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但英雄隻有那麼幾個，我們卻大都是平常人。

60多年過去了，還記得《神雕俠侶》中的那個灰衣小兵嗎？

話說《神雕俠侶》第二十二回“危城女嬰”中，金輪法王、尼摩星、潇湘子、尹克西、達爾巴、霍都等一幹蒙古高手趁着楊過和郭靖重傷而歸實力不足之時，一起來暗殺郭靖。

大小武加上郭芙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膿包，黃蓉又分娩在即，情勢危急。

詭計多端的楊過躍向一名灰衣小兵身後，伸手點了他穴道，将郭靖的帽子往他頭上一罩，然後調虎離山，引走了幾大高手。

在纏鬥當中，楊過把小兵扔給了尼摩星，然後潇湘子和達爾巴為了争奪“蒙古國第一大勇士”的稱号，上前夾擊争奪。

三人分别拉住那小兵的手足用力拉扯，一下子就把小兵撕成了三截！

可憐的小兵一言未發之下就稀裡糊塗地成了炮灰！

《神雕俠侶》是武俠小說家金庸在1959—1961年連載于香港《明報》的一部武俠小說，四十多年之後，千禧年之初，青莓在新武俠雜志《今古傳奇武俠版》上看到一篇楊叛的金庸同人《小兵物語》，講述了這個灰衣小兵的心路曆程。

三千多字的小說中，我們看到了一個普通小兵短暫一生的縮影，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與絕大多數的普通襄陽百姓一樣，為襄陽城盡着微薄的一份力，也和賣熱湯面的姑娘茉莉有着一種無言的情愫。

最終的結局并沒有改變，當他被楊過抓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但他也承認，楊過這麼做是對的，因為郭靖郭大俠是襄陽的救世主。而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灰衣小兵。

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除了茉莉。

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像灰衣小兵這樣的小角色比比皆是。無論是《水浒傳》中的小喽啰、《三國演義》中的小卒，還是《西遊記》裡的小妖怪、《紅樓夢》裡的小丫鬟，都是這樣的炮灰。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馬親王的《長安十二時辰》改編的影視劇裡，幕後的大boss徐賓說過一句“鲲鵬展翅九萬裡，看不見地上的蝼蟻。”

他們就是這樣的蝼蟻。

那麼，灰衣小兵他們是白白犧牲了嗎？

這是小人物在時代背景下的悲劇。為了最後的勝利，總要有人去犧牲。

沒有誰該死誰不該死，隻能根據人的能力和重要性來進行取舍。

郭靖如果死了，襄陽城就守不住了，就會死更多的人；如果這個小兵能力在郭靖之上，自然先保住小兵。

沒人會覺得他們是白白犧牲，甚至他們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的犧牲不值得。

那麼，楊過錯了嗎？

選擇不同，理解不同，如果小兵是楊過的親人，楊過肯定不會用他頂替郭靖，但是會用其他人代替，那我們該怎麼評論楊過？

郭靖如果死了，襄陽城的百姓和小兵們，都要死。現在，隻是死幾個小兵，讓郭靖活着，可以保護更多的人。

楊過也是人，也有人性，比起郭靖，小兵不重要，又有什麼錯？

這隻是小說情節，如果是現實發生的事，誰又有資格說他們誰對誰錯？

可能我們總覺得自己是主角，是楊過，是郭靖，死個小兵何足道哉。

但在現實中，我們絕大部分人隻是小兵，是路人甲。

而這，就是事實。

這個時候，你還覺得楊過做的是理所當然的嗎？

在武俠小說家孫曉的《英雄志》中，也有類似的一幕。

柳昂天被滅滿門後，盧雲帶着玉玺七夫人的幼子逃往怒蒼山。

景泰皇帝三十萬大軍壓境，怒蒼山無奈隻能求和，和談條件為傳國玉玺、盧雲和嬰孩。

剛剛重建的怒蒼山再起紛争，山寨元老重臣石剛和陸孤瞻各持己見，無奈之下，秦仲海一刀砍向自己的孩子，也砍到了盧雲的額上！

要不是九州劍王方子敬出面，七夫人的幼子在劫難逃！

東風吹醒英雄夢，可能小時候看電影總把自己當作電影裡的主角，長大後才發現自己活成了電影裡的喽啰！

阿秀豈不就是那個身不由己的炮灰？！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史上能成就帝王将相的本就是赢家，剩下的很多都是炮灰或者不被記住的人。

作為芸芸衆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有的時候真的也挺可憐的，不過又能怎麼樣呢？

很多時候總有人要去犧牲，那些指揮千軍萬馬的大人物可不會管死的是誰。

成就一個英雄的英名，會付出無數普通人的生命，值得嗎？

英雄也就一條命，為了這一條命而犧牲掉無數條并不應該失去的生命，英名又有何用？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但英雄隻有那麼幾個，我們卻大都是平常人。

自己的人生，豈能由别人做主！

如果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選擇做英雄，還是選擇做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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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青莓時代創作，舊武俠書在這裡出品，歡迎和青莓一起聊聊兒時看過的那些舊武俠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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