,劉邦一生的事業已達到了頂峰;功成名就,衣錦還鄉。“威加海内”和“歸故鄉”中洋溢着作者的自豪與驕傲,蘊含着對故土的思念和對父老鄉親的眷戀之情。
第三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承前二句,寫對未來的渴望與憂傷。《漢書》中記載劉邦擊築唱此詩之後,曾“慷慨傷懷,泣下數行”。這裡的情緒是複雜的。其中有遊子對故鄉的依戀,也有對自身和國事未來的憂傷。含有期望和召喚,也含有謀求實現的憂慮,還有不能完全預料未來發展的惆怅,更有事關自己身心的蒼涼感慨和憂傷。
這首詩,由過去而現在而将來,盛載着時代的風雲和作者複雜的思想情懷,語言質樸,節奏鮮明,内容和形式如此自然統一,形成物我一體的藝術境界,堪稱千古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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