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達夫《孤獨小說家》三本,今天讀完了最後一本《迷羊》。之前我在讀《她是一個弱女子》這本時,曾寫過這本書是郁達夫熱烈愛情的惡劣發洩;後來我讀了《春風沉醉的晚上》,又寫到這是郁達夫關于愛情的美麗幻想;那麼對于《迷羊》,我認為這是郁達夫的愛情忏悔錄。
為什麼這麼說呢?用郁達夫本人的話來說就是:“文學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傳。”這句話放在郁達夫自己的身上也不例外,他曾将妻子寫成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作品中妻子王映霞是一個“惡女子”,而他自己也曾說過那是最惡劣的作品。能有一部“忏悔錄”也是很正常的了。
《迷羊》看似是一本愛情小說,但這本小說裡,還包含了郁達夫本人探尋自我内心的意思,借以“愛情”為媒介底色,去描寫自己内心的世界。
書主要講述“我”王介成和女伶謝月英的一場短暫姻緣。兩人在“小白臉”陳君的推介下初遇,起初情誼滿滿,浪漫異常,但不足三月後元旦那天,謝月英卻不辭而别,杳無蹤迹。王介成找遍南京所結果就去報館登報找人,讓謝月英在月台出現并給了給王介成一封信便離去,而當初介紹兩人認識的陳君,巧的是也在新年元旦那天“狂吐血而死”。而這種奇異的巧合,使“我”從遊仙夢中乍醒,雖然他的醒,采取了昏迷倒地生死不明的形式。
小說中的王介成登報尋人這一方法,現實中郁達夫曾經在王映霞莫名離開時也曾做過類似的事兒,且後來王映霞和郁達夫兩人還通過作品登報互相指責,《迷羊》中的風格與脾氣,與現實中的郁達夫,真可謂是孰真孰假極難分辨了。
看完這本書後,愈發覺得郁達夫是一個妙人,他敏感多思,愛的熱烈,他又可以深刻體并細緻刻畫出愛情中男性心理。《迷羊》不僅僅是描寫在愛情中的迷失自己的王介成,也可以說是描寫在那個年代青年在個人追求上的迷茫,更可以說這是郁達夫在描寫自己失去王映霞後那猴子那個郁結、迷惘的心理。書裡的王介成在經曆過愛情幻滅後會不會迷途知返并沒有在書中有提到,但我從結尾那段另一個“我”的覺醒這種宗教式尾聲可以看出,那應該是有的,否則他也不會昏迷倒地不醒了
之所以說這是郁達夫的忏悔錄,也可以從這個看出,他寫王介成對謝月英的愛情就像自己對王映霞的愛情一樣的敏感、謹慎、多疑而細膩。——王介成生死未蔔,倒也很有韻味。
在“我們都是迷了路的羊”的人生裡,王介成需要忏悔嗎?忏悔什麼?為什麼要忏悔?也許隻有“他”自己在昏倒前的那一刻知道。但我總希望生活中的我們,能不再迷失在愛情中,也不再迷失在社會環境中,對愛情有期待,對追求有考慮,對未來有想法。
《孤獨的小說家》是全部讀完了,這也算是我第一次完全意義上品讀郁達夫,他的作品獨具特性,獨具那個年代年輕人的“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梵高說“我們生來就是孤獨”。他一方面渴望生活,另一方面卻沉溺于孤獨;梵高以生活的黑暗,畫出筆尖的燦爛。郁達夫何嘗不是一樣。
孤獨的生命,深邃而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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