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兒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别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莺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這首《問世間情為何物》是鄧麗君生前在法國錄制的最後一首歌曲,她把金代文學家元好問的這曲感人至深的愛情悲歌演繹的凄婉纏綿。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檻杆。
而李白的這首花人渾融、人花交映、迷離恍惚的《清平調》,鄧麗君隻錄制了半首便匆匆離去。1995年5月8日鄧麗君在療養的泰國孤獨猝逝,享年42歲。留在這世間的這兩首絕唱也算是訴其一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在盛夏未來,春寒料峭之際,自然會想到李商隐的這首《錦瑟》 ,此詩冥冥之中似乎為了鄧麗君而作。她如在世,今年已63歲,正到了靠着回憶為生的年齡,她卻把回憶留給了世人。
在流行歌曲興盛的幾十年裡,我們已經忘記了聽過多少歌曲,領略了多少聲音。時至今日,能常流連于耳畔的聲音已經寥寥無幾。但在鬥轉星移的時光流轉中,鄧麗君的歌聲卻從未消逝過,放佛依然向着世人淡淡的微笑着,“我不曾離開!”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短暫的42年裡,鄧麗君13歲登台,唱了一生的情歌, 為情而生,更為情所困,她對婚姻充滿向往,卻情路不順,終身沒能真正穿上嫁衣。卻要經曆了九段無果的愛情困擾。
鄧麗君的初戀在18歲,對象是馬來西亞青年企業家林振發,比鄧麗君年長8歲。隻是造化弄人,已經談婚論嫁時,林振發突然傳出心髒病,猝逝于新加坡。
正式出道的鄧麗君愛上了一位給自己許多幫助的商人朱堅,預将其作為終身的倚靠時,卻又陰陽相隔。據說1972年6月的一天,朱堅打電話給正在香港演出的鄧麗君,表示要去香港看望她,但是朱堅搭乘的飛機在越南上空失事。
而後與台灣電影小生秦祥林、功夫巨星成龍先後傳出绯聞,也都有始無終,林青霞嫁給了秦祥林;林鳳嬌嫁給了成龍。雖然成龍日後十分内疚,并表示後悔自己當時就像個“暴發戶”,不懂得珍惜,現在對此非常後悔。“現在我知道錯了,當初真該好好珍惜。”
而與糖王郭鶴年之子郭孔丞的戀情大概是最令鄧麗君心傷的一段。先是在新加坡的邂逅,然後熟悉再有戀情,感情走得平穩而有溫度。在鄧麗君與郭孔丞談論婚禮細節的時候,郭的祖母向鄧麗君提出了三個條件:将過去的曆史交代清楚;嫁入郭家後,立即退出演藝圈;斷絕與娛樂圈朋友的交往。鄧麗君認為這些條件包含歧視,難以接受,提出退婚。
80年代後期,鄧麗君漸漸告别舞台,處于半退休的狀态,1990年,她遷移至巴黎居住。她認識了一個法國男人———小她十多歲的保羅,一個喜歡攝影的年輕人。保羅陪伴鄧麗君走到了人生的終點。這段感情或許是很純粹的一段愛情,鄧麗君從沒有想過要和保羅結婚,也許她已經明白,婚姻并非愛情的歸宿,她隻想體驗這段感情的過程,總算上天垂憐紅顔。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一生情路坎坷,鄧麗君最終沒有獲得她夢寐中想要的穿着白色婚紗的喜悅心情。鄧麗君過去接受媒體訪問曾說,她有很多次刻骨銘心的感情,而且每一次都很投入,“愛情多一點也不怕”是她對愛神經常降臨的看法,更是她對愛的渴望。
在1985年的演唱會上,鄧麗君換上了潔白的婚紗,演唱了《你怎麼說》這首歌:“你說過兩天來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個日子不好過,你的心裡根本沒有我,把我的愛情還給我……”深情婉轉、如泣如訴的歌聲,令人動容。她用這樣獨特的方式表達了内心的願望——既然愛情遙不可及,那麼今生我就把自己“嫁”給舞台。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今天,十億個掌聲依然回響,鄧麗君的歌迷群體之壯大空前絕後,在這個群體裡,沒有年齡,性别的界限,沒有國家的界限,職業,文化的界限,她的歌曲沒有受時空變遷的影響永遠流行,這或許是對鄧麗君愛情失落的補充,又或許是對鄧麗君“嫁”給舞台的最大褒獎。
到如今,年複一年,
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
隻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展鵬2016年5月8日于時光密語文化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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