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緣來醬子
“芳華别我漫匆匆,已信難留留亦空。萬物死生甯離土,一場恩怨本同風。”
王國維在結束生命的前一天,正是清華學生的畢業典禮。學生謝國桢請王國維在扇面上題詩贈别,王國維就題了陳寶琛的《落花詩》這首詩中的句子。
當晚,王國維在家中寫好遺書,藏入口袋,家人回憶,他“熟睡如常”。
這分明是王國維在向學生、向人世的告别之語。1927 年,王國維自沉于昆明湖,他是為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和禮教道德而殉身。
“五十之年,隻欠一死,經此世變,義無再辱。”他的死,标志着一個時代、一種人的完結。
說起王國維,也許你知道他的《人間詞話》,知道他說過“人生三境界”,但卻不知道這位大師人生故事的曲折離奇,正是經曆過“為伊消得人憔悴”的苦苦尋求,最終到達“蓦然回首”的大徹大悟。
也正因此,左手甲骨文,右手叔本華的王國維成了“世界級别的學者”,而他的《美學三境》在中國美學和文學思想史上,是從古代向現代過渡的橋梁,起到了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作用。
王國維是中國近代最後一位重要的美學和文學思想家。他是中國近、現代之交時期最著名的大學者之一,在國際上享有很高的聲譽;也是清華的四大導師之一,治學範圍包括文學、史學、哲學、文字學、考古學、美學和戲曲等方面。
研究古典詩詞、古代戲曲和《紅樓夢》,都是運用西方哲學、美學觀點來講中國,是新學術的創立者。
王國維最最厲害的,還是曆史學、考古學研究,運用新史料,徹徹底底地改變了古史研究的面貌,使得後世每一個學習中國史的人,都必須讀他的著作。
在中國人在西方的中國學面前甘拜下風的年代,王國維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證明了國學的正統,還必須在中國。
這句詩出自晏殊的《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王國維先生認為,成功的第一境界就是立志。沒有遠大的志向,人是不可能有為之努力奮鬥的目标的。而要有遠大的志向,就必須站得高,看得遠。
王國維喜歡讀史書,卻讨厭八股文的虛浮無用。17歲那年,正是康有為、梁啟超謀求變法的時候,王國維大悟:時勢已經變化,就算是《漢書》裡的李廣、衛青再世也救不了中國,救國要靠學問,靠對世界文化尤其是西方文明的學習。
王國維的第一重境界說的就是理想,但他深知治學都是孤獨的,過程孤獨,即使取得成就後,也會高處不勝寒,曲高和寡,依舊孤獨。
這句詩柳永的《蝶戀花•伫倚危樓風細細》。1902年,王國維去往日本留學,雖然數月後,他因病中斷了留學生涯,但從日本回國後,他以驚人的速度學習外語,并且通讀了康德、叔本華、尼采等西方哲學家著作的英譯本和日譯本,成為了當時中國最精通西方哲學的人之一。
1911年之前,他的治學範圍主要在西方哲學和中國古典文學上,1911年後,他開始接觸到當時新出的史料,包括甲骨文、流沙墜簡、敦煌文書等。
王國維已經清楚了自己将如何報國,他将融會貫通中西古今的學問,在自己的領域内,讓中國學術站上令西方難以企及的高峰,捍衛中華文化和中國士人的尊嚴。
這一切都是他苦讀得來的,王國維奮力而勇敢地掙脫一切權威、規範、 價值的束縛,曆盡艱苦磨難而不悔,即使隻見到曦微的曙光。
這句詩出自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王國維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學術研究和教學中,這種做學問的态度,已經到了一種無我境界,王國維認為所謂“無我”,并不是說沒有主體,而是人與物融合為一。
這種“無我之境”,是與他超功利的思想精神和不為物擾、不為人拘的心性是一緻的;這種“無我之境”所涉及的是藝術層面,屬美學思想範疇,也是現實的反映。
正如他在《紅樓夢》評論中,“藝術之美之所以優于自然之美者,全存于使人易忘物我之關系也”的觀點。
因而,王國維這種一以貫之的“無我之境” ,可說是他畢生的人生夢想和精神追求,實現了自身認知的突破,發現了自己的努力方向,這種頓悟的感覺,悟道的釋然,是對目标的确認,是追求目标的開始。
以真為文學觀,以境界為美學觀,這一觀點驗證了王國維對文學和藝術的觀點,即:不帶有任何功利性,以“真”為初衷,以“純粹”為起始,這才是真正“美的藝術”。
《美學三境》這本書讀出王國維創立的意境說和美學體系,轉化西方哲學中的美學思想,來做中國文學評論,開啟現代文論的先河和古代中國的審美之路。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裡,引用了三句纏綿非測的古人詩詞中,來說明古今成大事、成大學問必須經過的三個階段,讀出了王國維先生的人生。
寥寥數語點透了三種境界,也是《美學三境》論哲學與美術時,不僅能“談美”“講美”,更能在平凡的生命中活出人生該有的樣子,綻放出屬于自己獨一無二的美。
這三個階段,可以概括為迷惘—求索—頓悟,細細品味,真是人生事業成功無法逾越的三個階段,從哲學角度講,就是人生事業成功必然經曆的客觀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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