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逗出的笑聲

文|姚成林

祖國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各地有各地的方言，甚至三五裡相隔，風俗不同方言各異，更别談省與省之間的方言讓人聽不懂或是逗出笑話。

九八年初我離别故鄉，南下廣州進入廣東生活環境無害化處理中心工作。這個單位的人員結構也和我原來所在的安徽省地礦局三一一地質隊相似，全國各地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廣東、廣西，湖南、湖北，河南、河北，雲南、貴州，新疆、安徽等地。當然四面八方的人員走到一起，交流溝通一般都是以普通話為主，偶爾也難免自覺不自覺的會說出一些各自家鄉的方言，鬧出一些讓人捧腹的笑話。

記得剛來廣州的那一年天氣漸熱的一天，車間裡的電風扇已經在呼呼地轉個不停。維修工蔣大姐是湖南衡陽人，這天她到辦公室找我說：姚工有沒有電哄線？我聽她說的話以為要電線。反問她要多少電線？她說：不是電線是電哄線！我說那你是不是要紅電線？不是紅電線是電哄線！搞來搞去的“電哄線”聽得我暈頭轉向，我的腦子在快速地反應：她要的“電哄線”到底是什麼呢？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問她：你要電紅線是幹什麼用的？她接過我的話說：天熱了，維修工現有的電哄線不夠用，有時維修要分幾個點同時進行，要求增加電哄線。我恍然大悟的問她你要的是不是電風扇？她不絕于聲的說：是呀，是呀！我要的就是電風扇哪！像不像是在演相聲小品？逗得我忍俊不禁，笑得我肚皮發疼地指着她說：你真逗！為什麼不去拜姜昆為師說相聲？

同一句話不同的地方表達的語言就不一樣。比如普通話“承諾”或是“肯定”都會說：行，行，可以。安徽淮北人說：管，管。四川人則是：要得，要得。而河南人他們說：中，中。雖然說出的語言各不相同，但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

剛接觸廣東的客家話乍一聽像是在聽外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呀以散曬午摟差吧購聲；如果兩個數字連在一起像118899：碼呀碼吧碼購；電話号碼13966553676：呀散購碼摟碼午散摟差摟；剛開始根本就聽不懂他們是在說什麼。我們要是在菜市場買菜問價，你問攤主這個菜多少錢一斤？他們回答你不是幾元一斤而是說幾文一斤。開始我們以為幾文是幾毛錢，哪知他們的一文就是一元錢；聽他們當地人問價，指着要買的貨物問老闆：裡改多少錢呀？攤主會回答幾文幾文；他們說的“頂改呀”就是我們常問的“為什麼”。我們常說的：好不好？行不行？有沒有？可不可以？廣東人則這樣說：好唔好？得唔得？有冇？可唔可以？他們說的“唔”就相當于普通話說的“不”。

客家話難懂其生活習慣也和我們不一樣：來到廣州，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裡的冬天雖說沒有内地冷，但有個别時候也感覺很冷。這個時候我們都是線衣線褲保暖鞋，而當地人隻是上身多穿了些衣服，下身則仍然是單褲一條、腳上還是赤腳拖鞋，不但大人是這樣，就連剛會走路的孩子也同樣是光腳穿拖鞋，甚至就是赤腳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跑來跑去。好像他們覺得隻是上身冷而下身根本就不冷。你說平時是這樣也就罷了，過年春節期間應該注意着裝了吧？讓你想不到的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濃濃的年味仍然不改初衷，依然故我。估計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還别說他們的身體确實很棒！連感冒頭疼都很少。要是我們也這樣穿戴不感冒不吃藥那才怪呢？這種不尋常應該怎麼解釋呢？能确定是“久經磨煉”還是“百煉成鋼”？我想隻能以：“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而釋然。

廣東這邊人穿着随意（我會不會是以偏概全？），男人穿皮鞋都是不穿襪子随意光腳直接往皮鞋裡一插（當然老闆級别的另當别論），就像我們穿拖鞋那樣随便，皮鞋的後跟給壓倒貼服在鞋裡形成常态。還有跟我們内地不一樣的是：冬天的鞋可以夏天穿而夏天的拖鞋又拿在冬天穿，不像我們穿鞋四季分明：冬穿保暖夏穿涼鞋、春秋則是休閑鞋。

再回過來想想我們桐城人的方言也有滑稽之處：大清早睜開眼睛懵裡懵張地掃了下鬧鐘，不得了睏過頭，駭得從床上往起一就，襪子都顧不上穿爬起來就飚。早上睡過頭上班要遲到了顯得慌裡慌張的囧态。

看看普通話與桐城某些方言的不同：前天、昨天、今天、明天和後天：前閣、座閣、跟招、門招和後招；早晨、上午、下午、傍晚：清早、上周、哈周、天擦黑；中午、半下午：中午貨、半哈周；叫别人做事不要着急：拜急曬！急麼東西曬？一哈一哈慢慢來；要催别人快一點：還不快點搞，都快中午貨了，磨到什麼時候曬？真的打算摸黑進嘠開？幹什麼：搞麼東西曬；要表示某個東西好吃：真好七，好七得不得了；看到孩子手髒兮兮的沒洗幹淨：手洗來洗去還是那麼邋遢，嗯洗麼裡曬？黏污卡糙的；南門崔家墳：羅蒙騎各墳；瞎說：哈感；眼睛：俺睛；膝蓋：速度波子；煤油燈：台燈；爺爺：爹爹；叔叔：椒椒；外公外婆：嘎公嘎婆；下河洗衣：哈河洗衣；不要你做那個事：嗯拜搞曬，搞麼東西曬？訓斥孩子：不聽話給你一刮栗子；傻傻的：孬裡孬頭的、孬嘻嘻的、孬兒八哄的；衣服穿着不對稱或是東西放斜着：扯之不對王個二姨娘；蒸紅芋：烀山芋；鏟垃圾的簸箕：戳破子；掃把：條把；蝦子：哈子；蟹子：海子；睡覺：睏告。說起睏告我就想到了六五年我第一次到合肥大姐那裡的當天晚上睡覺的情景：當時大姐姐不在場，（是洗衣服還是做什麼記不清楚了。）隻有哥哥（姐夫）和我兩人，吃過晚飯洗好澡我感覺睡意襲人，我給哥哥說：哥哥我想睏告了。哥哥問我：睏告是什麼？我說睏告就是睏告嘛！這話一出口我就感覺這樣說不是等于沒說。哥哥聽了後當然還是不解，随口又問：睏告是幹什麼？這時我才想到普通話應該說：睡覺。我馬上給哥哥解釋：睏告就是睡覺。哥哥聽完我的話笑着說：說來說去睏告就是睡覺！随後學着我的口氣笑着說：那你就去睏告去吧。哥哥的幽默逗得我們兩人都哈哈大笑。

方言的不同和不懂，方言的幽默和樂趣，都在談笑中顯現。樂在其中，其樂融融。縮小距離，增進感情。願笑聲和樂趣永遠伴随着我們，笑口常開、樂趣常在！

2021.9.30日，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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