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天清氣朗,意氣飛揚。
在這個六月,首批00後大學生迎來了自己的畢業季,1076萬應屆大學生即将與自己的青春暫時作别,帶着憧憬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6月16日晚,B站舉行了2022夏日畢業歌會。這已經是B站以“夏日畢業歌會”的形式陪伴大學生們畢業的第三年。
當汪蘇泷唱起《萬有引力》,彈幕中齊刷“淚目”,引發一波回憶潮。
在去年的夏日歌會上,許嵩的一曲《有何不可》瞬時突破百萬播放量,彈幕高呼“我的青春回來了”。一如昨晚。
“去年許嵩唱哭我,今年汪蘇泷又來。”
十多年前的華語樂壇,在堪稱“神仙打架”的局面中,許嵩、汪蘇泷和徐良用自己的方式打開局面,開啟了“QQ音樂三巨頭”的時代。
對這一代年輕人來說,汪蘇泷和許嵩不隻是歌手,他們的名字裡,有每一個人屬于青春的故事。
01
在今年的B站夏日畢業歌會上,歌手汪蘇泷演唱了《耿》和《萬有引力》兩首歌曲。
而當《萬有引力》輕快的旋律響起,人們又好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
在接受采訪時,汪蘇泷說,“我也是高中開始寫歌的,我自己的歌也陪我度過了我的青春時代,當我唱我以前的歌,我會想起以前美好的事情。”
這首國民度極高的《萬有引力》,正是汪蘇泷在大學時創作的一首歌。明快的節奏下,有千禧一代青春裡的青澀印記。
時光荏苒,如今,距離《萬有引力》第一次發布,已經過去了十年。
伴随着彈幕上齊刷刷的“淚目”和“爺青回”,年少時的歲月好似又打了一個閃回。
昨晚的“B站夏日畢業歌會”就讓不少人感慨,“汪蘇泷三個字,永遠屬于我的青春時代。”
“再次聽見汪蘇泷的歌,人很難不晃神。那些放不下、忘不了的人,他的歌替我記得。”在今年B站的夏日畢業歌會頁面下,一位網友這樣寫道。
能讓這一代年輕人有如此感受的,還有許嵩。
在2021年的“B站夏日畢業歌會”上,許嵩的出現讓一衆大學生激動不已。
這個曾無數次出現在青春記事本上的名字,在B站夏日畢業歌會的舞台上以一曲《有何不可》向所有大學生獻上了青春的祝福:
“去領略聞所未聞的,去經曆見所未見的,去奮發,去拼搏,我們要相信在一切的努力過後,一切的美好終将如約而至。”
即便當時,許嵩剛剛度過自己的35歲生日,這個戴着黑框眼鏡,身穿衛衣的大男孩,還是引起一代人的回憶。
發表《萬有引力》時,汪蘇泷年紀尚淺,隻有23歲。
巧合的是,2009年發行的《有何不可》,剛好也是許嵩寫于自己大學畢業那年。
那年,他同樣23歲。
02
許嵩比汪蘇泷年長三歲。同樣生于八十年代後期的二人,迎頭趕上了互聯網的爆發時代。
他們的音樂創作,借由網絡送抵一代人的内心。歌曲不僅占領了大街小巷的擴音音響,還占據了90後和00後的MP3、QQ空間、歌詞本和同學錄。
汪蘇泷出生在一個藝術世家,唱京劇的父親,曾希望将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一個古典音樂藝術家。汪蘇泷卻一頭紮進流行音樂的世界。
2010年,在沈陽音樂學院作曲系讀大四的他,寫出一首《小星星》,随後憑借《不分手的戀愛》《三國殺》等歌曲,爆紅網絡。
而此時,已經畢業一年的許嵩,已經爆紅網絡4年,甚至被貼上“小周傑倫”的标簽。
許嵩同樣從小接受音樂熏陶,他的父親是部隊文工團的揚琴演奏者。2006年,在安徽醫科大學讀大二的許嵩,用VAE的網名,在網絡上傳了幾首自己課餘時間制作的歌曲。
一首《玫瑰花的葬禮》,讓不少人開始搜索這個年輕人的真實姓名。
随後,他以一個月一首歌的速度更新,更新一首,爆紅一首。《粉色信箋》《斷橋殘雪》《你若成風》爆紅網絡,成為一代年輕人口口相傳的“神曲”。
然而最初,汪蘇泷、許嵩的歌,一度被認為是“沒有技術含量”的網絡歌曲。他們也被貼上“網絡歌手”的标簽。
對于創作型歌手而言,否定作品無疑是否定了一切。
但他們又是真的“火”。
汪蘇泷曾說:“隻要是人均消費不超過20塊錢的地方,都放着我的歌,什麼理發店啊,小賣部啊,都能聽到。”
實際上,即便是在所謂更高檔消費的地方,放的也是他們的歌。在大家都沒什麼錢的青春年代,許嵩和汪蘇泷是人們用腳投票誕生的“民選巨星”。
在音樂圈,沒有人不希望寫出熱歌。
一首家喻戶曉的大火曲目,就像是音樂人的保險。隻要歌在,江湖地位就在。在樂壇,憑借一首歌“吃一輩子老本”的歌手并不在少數,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一種能力。
早在大數據算法統領短視頻音樂之前,許嵩和汪蘇泷早已成為初代“爆款制造機”。
“網絡歌手”的标簽之下,一個共同點卻是,他們幾乎每一首歌從詞曲創作到錄音混音,均由自己一人完成。
這符合現在對于“原創音樂人”的定義。
但在那時,“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這件事無異于“小作坊”和“不入流”等同,比起動辄斥資百萬包裝流行歌手,許嵩和汪蘇泷隻能被列為“非主流”之列。
汪蘇泷至今依然對“貼标簽”這件事心有餘悸,“我當時就是被人貼上網絡歌手的标簽,但最終音樂都是來聽的,有些歌在你心裡,聽完之後留下了,有些歌聽過就過了。”
能經曆時間沉澱留下來的歌,就是好歌。汪蘇泷和許嵩的沉澱,都至少用了十年。
時間帶來的改變,也随之發生。
自2011年開始,許嵩更注重在作品中表達對社會問題的思考與人文關懷。在歌中,你依然聽得見許嵩的獨特風格,但是歌詞卻指向更現實的社會。
《違章動物》《大千世界》《全球變冷》等歌曲的問世,更是讓曾經聽着許嵩式情歌長大的網友們吃了一驚。
他在音樂中描述路人冷漠,描述城管暴力,描述中東戰争。蛻去少年青澀,他的歌變得豐富而強烈,甚至有人評價:“他變了,變成當代杜甫了。”
然而這樣的變化之外,許嵩又似乎一點沒變。
正如2019年他在上海演唱會上對歌迷所言:
“從二十歲起,我的青春時光全都投入到創作中,除了少數舞台時刻,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一個幕後人士,我非常享受那樣一人一世界的創作空間。”
正當許嵩完成創作轉變時,汪蘇泷也靠着多首大熱的影視歌曲,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網絡歌手”标簽。
2015年,随着電視劇《花千骨》大爆,歌曲《年輪》再次風靡。這首深情的電視劇插曲,陪着無數人度過了缱绻心傷的夜晚。而少有人知的是,這首歌的詞曲創作都是汪蘇泷。
汪蘇泷曾開玩笑說:“這首歌除了張碧晨以外都是我的。”以《年輪》為錨點,汪蘇泷一舉打開了影視原聲帶市場,他創作的《忽而今夏》《耿》等影視歌曲均取得巨大成功。
他不隻關心少年青澀的愛,也關心成年人的内心世界。
十多年過去,他成為了影視投資方争奪的流量密碼,有了“影視原聲帶小神獸”之稱。
出道時寫歌自嘲“我很忙我是班長,這輩子不知能否自費開個個唱”的許嵩可能不會想到:多年後,他的城市巡回演唱會一票難求,成為數字時代的票房保證。
在古典音樂教育下成長的汪蘇泷,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因為寫網絡熱歌而踏入流行音樂領域,成為不老的“青春代名詞”。
而聽着汪蘇泷的歌長大的一代,也正以自己的方式續寫着自己的青春故事。
03
一代人長大,陪着他們長大的音樂卻依然年輕。
“我小學在聽《有何不可》,大學畢業還在聽《有何不可》。”時代的節奏不斷加快,當代年輕人對于“老歌”的懷念與依賴卻逐漸加深。
而許嵩、汪蘇泷所引發的回憶潮,正體現了年輕人在變動的時代中,尋求安全感的一種方式。
近幾年來,年輕人似乎自發地掀起了一股“複古風潮”,他們越來越愛聽老歌,越來越愛看老劇。
從各大音樂榜單的數據來看,一些經典老歌反複上榜。
其中,周傑倫的《晴天》僅在某音樂平台2021年度的上榜次數就高達52次,幾乎每周都在榜上,而這首歌的發行時間距今已經過去整整十九年。
今年夏天,随着王心淩的翻紅,她于十八年前發行的經典歌曲《愛你》再次屠榜。
當全網“王心淩男孩”跳起同樣的舞步,哼唱起“情話多說一點,想我就多看一眼”,人們内心的情感翻湧,不隻是歌曲帶來的情感共鳴,更多的是曾在這首歌陪伴下經曆的青春的點點滴滴。
曾經聽着周傑倫、王心淩的少男少女們,已經成為了職場中的新力量,開始經受“大人的煩惱”,世界不再單純如昨。
在現實的壓力和越來越快的生存節奏裡,有意識地“逃”回過去,變成這一代年輕人所選擇的一種心理代償機制。
也正是在如此情況下,和這些“老歌”有關的青春回憶便會被覆上溫柔的高光。
每當熟悉的旋律響起,人們便能通過追憶過往,想象性地構造出“生活在别處”、“回到少年時”的纾解通道,讓人感到舒心與安全。
許嵩在“B站2021夏日畢業歌會”
毫無疑問,汪蘇泷和許嵩們,依然在用他們的音樂向這一代年輕人提供着重要的“陪伴價值”。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對“青春老歌”的愛,并不是偶爾懷舊。那些在學生時代裡愛聽的音樂,如今依然在這一代年輕人的播放器中循環播放。
“我一直覺得在歌裡面鼓掌是挺傻的事情,但是我們今天就傻一點吧。”
草地上,汪蘇泷再次唱起《萬有引力》,彈幕裡網友發起“不跟唱挑戰”。
然而旋律起,幾近全軍覆沒——沒有人能一動不動地、控制住面部表情地聽完這首歌。
忍不住上揚的嘴角裡,是這一代年輕人回不去的過往。
但在他們的歌裡,青春不必回來。
我們的青春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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