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添些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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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喜歡了十年的白月光回來了。
她站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說道:「你,滾回去。」
我提起裙擺上了馬車後對她笑了笑:「不好意思,這個位置,你回不來了。」
1.
我是定國侯府培養了十年的太子妃候選人。
太子已經到了非我不娶的地步,皇帝也沒辦法。
畢竟我無論是家世、樣貌、才識,都是秀女中一等一的。
最後一輪殿試,隻有皇帝、皇後和太子在場。
皇帝問我:如若讓你從此舍棄侯府的一切,隻為了與太子在一起,你可願意?
「臣女願意。」
2.
對于我的這個答案,定國侯十分滿意。
侯爺手握兵權,皇帝十分忌憚。
定國侯看着我這張臉,朗聲笑道:「好啊,妙啊,上蒼憐惜我,把你賜給了我。」
我是定國侯從難民中救出來的。
他替我安葬了父母兄弟,收我為養女,對外宣稱我是定國侯夫人的嫡女,早些年體弱下鄉養病。
我跪拜在地:「是女兒要感謝父親,給了女兒新生。」
「好,我們十年謀劃,就等這一朝了。」
3.
春日宴上,太子第一次見到我。
他盯着我看了許久,才緩緩問我:「你可認識伯爵府嫡女甄玉亭?」
我搖搖頭,疑惑地看着他。
「你們長得真像,不過她眉間有胎記,恰巧生成一朵蓮花的模樣,倒添了一分韻味。」
我略帶羞澀地說道:「我剛回京城不久。這位姐姐今日沒來嗎?」
太子搖搖頭,有些失落:「她避嫌,不願意見到我。」
我笑道:「公子生得這樣好看,饒是女人都未必能比,怎會有人不願意見到這張臉呢?當真是不懂得珍惜。」
那天以後,太子記住了我。
長得很像甄玉亭的定國侯嫡女——顧寒玉。
4.
從我到定國侯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能被選中,是因為長得像甄玉亭,那個從小就讓太子跟在身後噓寒問暖的伯爵府千金。
定國侯并不避諱他救我的目的,我也不避諱我知道他的目的。
我們一直虛僞地以父女相稱,不過做戲給外人看罷了。
他保我衣食無憂,我助他完成大業。
定國侯買通人在甄玉亭每日吃的藥中動了點手腳,甄玉亭腹瀉了兩三日,不得已缺席了春日宴。
癡心的太子隻當佳人避着他。
哪家姑娘不避着他呢,走得近了明日傳言就滿天飛,稍有不慎還連累家裡。
但我不,我可不知道他是太子,我隻當他是個富家子弟。
5.
「這道栗子炖雞是宮裡禦廚做的,你嘗嘗。」太子貼心地夾起一塊雞肉一塊闆栗。
我淺笑道:「多謝公子好意,可我喜歡沒有栗子的栗子炖雞。」
太子愣了愣,試探般地又夾起一道油焖蝦,「這道菜油而不膩。」
我沒有拒絕,優雅地吃完了一隻蝦後才說道:「味道是好,但我卻覺得活蝦還是清蒸水煮才能保留蝦的原味。」
太子不再掩飾他臉上的震驚和喜悅。
「你和她就連飲食習慣都一樣。」
當然一樣了,這可是定國侯花了大價錢才買通的消息。我對她的生活習慣比自己還了解。
「是嗎,那當真是和那位姐姐有緣分了。」我一臉欣喜地說道。
論演技,我都佩服自己,畢竟每天都在演戲,很難練不好。
6.
春日宴後,人人都知定國侯家的嫡女與甄玉亭有八分相似,和太子聊得十分投機。
街頭巷尾都在笑我被太子當做了聽話恭順版的甄玉亭。
定國侯為此罰了我禁足,丢了定國侯的臉面。
太子心中有愧,買通了侯府的管事,托人給我送了一對玉蘭花耳墜子。
在英國公老夫人的壽宴上,世家小姐們都穿金戴銀彰顯着身份,隻有我佩戴着那副玉石耳墜。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甄玉亭,眼裡盛滿了冷漠。
「這是太子送的吧?我最愛玉蘭花,他特意命人做了一副,可惜我不喜歡。」
她輕飄飄地用所有人都能聽得到音量說完這句話後,眼皮都沒擡一下走了。
7.
這下,我是甄玉亭替代品的事實似乎坐實了。
那些日子,各家夫人小姐茶餘飯後,都在笑我東施效颦、愚人做夢。
定國侯和我坐在院裡喝茶,聽管家彙報現在這件事傳得有多麼沸沸揚揚。
「林子裡多放些鹿,是時候圍獵了。」定國侯吩咐道。
每年立夏那日,武官們都會帶着家眷去圍場圍獵。
别家小姐在篷下喝茶賞景時,我騎着馬挽着弓和世家公子們一起追兔逐鹿。
「她喜靜,平時多是讀書作畫。」太子騎在自己的汗血馬上說道。
我微微一笑,「我鄉下養大的,喜歡遼闊的天與地,不似一般世家小姐金尊玉貴。」
太子微微一愣,「有些風言風語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沒再說話,勒緊缰繩拉滿弓朝着那隻鹿而去,一箭射中。
那天太子盯着我的背影,看了許久。
8.
我第二次見到甄玉亭,是在皇後的姐姐伯陽夫人的詩會上。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詩會,打斷了甄玉亭一直保持着的不敗紀錄,成為了魁首。
伯陽夫人贊歎我文能吟詩作賦,武能騎馬逐鹿,是同齡貴族小姐中的頭号人物。
「可是穿着未免素淨了些,倒不像是侯府的嫡女。」
我笑着說道:「最華貴的莫過于皇上、太子的恩賜,太子可憐小女幼時多病送了這玉蘭花耳墜祈福,小女自當珍惜。隻是玉蘭花雅緻,素衣更相配。」
伯陽夫人自然也聽說了這耳墜的來曆,笑道:「甚好,素雅純淨,與你很搭。來人,去取了我的玉簪花钗。」
伯陽夫人喚我到她跟前,把钗子簪在我發上,這钗子白玉素雅,青玉純粹,搭配的紫玉猶如一律青煙,又點綴了幾片金葉彰顯貴氣。
「這是太後賜給我的,天下就此一支,今日瞧着倒與你這耳墜很搭,便贈予你了。」
詩會客散時,路過甄玉亭,我低聲道:「玉蘭花不隻高潔,還能迎福。」
9.
這世間有那麼一類人,比起快速得到獵物,他們更享受看獵物入陷的過程。
甄玉亭便是如此。
縱使她自命清高,也不會對太子妃的位置毫不心動。但她更喜歡太子讓她成為衆人羨慕的對象讨論的話題中心。
太子對甄玉亭的癡心感天動地,夏日他送去封存好的冰塊,冬日他送去上貢的暖手爐。
禮品甄玉亭悉數收下,卻始終對太子客氣疏離,仿佛避嫌一般。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太子大概會因為得不到更覺珍貴而一直做舔狗。
可是我出現了,我比她更像她,那個把欲望和心思藏起來的甄玉亭。
我懂得如何讓皇權集中區的人開心,比如伯陽夫人。
别人再怎麼議論我,隻要她能覺得我向皇權低頭,恭順地臣服于太子,以太子賞賜為榮,那就夠了。
甄玉亭最蠢的地方在于,她雖能勾着太子的魂兒,卻打着其他皇家人的臉面。
10.
那日後,有了伯陽夫人坐鎮,誰也不敢亂嚼舌根。
而我,成為了京城裡各家宴會上争相邀請的人。
無論馬球投壺,還是詩會插花,我都能完美應付。
日子一日日地過,不變的是我牢牢鞏固的皇權恩賜——玉蘭花耳墜和玉簪花钗。
我從夏日戴到了立秋——功勳世爵家女眷向皇後請安的日子。
皇後看着我的穿戴,笑道:「寒玉生得幹淨,隻是也該做些華服好彰顯侯府貴氣。」
我俯身一拜恭敬地說道:「父親常說錢财乃身外之物,貪多無益,教導我們比起貴重更應明白适合。侯府所得一切皆是皇恩,日常時刻銘記不敢逾越。」
皇後很滿意,「果真如姐姐說的一般懂事。」
離宮時賜了我一車首飾穿戴,命掌事姑姑傳話給我,「姑娘如今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合該穿得嬌俏些。」
甄玉亭自然也去了,隻是按照家族位分,我在她上席位。
皇後心力有限,同樣的一張臉便不會再想花時間看第二遍了。
11.
入秋後,伯陽夫人在家中設宴邀請貴族們吃蟹賞菊作詩。這次太子也在。
上一次詩會被我搶了風頭的甄玉亭這一次改為了作畫,菊花被她畫得淡雅極了。
太子贊歎道,「玉亭姑娘的畫作便是面對國手也并不遜色。」
甄玉亭一邊客氣地多謝太子一邊高傲地看向我,仿佛在說:「瞧瞧,我動動手指頭太子就巴巴地來了。」
随着她的目光,太子也看向我。這次我沒有再戴他送的玉蘭花耳墜,而是換了皇後送的首飾衣裳。太子的表情瞬間有些落寞,畢竟他也知道我很看緊那對耳墜。
「寒玉姑娘,可會作畫?聽姨母說你文采極佳。」太子終究沒有忍住問道。
我擡頭微微一笑,「不會,在玉亭姐姐面前,我不過班門弄斧。」
甄玉亭滿意極了,客散時高昂着頭上了馬車,險些踩空。
12.
秋高氣爽,我和定國侯去郊外垂釣,得了好些鮮美的活魚。
定國侯命人給太子送了一筐去,一同送去的還有前些日子太子一直苦尋的字帖。
隔日,太子送回了字帖。
原來是管家疏忽,送去的并非字帖,而是一幅《秋日豐收圖》。
管家跪在地上,「侯爺吩咐從書房取了裝好的卷軸去,小的眼拙拿錯了。」
太子倒并不生氣,「無妨。本王今日上門叨擾,是想問問這畫的來曆,實在是上乘之作。」
定國侯笑道:「是小女寒玉那日垂釣回來,畫的郊外農家豐收景象。讓太子見笑了。」
太子一臉欣喜,「侯爺謙虛了,寒玉姑娘的作畫水平可比肩大家。本王今日有幸一觀,大飽眼福。日後如有機會,定要向寒玉姑娘讨教一二。」
13.
看過那幅畫後,太子心頭便擱着事了。
三天兩頭地借着尋字帖、切磋箭法、下棋等由頭往定國侯府跑。
可偏巧秋日露重風大,我染了風寒,不便見客,便一直沒有拜見過太子。
但病中無聊,也需要一些排遣,便作了幾幅畫。無非是秋菊、楓葉、秋日大雁和病中倚窗觀景的女子。
定國侯疼女兒,把這些畫挂在書房日日看着,便如見到女兒一般。
于是每一幅太子都點評過,他越是贊歎我的畫,便越想見到我的人。
我估摸着時機也該到了,定國侯便開始廣邀賓客參加月初定國侯夫人的生辰宴。
14.
生辰宴上除了一等的席面外,還設了許多活動和彩頭,力求賓客能盡情玩樂。
畫作的彩頭是一幅倪寅的《秋居空山圖》,這幅畫甄玉亭臨摹了好幾遍。
她自然最積極地開始作畫,毫無疑問得到了賓客們的一緻好評。
可是太子始終沒有點頭,他看了畫作許久,「寒玉姑娘不作畫嗎?」
我掩面輕咳,「我就不獻醜了,況且身體還未痊愈。」
甄玉亭臉色難看極了,她第一次見到對自己略顯失望的太子,怯生生地問道,「太子殿下可是嫌我畫得不好?」
太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心上人不開心了,「玉亭姑娘畫的,自然是好極了。」
客散後,我和定國侯在書房看着幾幅畫,笑道:「用一幅倪寅的畫,換她在太子心中不是優選的結果,值了。」
這是第一次,太子明知甄玉亭喜歡什麼,卻沒有極力幫她。
15.
身子好全後,趕上了太子來拜訪,恰巧定國侯出去練兵,我便陪着太子在書房坐等。
「寒玉姑娘,我一直想問你,你作畫的造詣如此之高,為何從不顯露?」太子這個問題已經憋了太久。
我淺笑道:「從前我隻當殿下是個富家子弟,知曉殿下身份後,才聽說了殿下和伯爵府甄家姐姐兩情相悅,自然得避着些,不能搶了姐姐的風頭。」
太子聽到那句「兩情相悅」後,明顯臉色一沉。
我又接着說道:「這些原是我的心裡話,感念太子當初送我耳墜把我當作知己,才會說了出來。我也并非不知分寸之人。雖與姐姐相貌有八分像,但凡事講究先來後到,縱使我也有意,卻不能仗着相像便奪人所愛。還望殿下理解。」
太子是聰明人,他自然也聽懂了我有意的并不隻是那幅畫。
「寒玉姑娘,你若是有兩個樣貌年齡學識都相仿的姐妹,一人對你避而遠之高傲自潔,另一人卻自在暢快願與你親近,你會選擇哪一位?」太子聽完我的話後問道。
我笑道:「自然是後者,我并非癡傻,不會給自己找罪受。」
太子也朗聲笑道:「本王也并非癡傻。」
16.
那日太子走時,送了我一隻羊脂白玉手镯,他說:「天下僅此一隻。」
初冬時,伯陽夫人得了上等的鹿肉,邀請了些年輕晚輩去家中烤鹿肉。
伯陽夫人坐在暖榻上笑道:「冬日總覺得身子乏,你們年輕人多些,熱鬧熱鬧,我還精神些。」
我瞧了一眼,這一屋子貴族嫡女年齡相仿,估計和太子選妃有關系。
「玉亭的镯子透亮,很襯你呢。」伯陽夫人一眼就看到了甄玉亭腕上的镯子。
甄玉亭笑道:「夫人眼光極好,這是太子送的生辰禮。」
伯陽夫人又看了一眼我,笑道:「不過寒玉的那隻羊脂玉镯子,倒是更精貴呢,是太祖專為端貴妃做的,太祖曾說端貴妃是他唯一知己呢。看來太子很是喜歡你呢。」
甄玉亭臉色難看極了。
她生辰,太子送了好幾車禮物,但都不如這一隻羊脂玉镯子貴重。
17.
年後就是太子選妃,甄玉亭往日的驕傲無法再繼續僞裝。
隔天,她便約我去茶樓一坐,抹着淚向我道歉,「實在是我不該,讓妹妹承受那些閑言碎語,被人嚼着舌根說妹妹學我。以後我們就是親姊妹,再有人編排你,我定撕爛他們的嘴。」
我一臉感動,「姐姐,我們本就是天注定的緣分,能和姐姐相好是我的福氣。」
甄玉亭哭得梨花帶雨,「終歸是我對不起妹妹,妹妹貴為侯府嫡女,卻被太子當做了與我置氣的棋子,這實在不公。」
我聽到這裡,臉上的感動已經轉變了失落。
甄玉亭便繼續說道:「我知道,妹妹也是驕傲的,這世間好男子千千萬,定然不能做人家的替代品。前幾日我生辰,太子還命人送了好幾車禮,我卻想到了妹妹此時心裡該是難受的。」
見我低頭隻顧着哭不說話,甄玉亭歎了口氣。
「我的好妹妹,我也是疼你,才說這番話的。如若妹妹信我,我去替妹妹求了太子,讓太子還妹妹一個自由,讓太子知道你是金枝玉葉的顧寒玉啊。」
甄玉亭連聲歎氣替我鳴不平,又一口一個心疼我被人利用。
她是笃定了以我的家世才貌會不甘心做他人的替身,但她算錯了,我可是願意極了。
18.
于是我的親姐姐甄玉亭便約了太子吟詩作對,然後把我的為難和委屈悉數說給了太子聽。
其實她怎麼和太子說都不要緊,我甚至希望她說得越沒譜越好。
我命人把那羊脂玉镯子封好送回太子府,卻留下了玉蘭花耳墜子。
又在定國侯和太子商議事情時,命人去請他回府,「侯爺,姑娘哭暈了過去。」
太子跟着定國侯到侯府時,我剛醒來。虛弱地跪拜在地上向太子行禮。
「寒玉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太子。」我眼裡蘊淚嘴角含笑。
「你,早就不願意再見我了吧,是我唐突了。」太子或是想起來了甄玉亭的話。
我努力控制着眼淚,「隻要太子和姐姐相愛如初,不論是天下獨一隻的镯子,還是天下獨一人的太子,寒玉都願意聽姐姐的話,歸還給姐姐。」
太子轉身離開的背影僵住了。
19.
那天太子微愣了半刻後,還是沒有回頭離開了,我知道要想讓他心中的白月光崩塌,這力道還不夠。但沒關系,有了細微的裂縫後,破碎便是早晚的事情。
太子沒再來看過我,倒是甄玉亭來得勤了。我也從不催她走,反而時時與她在一塊。于是當伯陽夫人下帖邀我前去小坐時,她自然是跟着去了。
看到甄玉亭,伯陽夫人明顯不悅。
「寒玉啊,你可知農夫與蛇?有時不可待人太好。」甄玉亭去更衣時伯陽夫人說道。
我淺笑,「可玉亭姐姐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什麼都不缺,圖謀不了我什麼。」
甄玉亭回來後,伯陽夫人便輕飄飄地說了句,「寒玉姑娘,你這不争不搶的性子像極了皇後,我那妹妹當初也是順其自然,沒想到上天眷顧成為了皇後。」
這句話,足以壓垮甄玉亭的理智。
20.
命數是誰都說不定的。這一點甄玉亭比我更清楚。
我對她來說是從未想到過的不定數,而要除去不定數的唯一方法,就是讓其不存在。
從伯陽夫人府裡回來後十多日,甄玉亭都沒有約過我,我估摸着她在做準備。
果然,她派人來請我,說别院的湖中結滿了冰,邀我一同去冰嬉。
甄玉亭穿着冰鞋在冰面上起舞,還拉着我一塊兒玩,親熱得仿佛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多年。
待我們快到湖中心時,甄玉亭拉着我轉圈,許是轉了太多圈,松開手時我便向着湖中心飄了過去。腳下的冰也迅速出現了裂縫,我心裡清楚這是甄玉亭安排好的。
這冰縫,如同太子心中的懷疑,都在加深、擴散,然後逐漸放大。
我佯裝摔倒,撲倒在冰面上,抓住了一大塊冰,盡量穩住身體趴在冰塊上。
冰面涼得透心,但我知道這是最好的一次機會。我在等,等着太子出現。
看到太子帶着人在甄玉亭的哭聲中趕過來時,我慢慢滑下那塊冰面,掉進了冰窟中。
21.
苦肉計我一般不會用,傷身。但既然有機會了,那我就要充分利用。
醒來時我已經在定國侯府了。聽說是太子送我回來的,這會兒還在外廳等着。
「多謝太子救命之恩。本想着邀太子一睹姐姐舞姿,卻不想添了這些麻煩。」我努力穩住身子行了個禮。
太子立刻扶起我,帶着些責備問道:「你南方長大,明明可以拒了這次邀約。」
我努力扯出了一個蒼白的笑:「近來姐姐心情好,不似從前一般和殿下鬧别扭,寒玉想着隻要姐姐能高興,和殿下便能一直好着,故而不忍心掃了姐姐的興緻。」
我看得很清楚,太子眼底有了一層怒氣。
「你當她是親姐姐,她卻未必替你考量。」
那日後,太子每日都命人送來些燕窩補品,而我也一直稱病謝絕了甄玉亭哭啼啼的道歉和探病。
22.
過了初二,便是京城裡最熱鬧的時候。從早到晚,家家都有宴席。
得知伯爵府的宴席定在了初四,侯府便定在了初三。
甄玉亭廚藝了得,我也為此苦學了一陣,奈何隻學會兩道拿手菜,不過足矣。
這頓家宴我親自操持,一般官宦家的姑娘總是矜持些,當家操持的本事總不敢展露。賓客們雖然驚訝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主持家事,但我事事安排妥當,一道炙羊肉比酒樓做得還好,便紛紛被我折服。
隔日,伯爵府的家宴甄玉亭也親自操持,雖然主桌上所有菜都是她親自烹制,但畢竟錯過了最先時機。
于是京中人人都在說,甄玉亭這是見我得到了肯定,慌慌忙忙地跟着效仿。
「可是怎麼比得了呢,人家可是侯府的嫡女,爵位上差了一大截呢。」
瞧瞧這風向轉變有多快,不過一年的工夫,閑言碎語中我就從替身變成了被模仿的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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