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鳳凰就成了中華民族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鳳落長城圖 作者周浩

上午去參加了一個會，主題是“中國文明起源”，聆聽了許多年輕學者的高見，獲益匪淺。不過，不知是誰出的題目，那麼大的題目，要人從何說起呢？題目一大，就容易泛，泛泛之論，難得要領。不像過去老一輩學者都是從小題目做起，以小見大，見微而知著。現在的學者都喜歡大，什麼“大散文”、“大文化”、“大傳統”，……俗話說：“貪大嚼不爛”，我看，學問這個東西還是從小處着手比較好，年紀輕輕，不要一開始就構架大體系，對複雜事物的認知，需要多個角度，多個側面，沒有那麼容易就架構一個體系出來的，恕我直言，也許我的看法過時了。

前天是“三八婦女節”，又恰巧是“二月二龍擡頭”，前者為雌，後者為雄，不知哪位仁兄提出了“龍鳳節”，在網上流傳，作為一個笑談，倒也是一個提出了有趣的問題。其實，在中華民族的吉祥符号和文化象征中，鳳凰的地位僅次于龍，它是中國古人對多種鳥禽和某些遊走動物模糊集合而産生的神物，所謂“羽蟲三百六十而鳳凰為之長”。一般概念認為鳳是雌性的，“龍鳳呈祥”，絕配。其實“鳳凰”，就象人世間有男女之别一樣，《初學論》說：“雄曰鳳，雌曰凰，雛曰鸾”。秦漢時除鳳凰的描繪以外，還有朱雀、鸾鳥、赤鳥、鵬、宛雛等各種神鳥。形象大同小異，都是鳳鳥的變體異化，是鳳紋不同的表現形式。

據說孔子曾經把老子比為龍，“神龍見首不見尾”，善變莫測；老子也曾經把孔子比作鳳，稱他：“鳳鳥之文，戴聖嬰仁，右智左賢。”在曆史上，他們的學說正好“陰陽互補”。在這裡，孔子提倡“有為”是為陽；老子提倡“無為”是為陰，這是“鳳陽龍陰”的本來組合。但是後來，龍鳳套在男女的身上，便颠鸾倒鳳，陰陽錯置。如跨鳳乘龍，指夫妻雙宿雙飛，龍鳳這裡指的是男女。有趣的是，古代的帝王及其嫔妃們被稱為“天上龍，地上鳳”，演出了一幕幕的龍鳳活劇。在成語詞典裡，不難找到龍鳳配對的成語。

我特别贊賞“鳳凰涅槃”的再生精神，這也是我們民族能夠一次次戰勝災難厄運的艱難困苦而一次次屹立不倒的精神支柱之一。鳳凰在英語裡叫Phoenix，在埃及叫Benu，在印度叫Garuda，在阿拉伯叫Anqa，在波斯叫Simorgh，它是傳說中的神鳥，而且色彩斑斓。鳳凰的生命是周期性的，每隔一段時間它就自焚一次。自焚前，它會唱一首優美的挽歌，用翅膀扇動火苗把自己化為灰燼，然後在灰燼中獲得再生。它永遠不會死。一般認為鳳凰自焚的周期是500年一次，也有人說它是300年，在肉體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輪回後它們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軀體得以重生。這段故事以及它的比喻意義，在佛經中，被稱為“涅盤”，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

“鳳凰涅槃”，從哲學上看，是一種“否定之否定”，也可以說是一種“揚棄”，對于個體生命，克服了疾患，生命就獲得新的成長；如果從文化上看，當今鄉村旅遊快速崛起，也可以看成是一種“鳳凰涅槃”的再生過程，在經曆了工業化文明沖擊之後，城市居民對于擁擠、喧鬧的都市生活環境的厭倦心态，轉而産生了對傳統鄉村生活方式的向往與回歸，而相對單純而甯靜的鄉村生活，符合現代人們希望尋找安甯和鄉土記憶的心态。可以說，整個中國的文旅事業是不是一種“鳳凰涅槃”的自我再生能力的互動呢？我看是的。

好，本期圖典就貼幾張與鳳凰有關的圖片，與大家分享。

1911年法國傳教士搜集的中國民間信仰——鳳凰

剪紙作品鳳凰

老北京哈氏風筝 鳳凰

剪紙 金鳳凰剪紙

可以浴火重生的不死之鳥——鳳凰

鳳和美圖 作者唐二玉

丹鳳朝陽 朝陽丹鳳一齊鳴的圖案 語出《詩經·大雅·卷阿》

現代工藝精品欣賞 鳳凰展翅 玉雕

2019年3月10日于滬上五角場凝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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