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短篇小說大師

攀援在他屋牆上的巨大的忍冬散發出一種甜甜的、香噴噴的氣息，使得濕潤的、明亮的夜晚裡好像有一種芬芳的靈魂飄浮着。

——（法）莫泊桑《月光》

推薦上海譯文出版社譯本

昨天我們介紹了莫泊桑，了解了他的生平。作為短篇小說之王，毫無疑問，莫泊桑最擅長寫作的體裁自然就是短篇小說。今天我們就一起來讀一讀他的《月光》，看看這則短篇小說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吧！

攀援：抓住或依附他物而移動、延伸。

（我攀援着樹枝下去一看，樹叢後面還有一個石洞。）

1882年10月19日，32歲的莫泊桑發表了一篇題為《月光》的短篇小說。

不同于他的成名作《羊脂球》，這篇小說并沒有批判現實、諷刺權貴者，它反而像是一首溫婉的贊美詞，就像它的題目一樣，如月光般清澈動人，讀起來有一種淡淡的溫情。

這篇小說的主人公是一個笃信宗教的教士——馬裡尼昂長老。他對上帝非常忠誠，相信世界上每件事情的發生，都自有上帝的安排。

即使這背後的原因他一時半會想不到，那也不着急，總會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它們的存在。

在他眼裡，萬事萬物都有定時，有定例。曙光創造出來，就是為了讓人們一覺醒來，精神舒暢。白天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莊稼成熟。

不過，這名教士唯獨有兩件事情想不明白。他不知道夜晚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他也毫無來由地痛恨女人。

在他眼裡，大概隻有一種女人值得尊重，那就是修道院的修女，因為她們對上帝的愛足以讓她們區别于其他的“俗人”。

不過，除了修道院的修女之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名女子能得到我們老教士的歡心，那就是他的外甥女。

馬裡尼昂長老沒有兒女，這個來自他妹妹的女孩子是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又那麼活潑。每次一見面，她準懷着最真摯的感情與他交流。

即使她有時候調皮搗蛋，不聽舅舅的話，老教士也無可奈何，他就像父親一樣愛着這個外甥女。

可是，有一天，正在馬裡尼昂長老刮胡子的時候，有人告訴他，他的外甥女有了一個愛人。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姑娘總是偷偷地瞞着家裡人，去和自己的愛人幽會。

這使馬裡尼昂長老感到深深地驚慌和憤怒，他原本是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去當修女的！這是他能為一個年輕的女孩想象到的最好的出路！

如今，這個消息實在是令他太過震驚，以至于他重新回去刮胡子時，他竟然從鼻子到耳朵接連劃出了三道口子。

到了晚上，他準備出門一探究竟。正當他推開門前往河邊時，夜裡的田野、絕美的風景深深地震撼了他。

笃信上帝的老教士這是第一次在夜裡出門，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夜景。夜莺在聲聲歌唱，銀霜一樣的月光柔和地落在他的小花園裡，把他的果樹描繪得好像一副畫一樣。

當他的外甥女和情人出現在月光下，兩人之間的溫情伴着柔和的月光，令他深深地感動了。他終于在這樣的畫面中退卻了，羞愧地跑回了家。

在月光之下，他明白了，月夜是上帝用來掩飾人類愛情的帷幔，他明白了，夜晚的美麗與少女初戀的純真。

而我們今天的摘抄句子，正是來自莫泊桑對月夜的描寫。

在小說裡，莫泊桑把環境描寫與心理描寫結合得很到位，悠然地展現了馬裡尼昂長老在月光下被極度震撼的心情，也寫就了月光下如夢似幻的風景與美好。

莫泊桑的短篇小說當中非常注意細節描寫，比如說，在我們今天的選文當中就出現了“他竟然從鼻子到耳朵接連劃出了三道口子”這樣的細節，将馬裡尼昂神甫“嚴肅思考”時所表現出的極度惶恐不安與心不在焉的情态，傳神地表達了出來。

另一篇《月光》：除了我們的選文之外，莫泊桑還寫過另外一篇短篇小說，題目也是《月光》。這則小說在同一年7月1日發表在另一本刊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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