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為大家介紹了現代著名作家老舍的一生。

今天，讓我們一起走進老舍筆下的北京城，通過“祥子的堕落史”來了解《駱駝祥子》這部作品。

我們依據小說提供的線索，不斷梳理追問，在祥子堕落過程中，哪些因素起着決定性的作用？祥子有沒有可能不堕落？

▲《駱駝祥子》 電影海報

小說開篇交代，祥子“出生在鄉間，失去了父母與幾畝薄田，十八歲的時候便跑到城裡來。”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鄉下人來到城裡，能做些什麼呢？

該不會餓死吧？但是老舍告訴我們，祥子“帶着鄉間小夥子的足壯與誠實，凡是以賣力氣就能吃飯的事他幾乎全都作過了”。

這就是一個年輕人的勇氣，面對一個陌生的世界，他沒有絲毫的畏懼。

不僅如此，祥子還在一個不熟悉的世界裡尋找自己的位置和機會。

在城裡進行一番嘗試後，祥子得出結論：拉車會給他帶來多一些變化與機會。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這時的祥子簡直就是一個冒險家，一個幹練的、思路清晰的奮鬥者。

“他相信自己有那個資格：他有力氣，年紀正輕，有強壯的肌肉，所以他認為這隻是時間的問題，他希望能買一輛漂亮的車，這是必能達到的志願與目的，絕不是夢想。”

祥子甚至認為“他無疑可以成為最出色的車夫”。

所以，祥子是帶着夢想和追求來到城市的，這很了不起。

▲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一開始拉車的時候，祥子給自己定的原則是“多留神，少争勝”，他堅持一個人的笃實和尊嚴。

哪裡沒車他就在哪裡等人，他有時不要價，隻是說一聲“坐上吧，瞧着給”。他是一片的誠實，從來不去敲詐、欺負他人，有時他隻是傻笑。

他算計了自己的收入，一年能節餘五、六十塊錢，他“不吃煙，不喝酒，不賭錢，沒有任何嗜好”。祥子對自己起誓，“一年半的功夫，他——祥子——非打成自己的車不可！是現打的，不要舊車見過新的”。

祥子認為，他用力拉車去掙口飯吃，是天底下最有骨氣的事情。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三年後，吃苦耐勞的祥子湊足一百塊錢，他終于買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新車。當他拉起新車時，幾乎要哭出來，此時的祥子才22歲。

自從有了這輛新車，祥子的生活過得越來越起勁了，他心裡舒服，對人更和氣，買賣更順心。

“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這樣下去，幹上兩年，至多兩年，他就又可以買輛車，一輛，兩輛……他也可以開車廠子了”。

到這裡，我們看到了一個漂泊于京城的青年，前景似乎一片光明。至少，他處在人生嶄新的起點。

但是，讀完整個故事，我們發現，這嶄新的起點竟然是祥子人生的巅峰。

▲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有消息說，戰争正在逼近這個城市。

可祥子“不大關心戰争怎樣毀壞田地，也不大注意春雨的有無。他隻關心他的車，他的車能産生烙餅與一切吃食，它是塊萬能的田地”。一個底層的小老百姓大概也隻能關注自己的生存了。

一天，有人雇車去清華，别的車夫因為清華在城外，出城有一定風險而不願意接，但是沖着兩塊錢的車費（一般的車費是兩三毛錢）祥子和另一個同伴接下了這個生意。

果然，祥子和同伴連車帶人被十來個兵抓了去。他幾年血汗掙出來的車轉眼間沒了。

最後，祥子隻能在一個夜晚從軍營裡逃出來。所幸的是，祥子逃走時，偷走了軍營裡面的三匹駱駝，中途将其賣掉，得了30塊錢。

從此，駱駝祥子的名聲傳播開來。

▲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祥子将賣駱駝得來的30塊錢存在人和車廠老闆劉四爺處，祥子說：“我慢慢的省，夠了數，現錢買現貨。”他的理想起了波折，但沒有破滅。

自從駱駝祥子的名聲傳開後，祥子還是悶着頭幹，但是，他沒有先前那麼和氣了。他慢慢地變得沉默，不合群，因為他始終惦記着那輛新車。

買新車是他的志願，是他的希望，“甚至是宗教”。

這個時候，他永遠把租賃來的車給人家收拾地幹幹淨淨，永遠不去胡碰亂闖，他還是不吃煙，不喝酒，而且現在連茶葉也不喝了。

他對新車的欲望與日俱增，他認為收拾自己的車就如同數着自己的錢，這才是真的快樂。

以前，他不肯搶别人的買賣；現在，他不管這個，他隻看見錢，多一個是一個。

不管買賣的苦甜，不管和誰搶生意，他隻管拉上買賣，不管别的，他像一隻“餓瘋的野獸”，老舍在這裡寫到：“一來二去的駱駝祥子的名譽遠不及單是祥子的時候了”。

“有許多次，他搶上買賣就跑，背後跟着一片罵聲，但是他不回頭，他心裡說，我要不是為了買車，絕不會這麼不要臉”。

“他好像是在用這句話求大家的原諒。”他想，有了自己的車，自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不再因為搶生意而得罪人。

但是，他越是想買新車就越是要搶生意，越是要搶生意就越得罪人。

祥子的是非觀并沒有變化，他隻是變得急于求成。但是，欲速則不達。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祥子好不容易給楊先生家拉包月車，但是他的生意并不如意，隻得再次回到人和車廠。

人和車廠老闆劉四爺的獨生女虎妞做了好吃的，備了酒，招待祥子。

但是，祥子心裡面并看不上虎妞，他說，“不管劉四爺有多少車”，自己“也要跟他們父女倆一刀兩斷”。

他還想憑自己的本事買上車，娶上老婆，他認為這才是正大光明的。于是，他又找到了曹先生家的包月生意。

在給曹先生拉車期間，祥子出了車禍。曹先生從車上摔下來，同時他把曹先生家車的車把弄斷了，祥子主動跟曹先生說請他另外找人，這個月的工錢他不要了，算是對曹先生的賠償。

而且，他認為出車禍是自己作為一個車夫的恥辱，他認為責任、臉面，在這個時候比他的命還重要。我認為，這個時候的祥子本質上還沒有什麼變化。

為了籠絡祥子的心，虎妞找到曹先生家，連本帶利的将祥子存在她父親那兒的30塊錢還給祥子。

她對祥子說：這是為了表表她的心，她是惦記着祥子，疼祥子，護着祥子。同時，她請祥子去為她的父親作七十大壽。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就在去為劉四爺做壽的前幾天，一次，祥子和幾個車夫聊天，其中一個老車夫有自己的車，他才55歲的年紀，卻已經“手似炭條，頭發似幹草，穿的是破棉襖和破帽子，如同破廟裡的神像”。

他帶着自己十二三歲的小孫子一起拉車，祖孫兩人分吃着祥子給他們買的幾個包子。面前的一老一少和那輛破車，把祥子最大的希望打破了，老人擁有自己的車啊，可那又怎麼樣呢？

祥子以前總以為，有了自己的車就有了一切，如今他知道這隻是一種幻想，他之所以不肯要虎妞，就是因為他認為買上車以後就能夠一清二白地娶個老婆，現在看來，對虎妞的要挾似乎不必反抗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是跳不出這個圈兒了。

▲ 《駱駝祥子》 電影劇照

他還是在曹先生家裡拉車，然而，曹先生被孫偵探盯上了。孫偵探拉住祥子，對他說，姓曹的是亂黨，抓住就槍斃。但是，我可以放你祥子一馬，不過交情歸交情，費用是少不了的。他逼迫祥子拿出身上所有的錢。

祥子隻得把虎妞交給他的30多塊錢全數奉上，于是，祥子又一次變得一貧如洗。

事情變化太快了，他想坐下來把前前後後細想一遍，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祥子一想到那個老車夫和他的小孫子，就會把一切的希望都放下。他想，樂一天是一天吧，幹嘛成天咬着牙跟自己過不去呢？“窮人的命他似乎看明白了”。

祥子來到人和車廠給虎妞幫忙，為老闆劉四爺慶祝七十大壽，而劉四爺隻給車夫“六大碗，四個便碟”的菜，而且讓他們“當天四點前就收車，拉晚的隻能晚上十一點後回來”，因為劉四爺怕車夫亂哄哄的影響賓客的興緻。

在這些車夫的眼裡，祥子受到劉四爺的特殊待遇，大家認為祥子勾搭上了虎妞，于是就把怒氣都撒在祥子身上，對他冷嘲熱諷，認為他是“劉家的走狗”。

世上的事情有時總是讓人出乎意料，來給虎妞幫忙的祥子，最終卻在壽宴上跟劉四爺鬧翻了，劉四爺仗着自己有錢，叫祥子馬上滾蛋。

那麼，祥子離開人和車廠了嗎？他未來的命運又會怎樣呢？我們下次繼續講述《駱駝祥子》的故事。

作者簡介

戴文軍

戴文軍，中學語文高級教師，長期緻力于中小學通識教育的研究與實踐，自主開發了中小學通識教育的課程，2003年開始進行整本書的閱讀教學。

曾經獲得區語文學科評課選優一等獎。主編有《高中生名著讀本》《中學名著閱讀指導》等，《難度·長度·速度·限度》獲全國教師論文大賽一等獎。

什麼是真正的閱讀？

我們認為，真正的閱讀，應該試圖走進作家的世界，追尋他的心靈軌迹，探尋他的内心與他的文字之間的關系；應該憑籍文本，沉浸在一個美的世界裡；應該通過閱讀作品，理解世界和人生；應該通過作家的文字，思考藝術世界和現實世界之間的關系；應該探究作家作品形成的原因，以及作家作品之于生活、族群以至人類文明的價值……

博雅名著課，陪您一起，讓真正的閱讀發生。

配圖｜歡歡 責編｜呂丞

出品｜博雅雲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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