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德勇在彈棉花。 徐培欽
“彈棉花喽,彈棉花喽”,三四十年前,大街小巷裡經常能聽到這樣的吆喝聲,那是彈棉花匠挑着裝滿工具的擔子,走街串巷吆喝。一彎彈弓、一張“磨盤”,手提一個彈花槌和一條牽紗篾,這就是彈棉花匠的所有家當。
年少學藝成
走街串巷做買賣
位于光明東村15幢一個18平方米的車庫裡,傳來“蹦蹦蹦”的聲音,這是彈棉花匠瞿德勇正在忙碌地彈棉花。隻見在他租來的車庫一角堆滿一些舊棉被,中間放着一個大木闆,手工彈弓懸挂在牆上,牆邊靠着木質的磨盤,靠牆處還有一台電動開花機。
今年42歲的瞿德勇來自浙江溫州,2002年來到南通做彈棉花的生意,他從16歲的時候就跟着已是彈棉花匠的父親學習,當時家境一般,也就是想學門手藝以後好讨生活。
“我爸就是靠着彈棉花養家糊口的,小時候我是在他的彈棉花聲中長大的。”瞿德勇說,手工彈棉花的技術雖說不是很複雜,但力度難以掌握,不學上個半年是學不會的。剛開始學習彈棉花時,他最怕拿木槌鈎弓弦,由于操作不熟練,經常不小心把彈花槌敲到自己的頭和手指上,時間久了,手上也磨出了老繭。
瞿德勇回憶,在許多年前,他曾背着大彈弓和木質磨盤、腰間挂着彈花槌,先後去過湖南、湖北等地,跟着父親走村串戶給人家彈棉花。在農村,彈棉花的地方比較容易找,院子裡、空地上,用條凳支上一塊大木闆,把棉花放上去就可以開工。“那時生意忙,一般在一個村子裡要做一個月,做完了再去另外一個村子,從上一年過完年就出來,到了年底再回家過年。”瞿德勇向記者說道。
堅持老手藝
贊美聲中獲認可
65歲的宋翔是土生土長的南通人,4月5日,記者采訪瞿德勇時,他正捧着舊棉花被來準備加工。
“老瞿的手藝蠻好哩,我是他的老主顧了,睡覺還是習慣蓋棉被,畢竟用了這麼多年,現在南通城裡的彈棉花匠已經很少了。”他對瞿德勇彈制的棉被“情有獨鐘”,多年來一直用着棉花被。
正說話間,瞿德勇把支弓的管子綁在腰間,彈弓便被懸起,左手持弓,右手握彈花槌,雙手靈活配合,敲打弓弦把棉花彈松,槌落聲起“嘣、嘣、嘣”,隻見彈弓起落,棉絮輕飛。
瞿德勇介紹說,打一床棉被看似簡單,其實不然,要經過彈、壓、磨等幾道工序才能完成。彈這一步關鍵是要振動弓弦,用木槌有節奏地打擊,弓弦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均勻地振動,才能使棉絮飛花,重新組合,且一邊彈一邊要均勻攤開。彈好的棉花再經過整形、平壓等多道工序,最後拉上紗網線鋪在棉花被上,一床柔軟舒适又暖和的棉被就加工完成了。
“手藝被顧客們認可、贊美是最開心的事。”瞿德勇坦言,做彈棉花匠這麼多年,掙的是手藝錢、良心錢。除了熟練的老手藝,他也是虹東社區的志願服務隊的一員,在過年前經常上門免費為孤寡困難老人們翻新棉花。
雖後繼乏人
但會一直做下去
随着社會的發展進步,人們家裡蓋的已不僅僅是老的棉絮棉花,取而代之的是品種繁多的蠶絲被、腈綸被、羽絨被等,同時彈棉花也慢慢被機器代替。
瞿德勇說,雖然現在市面上被子種類比較多,但是棉被的保暖、吸濕的特性是别的被子不能比的,潮濕了拿到太陽底下曬一曬就好,不易産生細菌,也沒有細小飛絮,在制作過程中有了機器确實方便了不少,但是鋪棉、拉線等工序還是得靠手工來制作,手工做的能把棉花鋪的比較均勻,心理上也感覺比較踏實。彈棉花生意一般在9月到11月的時候比較好,忙的時候一天能彈12條左右,根據每條棉被的重量不同,價位在35元到50元之間浮動。瞿德勇對手藝後繼無人的現狀很無奈、很擔憂。
多年前,他也帶過一個徒弟。小夥子起初對彈棉花這門手藝很感興趣,但是沒想到學了還沒一個禮拜,就覺得這一行太苦,掙錢也少,就轉行了。做這行,夏天不管天氣多熱,不能吹電風扇、開空調,因為開電扇會把棉絮吹得滿天飛,開空調會使棉絮飛進空調造成故障。而且彈棉花的過程中有灰塵,制作新棉被還好,若是翻新舊棉被會有很多灰塵,即使戴着口罩,在這個環境裡待上一陣還是會感到不舒服。
“如今這行越來越不景氣了,一床棉被要用好多年,利潤低,另外我這店面在小區裡,外面的人基本不懂,現在都是老顧客光顧了。”瞿德勇說,“時代進步了,雖然現在用老式棉被的人越來越少,但隻要還有人用,我就會一直做下去。”(徐培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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