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渾身上下，估摸着也就隻有背後那一腳，才是實實在在的被打的。

要不是當時太過昏暗，她根本沒看清打她的人是誰，她非得把那個人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這隻是不小心碰到的，看起來吓人而已，而且又不是我在挑事，是他們自己先來找麻煩的，而且還想調戲我，我能不動手嗎？”

“調戲？”

程赴祤直接抓到了重點，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整個警察局中，隻有他們這一波打架鬥毆的，程赴祤不難看出被揍的人是誰。

他眼神掃過去，那幾個本就被揍得慘兮兮的男人縮了縮脖子，即便知道這是在警局之中，沒有什麼比這裡更安全的了，可他們仍舊害怕會被單拎出去。

“還好，想要調戲我，還沒那麼容易，這不都被我揍了嗎？”

蘇夏顯然還挺自豪。

“不是跟你說過，有什麼事情先找我，你說你要冷靜一下，我還真以為會找什麼好地方！”

就她這張臉，即便是捂的嚴嚴實實的，也難保不會被調戲，她明知道自己的樣子，偏偏還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程赴祤實在是又生氣又無奈。

“誰知道你來了之後會不會說我一通，更何況當時這些人都準備上手了，我哪裡還能夠等到你來，自然是先揍了人再說，而且我還有個小幫手呢！”

蘇夏很是自豪的，把女孩摟到懷中，女孩也是配合她的挑挑眉頭。

程赴祤深深歎了一口氣，隻能先去幫她們辦保釋。

“警官，麻煩問一下，這些人什麼時候出去？”

程赴祤一邊簽字一邊意有所指。

“他們啊，主動挑事，打架鬥毆，至少要關一個星期，雖然剛開始她們的目的确實不太好，不過總歸也是被打的一方，差不多得了。”

程赴祤雖然面對警察的态度極好，可警察總是有一種那些人要倒黴了的感覺。

調戲人家的女人，即便是被打也活該，閣畢竟是作為警察，警官們受自己職業道德的影響，還是覺得應該說兩句。

程赴祤笑了笑，沒有做任何回應。

蘇夏在臨走之前瞄了一眼保釋名單，才知道幫她的這個女孩名叫齊芸。

雖然她打扮得很成熟，又出入酒吧，可竟然才剛剛滿了十八歲，如今還在上大學。

“今天不是放假，你現在不是應該還在上學嗎，怎麼會出現在酒吧中？”

她既然說她是孤兒，那又是誰在養她，學費又是怎麼交的？

雖然蘇夏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閑事，可是畢竟齊芸幫了她，她還是想問一問。

“我的父母離婚了，他們各自有了家庭，哪有功夫管我，既然已經不要我了，我自然也不要他們，我哪，就和我的小夥伴們組了個樂隊，沒事在酒吧裡唱唱歌，掙點錢，足夠我交學費的了！”

齊芸說的毫不在意，可聽着卻着實難受。

一個剛剛滿十八歲的小女孩，卻要開始考慮自己的生機，沒有任何人關心。

怪不得她打起架來那麼習以為常，平日裡沒有人管教，她也隻能以她認為的方式保護自己。

“不是說能交學費嗎，既然辛辛苦苦的交上了，什麼又逃課哪？”

蘇夏摸了摸她的頭發，昨天被酒潑到，實在是不好聞。

“上學又怎麼去上台，反正老師也不管我，無所謂！”

齊芸聳了聳肩。

“這樣好了，作為你幫助我的回報哪，我先幫你交了學費，但前提是你要好好的學習，我哪，也認識不少玩音樂的人，可以幫你們引薦一下，讓你們能夠登上更大的舞台。”

在需要考慮生計的情況下，一般人都會選擇一個來錢快的工作，而組樂隊就相當于是在賭博，樂器又那麼貴，他們還始終堅持着，甚至已經有了點小成果，證明他們不但喜歡，也是有能力的。

多少個音樂人，即便是有能力，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好機會，最終才華隻能被埋沒。

齊芸自然在在剛見到蘇夏的時候，就已經認出她來，隻不過她不追星，自然沒什麼感覺，可在剛剛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那些追星的人了。

“你确定，可是你不是演戲的嗎，莫不是跟那些老師一樣，為了讓我去上學，故意說一些忽悠我的話吧。”

獨自在外打拼，沒有人護着的孩子，難免會有些防備。

蘇夏笑了笑，故意使勁揉了揉她的頭發。

“你看我像是那種會騙人的人嗎，之所以讓你去上學，是因為寫歌也是需要知識基礎的，不然即便你有再多的靈感，也隻能寫出一些口水歌來，難不成作為一個音樂人，你不想有個自己的代表作嗎？”

在酒吧裡混了那麼久，他們不是沒有拿自己的作品給唱片公司看過，可他們不是連見都不見，瞧不上他們，就說他們太過不入流，讓他們再練練。

可是從頭至尾，那些人都沒有聽過他們的歌。

蘇夏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說到她心裡的人。

沒有強迫，沒有說她不務正業，而是真正的正視她的夢想。

“自然是想的，可是我真的可以嗎？”

被不信任那麼久，現在就連她都不相信自己。

“怎麼不可以，人嘛，總要有夢想，才能實現是不是，你看從你罵人的聲音，我就知道你中氣十足，絕對是個唱歌的好料子！”

蘇夏自覺誇人可是一把好手。

“那說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齊芸伸出手要和她拉勾，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兩個人互留了聯系方式，蘇夏本想着把她送回去，齊芸神馬她會把她送到學校去，愣是自己先跑了。

跟個孤兒似的獨自生活了那麼久，想要再把她教好恐怕沒那麼容易。

蘇夏歎了口氣，程赴祤已經在旁邊的車中等了她許久，如果不是知道無論藏到哪裡都會被他找回去，蘇夏此刻一定也已經跑了。

“那個女孩剛剛我已經讓人調查過，她就是城市邊緣棚區的一個小混混，打架鬥毆什麼都做，你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評論裡什麼都管她也就算了，怎麼連她交個朋友他都要幹涉？

蘇夏一隻腳都已經踏進了車裡，聽到他這話，氣得頓時又退了出來。

“我就是喜歡她怎麼了？”

蘇夏就是要和他對着幹！

她越想越生氣。

“夏，不要任性！”

程赴祤無奈道。

剛剛如果不是她幫我，恐怕此時我就要躺在醫院中了！

人家明明才剛剛幫過她，剛才承諾過要幫她，現在程赴祤就來這麼個評價。

他是故意要和她作對是不是？

“我任性什麼了，這個女孩雖然打扮的有些誇張，可總歸比有些人好太多了，最起碼她都是有什麼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更不會在暗地裡害我！”

想到這，蘇夏就想到顧潔，越想越氣得慌。

她索性砰的一聲重新把車門關上，氣鼓鼓的随便挑了個準備走。

程赴祤生怕她再出什麼事，趕緊解開安全帶出去追她。

蘇夏即便是很讨厭自己這種任性的表現，可是此時隻要一和程赴祤說話她就來氣。

“你現在先别碰我，也暫時不要跟我說話，不然我們兩個隻會吵架，我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下，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有成熟的最基本的判斷，你一強硬幹涉的态度，讓我現在真的很生氣，所以讓我冷靜一下，趕緊讓我冷靜一下，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一邊獨自撫平心裡的煩躁，一邊盡可能的耐心與程赴祤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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