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金學界一些專家學者提出,要想解開《金瓶梅》的作者之迷,必須要有“三個打破”:第一,要打破“山東人”這個框框,因為山東行政區劃曆史變更頻繁,而且山東方言區面積很廣;第二,要打破“大名仕”這個框框,要知道高手在民間,不要總在名人圈裡尋找答案,名人想搏眼球都來不及,不可能把自己隐藏的這麼深。第三,要打破“嘉靖間”這個框框,嘉靖朝之前的正德朝,之後的隆慶、萬曆朝都有創作的時間與空間。
我感覺專家提出的這“三個打破”很好,這為求證《金瓶梅》作者提供了更大的搜尋空間。
小編基于此也做了一番考證,得出的結論是:蘭陵笑笑生可能是安徽宿縣人。
首先,從方言來看。小說使用的是山東方言,宿縣恰好屬于山東方言區,小說裡的白話文,宿縣人表示完全能讀得懂。而且還有少量方言俚語是宿縣方言特有的,這一現象值得金學界注意,比如:
一、人物稱謂。
1、達達。
“達達”這裡是方言,是“爸爸”、“爹”的意思。
潘金蓮說:“我的達達,你今日怎的這般大惡,險不喪了奴的性命!(第二十七回)。
西門慶與潘金蓮狂歡時,喜歡潘金蓮叫他“達達”,那李瓶兒叫的更絕“我的親達達”。西門慶也讓吳月娘這麼叫他,吳月娘是大家閨秀,叫不出口,隻叫他“親親”,同時用自己持續的叫聲來彌補西門慶的失落。
“達達”這個詞,縱觀山東方言區,有叫“爹爹”、“老爹”的;有叫“爺”、“俺爺”的;最接近原著的就是“答答”、“俺答”了;唯有宿縣方言至今還叫“達達”、“俺達”,與原著高度一緻,你說奇怪不奇怪?
還有小說第一回就交待西門慶的父親叫“西門達”,這裡的西門達就是“西門爹”、“西門老伯”的意思。與西門慶的女兒西門大姐一樣,隻是一種稱謂,西門老伯和西門大姐的真實名字誰也不知道,作者不知,我也不知,諸位看官也不知。
這就好比《史記》裡記載劉邦的父親叫劉太公,意思就是劉大爺;劉邦的母親叫劉媪,意思就是劉老太太。司馬遷不可能去問劉邦“你爹叫什麼?你娘叫什麼?”,但是書還要寫,所以隻好這麼稱呼了。
我們都知道《金瓶梅》這部小說是從《水浒傳》裡武松殺嫂那個橋段演繹而來,施耐庵在《水浒傳》并沒有介紹西門慶的爹叫什麼、女兒叫什麼,所以作者也隻好用“西門老伯”和“西門大姐”來代替。
為什麼蘭陵笑笑生一開書,就用這個宿縣特有的方言“達”來稱謂西門慶的父親呢?其實就是想告訴大家:我是宿縣人!
2、老媽媽、媽媽。
這裡的“老媽媽”、“媽媽”宿縣話應該讀作“老馬馬”、“馬馬”,意思是“老太婆”、“婆婆”、“老媽子”的意思,與我們普通話叫母親“媽媽”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潘金蓮就說過一句歇後語:老媽媽睡着啃幹臘肉——一絲一絲兒的;意思是說老太婆吃幹肉,牙齒咬不動,隻能一撕一撕的。
當然小說裡還有其他許多宿縣方言的人物稱謂,比如:大妗子、姑夫、姐夫等等。
二、物品名稱。
1、匾食鉸。
西門慶也笑了,一會便問:“幹娘,間壁賣的是甚麼?”王婆道:“他家賣的拖煎阿滿子,幹巴子肉翻包着菜肉匾食餃,窩窩蛤蜊面,熱燙溫和大辣酥。”
注意這裡王婆在介紹武大郎的時候,提到的“匾食餃”。匾食餃就是指“水餃”、“餃子”,宿縣人經常說“大年三十包匾食”,但近在咫尺的徐州人卻不知道什麼叫“匾食”,你說怪不怪?
2、涼床子。
涼床子,即涼床,有的地方叫眼床子、眼兒床,這是用木頭做框架,用麻繩編成網狀床面,夏天鋪上涼席,透氣性好,倍涼快。
在小說中,西門慶就在院子裡就放置這麼一張涼床,還經常坐着乘涼、賞花,有時興緻來了,逮到誰就是誰,也不避人就在涼床上、床沿子、葡萄架下風流起來。
當然龐春梅也在涼床上發生了風花雪月的故事,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記憶。
可到了小說結尾,春梅再看到這張涼床時,已是破爛不堪,床腿也斷了,床面已被風吹雨打不見了當初的模樣,用手一摸朽透了,全是蜘蛛網兒。
那時西門慶死了,幾個小妾和婢女死的死,走的走,賣的賣,隻剩下吳月娘帶着西門慶的遺腹子過活,西門府徹底衰敗了。
此時的春梅已改嫁他人了,回來看到曾經輝煌的西門府如此一片荒涼,那種人去樓空、物是人非的失落感,任她一個風流女子也忍不住哭了。
可以說一張涼床見證了西門府的興衰史。
當然小說中這種名稱很多兒,如:汗巾子、針線筐、茅廁、杌子、墩子、垛等等。
三、罵人的話。
1、小囚攮、賊囚。
小說第四回:西門慶與潘金蓮在王婆屋裡偷歡,賣梨的小郓哥要進去找西門慶買梨,王婆當然不讓,還罵道“你那個小囚攮的理會得甚麼”。
注意這裡的“囚”宿縣話應讀作“吊”,即"小吊攮的"、“賊吊”,小郓哥一聽罵他“小吊攮”的,立馬火了,就罵王婆是“做牽頭的老狗肉”,結果被王婆扇了幾耳刮子。
2、考搗。
宿縣發音“考搗”。
吳月娘罵西門慶成天在外頭鬼混,就用了“考搗”這個詞。還有一次西門慶爬牆與隔壁花子虛的老婆李瓶兒偷歡,回來卻撒謊說出去陪哥們喝酒去了。那潘金蓮就說“你隻瞞得住大娘,卻瞞不住我,你定是和隔壁那娘們考搗去了”。
當然這樣的詞還有很多,有點比較生僻,象:小筆将的、馊筆窠(kē)子、捩(liě)、扌扉(kéi),這些詞恐怕隻有用宿縣話才能讀出這個味兒。
四、副詞、形容詞。
1、要不得。
“要不得”,宿縣方言讀音是yāo bú dí,意思是了不得,不得了,表示極甚的意思。
第八十二回:婦人(潘金蓮)一見(陳敬濟),笑的要不得(不得了),罵道:“怪賊牢拉的短命,猛可舒出你老子頭來,唬了我一跳。”
第五十四回:因前夜吃了火酒,吃得多了,嗓子兒怪疼的要不得(不得了)……。
如果用宿縣方言來讀,就很好理解。
2、恁。
“恁”這個詞在小說裡是經常使用的,在宿縣方言中有兩種意思和讀法。
(1)nèn ;意思是“那麼”。比如“起得恁早”。
(2)nín;義同“您”。比如“平白地調唆打恁一頓”。
五、動詞。
1、蹲踞。蹲在地上的意思。比如“你擱那兒蹲踞着幹嘛?”。
2、撺掇,慫恿。比如“我爬樹,你在下面掇着我”。
3、饧面。“在花園裡,不知怎的饧成一塊了”。
4、掠,liào。扔的意思。“取刀來,等我把她剁成幾截,掠到茅廁去”。
5、壁,bāi,義同“邊”。比如,“一壁說話,一壁彈琴”。
當然還有不便分類的宿縣方言,比如“不得閑”、“從新”、“硶死了”、“氣剌剌的”、“歇了一夜”、“砍得不圓旋的圓”、“衲鞋底”、“讪一頓”、“嘴頭子”、“嚣了他”、“緝馍盤子”、“你單管弄什麼的”、“我央及你(求求你)”、“奴睡得甜甜的,掴混死了我(太吵了)”、“把手舒進被窩裡”、“往床上一扌歪就睡了”……
當然這隻是從宿縣方言上來證明《金瓶梅》作者蘭陵笑笑生可能是安徽宿縣人,其實小編還有更大的線索,我會繼續更新下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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