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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深圳蹲點幾個月考察市場情況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3 17:13:58

來源:【讀特】

她在深圳蹲點幾個月考察市場情況(口述羅湖第7期李傳芳)1

李傳芳

女,1943年出生,畢業于重慶建築工程學院(已并入重慶大學),1983年任中國建築第三工程局副局長兼任深圳國貿大廈工程現場總指揮。1984年6月至1995年任深圳市副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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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時間:2022年5月27日

口述地點:口述人位于福田區荔湖新村的家中

采寫撰稿:深圳特區報記者 尹傳剛

1984年3月15日,新華社發布了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正在建設中的當時中國第一高樓——位于羅湖區的深圳國貿大廈主體建設速度創造了“三天一層樓”的新紀錄,這是我國高層建築曆史上的奇迹,标志着我國超高層建築工藝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三天一層樓”就此從羅湖揚名全國,成為“深圳速度”的标志并享譽至今。

1984年國貿大廈封頂後,在此後10年左右的時間裡,它頭上都戴着全國第一高樓的桂冠。53層的國貿大廈,展現了深圳人敢想敢幹、敢為天下先的精神。

她在深圳蹲點幾個月考察市場情況(口述羅湖第7期李傳芳)2

建成不久後的國貿大廈。(受訪者供圖)

毅然決定放棄金城大廈工程,全力投标國貿大廈

中建三局是最早一批進入深圳參與特區建設的大型國有企業之一。當時局長是張恩沛,我是副局長。他當時就認識到,特區是我們的“用武之地”,決定在深圳創牌子、樹信譽,為特區建設作貢獻。

1981年,中建三局一公司在出色完成了市第一人民醫院門診部的建設後,得到市裡的好評和信任,便把建築面積10萬平方米的金城大廈交給我們施工,在金城大廈的前期準備工作即将完成時,傳來了市裡要建設全國第一高樓——國貿大廈的消息。

但當我們要參與投标時,市裡表示金城大廈和國貿大廈兩者不可兼得。這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金城大廈是“到嘴的肉”,我們不舍得吐出來;不争國貿大廈,又不甘心。兩座大廈建築面積雖然都是10萬平方米,但金城大廈是三座塔樓,每層面積較小,隻能采用傳統翻模的施工方法,速度慢,隻能說是一個普通項目。國貿大廈是一座塔樓,每層面積大,有采用新技術的可能,若建成,其意義是不一樣的。但一個是“到嘴的肉”,穩賺;另一個要參與投标,且很多單位都決心來争,在強手如林的情勢下,我們面臨很大的風險。若最後失敗,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經過反複、痛苦的權衡,我們決定放棄金城大廈項目,冒風險投标國貿。我們大膽提出使用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滑模工藝,以加快速度,縮短工期。最終,我們一舉拿下國貿的主體施工任務。

為了确保優質、快速完成施工,局裡非常重視,派我到工地蹲點,并宣布由我兼任國貿大廈工程現場總指揮。為加強工程的組織領導,局裡還選派了四個懂技術、會管理的幹部組成工地領導班子,即“四頂紅帽子”,組建了滑模工程技術組。

工地所需的主要技術工人,都是經過認真挑選的,我們全力保證素質高、技術好的工人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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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時的李傳芳。(受訪者供圖)

前三次試驗失敗,我們硬着頭皮頂着

滑模工藝是一種新技術,國内當時還沒有使用過。

傳統施工中采用翻模工藝,使用這種工藝時,要在大樓外部搭建腳手架,一直搭到最頂層,然後一層層地制作模闆、軋鋼筋、澆混凝土,然後拆模,層層重複,速度太慢!

滑模工藝則省去了翻闆的程序,由幾百個油壓千斤頂同步頂着施工平台,帶着模闆邊澆築混凝土,邊軋鋼筋,邊提升,這樣就大大加快了施工速度。

滑模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新生事物。雖然我們曾經在煙囪、冷卻塔等構築物上使用過這種工藝,但超高層的建築,其結構要複雜得多,我們之前的經驗顯然是不太适用的。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滑模小組的同志們查閱資料、外出參觀學習。

我還記得第一次試驗時,工地上6台攪拌機一字擺開,30多輛運送混凝土的小車和推車的工人都整裝待發,一聲号令,工地上忙碌起來了。雖然設備和勞動力比一般的工程,都要多出好幾倍,但混凝土的生産和運輸遠遠滿足不了這個“龐然大物”的需求。

混凝土澆灌的數量遠遠達不到要求,導緻滑模不能按時提升,待到能提升時,混凝土已經過了初凝時間,有了一定強度,這時再提升滑模,混凝土就會開裂。第一次試滑一共用了47個小時,失敗了。

為了增加混凝土的生産量,局裡決定再增加4台攪拌機、4輛車,每輛車由兩個司機輪流開,用了4個晝夜,才從湖北趕到深圳。但遺憾的是,後面兩次試滑,還是失敗了。

三次試滑失敗,引起了一些非議。競争對手認為我們是吹牛,也有人說“沒有彎彎肚子,就不要吃鐮刀頭子”。

有人擔心:拿内地第一高樓做滑模工藝試驗風險太大!如果從頂層往下滑,滑不成隻影響一層;現在從下往上滑,滑不成,得影響幾十層。還是用回老辦法保險!

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壓力再大,我們硬着頭皮頂着。以當時的條件,已經無法再增加設備,怎麼才能加快速度呢?幹部們不停地開會研究,工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想辦法、出主意。

反複研究的結果是,必須要增加設備。我們貸款300萬元人民币,購置了攪拌站、輸送泵和用來垂直運輸混凝土的爬塔等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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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地上的李傳芳。(受訪者供圖)

第四次滑模工藝試驗成功,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1983年9月18日21點,我們開始了第4次滑模試滑。

一聲令下,攪拌機和輸送泵開始轟鳴。

晚11點,是預定的第一次滑模提升時間。開始前,工地上一片肅靜。分布在1500平方米操作面各個關節點位置的500多個油壓千斤頂同步啟動,平台帶着模闆緩緩滑升。

我們蹲在滑模平台的下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拉模的過程和效果。

混凝土脫離了模闆,穩穩地矗立着,看起來像切得非常整齊的豆腐一樣,表面光滑、柔和。

那個時候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我不自覺地喊着:“我們成功了!”工人們使勁地揮舞着安全帽,喊叫着,擁抱着,跳躍着,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滑模終于成功了。

滑模工藝的試驗成功,使我們的效率大大提升:從十五天一層,變成七天一層。之後,速度逐漸提升到六天一層、五天一層、四天一層、三天一層,質量完全合格。

國貿大廈“三天一層樓”,刷新了我國的工程施工記錄,由此也在羅湖誕生了“深圳速度”,國貿大廈成為深圳的一張響亮名片傳遍全國。

工地實行嚴格軍事化管理,但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國貿建設工地實行嚴格的軍事化管理,男女工人都住集體宿舍,就是夫妻同在一個工地,也不能住在一起,幹部也一樣。

滑模施工中,工人們每天兩班倒,一班12個小時,時間長、勞動強度大。深圳悶熱潮濕,往往瓢潑大雨剛過,一會兒又是烈日當頭。工人身上一會兒幹,一會兒濕,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工作平台是用鋼闆鋪的,夏天被太陽曬得燙人,可以在上面煎雞蛋,鞋底薄一點的話,腳都能被燙起泡。工人們頭頂烈日,腳踩鋼闆,幹着重體力勞動,從不叫一聲苦、喊一聲累,總擔心工作沒做好,工程質量出問題。

鋼筋工都是女孩子,直徑25厘米、2米多長的螺紋鋼,每條有一二百斤重,兩個人扛着在工地上跑,肩膀磨破了,墊塊毛巾繼續幹。

工人們住的工棚非常簡陋,是用油毛氈、竹竿、竹席、竹葉等搭建起來的。

記得有一次,台風正面襲擊深圳,卷走了工棚棚頂,斷電之後,漆黑一片,大家就在大雨中艱難地熬過了一個晚上,衣服、被子、鞋子全部濕透。我所在的工棚,棚頂也被台風吹翻,我隻好把平時用來洗澡和洗衣服的木盆頂在頭上擋雨。

台風過後,工人們顧不上晾曬自己的衣服和被子,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工地,是自己的工作崗位,都主動到滑模平台上進行檢查維修。我被他們深深感動了,這是什麼精神?是犧牲和奉獻精神。

“三天一層樓”是深圳奇迹的一個代表

1984年9月4日,國貿大廈主體工程順利完成,标高160米。那時候已經調任深圳市副市長的我,應邀參加了封頂儀式。當時,工人們買了一挂長160米的鞭炮,從樓頂直挂下來,用鋼絲繩拉着,燃放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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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9月,國貿大廈主體工程順利完成。(江式高 攝)

“三天一層樓”是特區各行各業快速發展的代表。快速成長的深圳,闡釋了什麼叫“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記得當時有媒體稱深圳為“一夜城”。

“三天一層樓”既是“深圳速度”的象征,也是“深圳效益”的象征。它不僅是速度的飛躍,更是效益的提升。先進的施工技術,縮短了工期,節省了材料,必然産生巨大的效益。

國貿大廈是中建三局騰飛的起點,他們在深圳、羅湖“敢為天下先”的精神鼓舞下,40多年來在深圳留下了不少建築傑作。

深圳經濟特區的開發建設起步于羅湖。不但“三天一層樓”的“深圳速度”産生于羅湖,早期深圳城建的重心也是在羅湖。羅湖是深圳城區建成最早的一個區,可以說,羅湖是特區建設的排頭兵。

回顧往事,能清晰感受到深圳、羅湖在發展過程中創造的那些奇迹。我是1982年來的深圳,那時候的羅湖,幾乎沒有一條正規的路,偶爾休息的時候,就逛一下東門老街。40年過去了,羅湖實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時做夢也想不到,羅湖會變得這麼漂亮。可以說,羅湖是改革開放40多年輝煌成就和深圳變遷的精彩縮影。

如今,羅湖正聚焦“灣區樞紐、萬象羅湖”的城區新定位,加快推進高質量發展。我相信,深圳和羅湖的明天将更美好!

(作者:深圳特區報記者 尹傳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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