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大書的歲月

文/柳梅

寫完這個題目，我就笑了，那些偷偷看大書的歲月，就這樣如電影般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所謂的大書，就是那個年代，父母不讓看的課外書。既然不讓看，那隻有偷偷看啦。

什麼時候開始愛上看書的，沒有明顯的記憶。但是愛看書，必定是父母的原因。我清晰記得，即使農活再忙，家裡也不缺可以讀的書。雖然很多是金庸、古龍、梁羽生的武俠小說。而且這些小說都是被爸爸藏在他們房間的衣櫃頂上。

偶然發現後，一翻看就有點愛不釋手了。隻趁着爸媽不在家偷看的那一點點已遠遠不能滿足我對故事情節的渴望。所以，就常常偷偷拿回卧室，中午午休的時候，舍不得睡。怕被媽媽看見，就蜷曲起身體，大書放在彎曲的腿上，裝作睡覺的樣子，偷偷看。

記得有一次看得入迷，媽媽進來也沒有察覺，被媽媽抓了個正着。媽媽雖沒有說什麼，隻是沒收了書說：“快睡覺！”我依然膽戰心驚很多天。那些天表現得格外乖巧，就怕媽媽拿來說事。好在有驚無險。但是，放大書的地方卻換掉了。我好久沒有書看。那個沒有結尾的故事，也在驚吓中慢慢忘卻了。

有段時間，爸爸媽媽都在青島賣菜，一周才能回家一次。奶奶來照看我們。奶奶不識字。我就放松了警惕。晚上寫完作業，就光明正大拿出借同學的小畫書。沒想到，奶奶是認得畫書的，狠狠地批評了我，說我不務正業。吓得我再也不敢借小畫書看了。大部頭的和課本一樣的全是字的書，奶奶是不認得的。我就像認真學習的孩子般，在油燈下，在蠟燭下，看個不亦樂乎。

有一天晚上，寫完作業。把蠟燭放在床頭的橫欄上，半躺在床上看大書，許是看得時間長了，竟睡着了。那蠟燭也燃盡了。床頭的橫欄燒了一個黑黑的大洞。好在沒有釀成什麼大禍。隻是，我的鼻孔全是黑黑的。我也不記得受過批評。估計奶奶是心疼我讀書時間長吧。

等到讀了師範。那藏書豐富的圖書館就成了我最喜歡的地方。那時還沒有在圖書館讀書的地方，都是借書帶回教室看。有一段時間，圖書館整修，需要學習委員一下子借回全班同學的書。我不能容忍求人借書的日子。就自己認識了管圖書的老師。

這樣，我就有了優待。估計老師也是喜歡讀書的孩子吧。我可以随便去借去還書。直到畢業前，我再去看老師，老師還送了我一把在當時很珍貴的檀香木的扇子，放在一個精緻的盒子裡。多少年，我都珍寶般保存着。每每想起那些讀書的時光，就會想起老師溫和的和藹的樣子。

借書是方便了，可是看書還有偷偷地時候。寫作課上，兩節課的作文，我常常一節課完成，第二節課，就全程趴在桌洞看大書了。估計老師一定知道，但是看到我寫的滿分五分的作文，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偶爾也翻翻我看的書的名字，然後笑笑還給我。我一定不敢光明正大看的，趴在桌洞度過那一節課的時光，也沒覺得難熬。

最難忘的一次，是瓊瑤小說風靡的時候。晚自習前，我和同桌共賞一本小說，可能書中情節太牽動人心，竟然沒聽見上課鈴聲。被班主任抓個正着，還嘲笑了我們看瓊瑤。那是偷看書經曆中，最不美麗的一次。

“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每相親”路遙、霍達、池莉、鐵凝、龍應台、司湯達、雨果......這些名字就是那時知道的。那些大家耳熟能詳的中外名著，就是那段時間讀的吧。

畢業後，看書就不用偷偷的了，可是，作為年輕老師，需要學的太多，白天是沒有時間看大書的，隻能偷晚上的時間。那些吸引人的大書，往往引得我一晚上不睡，非得讀完才安心。就是讀完也常常沉浸在情節中，久久不能入睡。

而今，有了看書的時間，也有了看的書，那看書的勁頭卻少了很多。常常一本書看很長時間。

愛書的人喜歡愛書的人。前幾天，大舅送給我一行李箱的書，并配詩一首：詩夢追風鬓已霜，赢得富面百城郎。傳家更有後人繼，深柳梅香伴書香。這“後繼有人”的話，又激發了我認真讀書的欲望。回憶那些偷偷看大書的歲月，激勵我開啟新的讀書路程。

作者簡介：柳梅，山東省青島市萊西市店埠鎮中心中學語文教師。愛生活，愛記錄。願意用筆分享生活中的小美好，給忙碌的生活增加一點色彩。

編輯：馬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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