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芳

太陽光曬得李老師的臉火辣辣的，他步行到一個站點去坐車，在快到－個樓拐角的地方，他開始尋找那個站點，同時卻看到那座樓拐角的另一面有個又圓又白，類似于大瓢的不明物，遠看着像是貼在樓的拐角處另一面上。如此罕見的東西引起他極大的好奇心，雖然他看到站點已經在對面，可還是想看清楚那東西究竟是個什麼？好奇心讓他的眼瞪着那東西，腳繼續往前走，漸漸地，卻是一個完整的大胖中年人出現在視野裡，那遠看着白圓的，竟是他因天熱掀起了汗衫而裸露的大“啤酒肚”！他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趕緊往回走，去站點坐車。

他上了一輛公交車，先被量了體溫，又填了手機号，他照例坐在前座上。

再一站時，上來位老年人，行動遲緩。李老師如果不是暈車，他會讓座的。他不敢亂動，而且隻能往前看，不能歪頭低頭，否則會暈，曆害了會吐，讓人厭惡。自己知道自己。站在司機後面的一個中年人老是看他，可能是在怪他沒給老人讓座。這種眼神他見多了，每次坐公交都會有該讓坐的或老人或孕婦，他有心讓，卻不能讓，嘔吐比不讓座更讨人嫌，更難堪。遣責的目光少不了，他也不願意去解釋，由他們怎麼想，自己的狀況自己知道。

這時，又上來位老婦人，量了溫度，填完聯系手機号，車開了，伸手掏錢時，卻沒掏出來，于是自己搜身上的口袋，還是沒搜出來，自言自語道：“忘帶錢了。我也沒微信。我下車吧。唉，真是忘事。”

李老師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帶着錢的，但是卻在一邊的包裡，如果低頭去拿去找，他立刻會暈車，隻好作罷，但同時他的手碰到口袋，感覺有個又圓又硬的近似于錢币的東西。他眼看前方，用手掏出來，果然是一個一元硬币，他把錢遞到老人面前說：“給你，投上。＂老人看了看，有點猶豫。李老師不容分說，把錢塞到她手裡。她連聲道謝，并且投了币。李老師的心裡好像輕松點了。心想：“凡事盡力而為，心安。”

下一站，又匆匆地跑上來一個中年婦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口罩面被吸的一凸一凹的，大概喘不上氣來，急急地向下拉拉口罩，漏出鼻孔。司機看看她，輕聲說：“戴好口罩。”她用手擋擋鼻孔，被測溫後，拉拉口罩，捏好上方，向後走。

再一站，李老師身邊下去幾個人卻又一起上來四個人，司機重複着“戴好口罩”的話。其中一位年紀約五十多歲的女人，抱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大概是奶奶。其餘兩個人，大約一個媽媽，一個姥姥。

司機讓年輕媽媽填寫手機号，年輕媽媽不耐煩地說：“真多事！”說完，沒好氣地把筆扔桌上，筆卻慢慢地滾落在地上。李老師想幫着拾起來，怕低頭仰頭引起暈車，沒敢動，隻是想了想。

“你這是什麼态度？筆掉地上了。”中年司機壓着火，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掉地上你不會拾起來？”從年輕口裡傳出旺盛尖厲的聲音。“你可能不認識我是誰？”

“不認識，沒見過。”司機淡淡地說。

“等你被開了，你就知道了。”那個年輕女人說。

“沒開之前，我還得該幹啥幹啥。”中年司機鄙視地說。

奶奶抱的孩子，突然打了奶奶的臉一下，奶奶白極着眼說：“幹啥打奶奶？奶奶還抱着你。”

年輕媽媽卻“咯咯＂地笑了，邊笑邊說：“厲害，厲害，還敢打奶奶。”

孩子突然咳嗽了一下，姥姥說：“好孩。”

可能因為受到表揚，孩子又故意咳嗽了一聲。

“好孩。”姥姥又誇獎了一句。于是孩子又像模像樣地提高了聲音咳嗽了一聲。媽媽也及時地誇獎了一句“好孩”。孩子笑着更大聲地咳嗽了一聲……

李老師看着聽着個大概，他似乎看到了孩子的未來……他心裡有點涼，有點無奈的感覺。同時，他更加認識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和學校教育的決定性。

2022.5.20

壹點号 塵一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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