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寫詞厲害這件事,可以分解成兩件事。第一,他本來寫詞就比較厲害,這是最根本的方面;第二,是周傑倫作曲并演唱的歌曲流行起來,才顯得方文山的詞更加厲害。
可以這麼說,一首歌流行起來,詞曲是相輔相成的。沒有周傑倫被大家喜歡的旋律,這些歌曲不會流行起來,也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到方文山的歌詞;相反,如果沒有方文山獨具一格的歌詞,周傑倫的歌曲可能也會被一些人喜歡,按喜歡的程度會降低,這從這幾年來周傑倫自己作詞作曲的好幾首新歌的反響,也能看得出來。
吳宗憲給方文山打來電話
方文山并不是從一開始寫歌詞,就立刻被音樂界和歌迷認可的。他小時候作文倒是很好,長大後也一直想堅持創作,但最早的理想并不是當作詞人,而是當電影編劇。然而這條路并不好走,他看到張學友的專輯一張賣幾百萬張,就像自己可以将寫歌詞作為跳闆,最後再當編劇。
于是他按照當時的感覺寫了一些歌詞,再找到唱片背面的公司地址發出去,前後一共發出100封信,結果99封都石沉大海。這種素人投稿的方式,幾乎100%是不會成功的。然而方文山還是非常幸運,他的歌詞被當時影響力已經很大的吳宗憲看到,他直接給方文山打來電話。
方文山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人居然冒充吳宗憲,而不是冒充吳宗憲的助理。不過很快,他就聽出這個人就是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吳宗憲。吳宗憲在電話裡邀請他,加入自己正準備組建的新唱片公司。後來方文山才知道,吳宗憲當時同時招來的還有另外一個“藍領”作曲人,名不見經傳的周傑倫。
周傑倫第一張專輯面世
進公司後經過幾個月的比稿,方文山作詞,周傑倫作曲,兩人交出了簽約公司後的第一個作品,吳宗憲的新歌《你比從前快樂》。這首歌後來當周傑倫成名後,他也在演唱會上翻唱過,那是他自己的歌。就在交歌時候,周傑倫也因為外形和聲音都還不錯,在作曲約上又增加了演唱約。這又是一個新階段的開始。
在給其他歌手寫歌的同時,經常在公司不回家的兩個人,累積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歌詞和旋律,終于攢夠了一張唱片的數量。2000年,周傑倫第一張專輯《Jay》面世,唱片大賣,周傑倫成為歌壇小天王,方文山也獲得台灣金曲獎最佳作詞,這一年方文山31歲。
方文山到底哪裡好
方文山的歌詞到底好在哪裡呢?
第一,它很酷。方文山在成名之前的閱讀量非常大,各種曆史和文化知識吸收了不少,因此他寫出來的歌詞不拘一格。比如“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有些拗口的世界地名也可以這樣被寫進來,更不用說《威廉古堡》那種陰森恐怖的氣氛。對于年輕歌迷來說,這是很酷的。
第二,它很美。中國風的歌詞肯定不是方文山第一個寫的,但卻是他發揚光大的。比如“誰在用琵琶彈奏 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這樣的歌詞不僅年輕人喜歡,上了年歲的人也不會讨厭。
第三,它有文學性。“你發如雪,凄美了離别”歌詞中的“凄美”本來是形容詞,在這裡卻變成動詞使用。這種富有文學性的不流俗用法,在方文山的歌詞裡比比皆是。
方文山的詞成功了,周傑倫的歌成功了,兩個人也都成功了。
周傑倫對方文山的影響
反過來,周傑倫歌曲的成功,也在非常大程度上提升了方文山歌詞的受歡迎程度。尤其是周傑倫的一些說唱歌曲,其實最早人們聽的是一種味道,而不是具體的歌詞,周傑倫唱這種快歌的時候有意不唱清楚歌詞,一種含混的唱法更适合這種曲風。
歌迷接受這種音樂之後再去細看歌詞,才發現原來除了周傑倫的演唱,方文山的歌詞也非常酷,非常有味道。
另外,周傑倫成功之後,方文山在作詞方面也獲得了更多特權,這是創作空間的擴大。對他來說,以前寫有關暴力、血腥主題的歌詞别人不敢用,現在周傑倫的一些歌裡就可以用,這對于方文山的創作是更大的自由。
在聊到自己的創作體會時方文山說過,因為看電影很多,他受影像的影響很大。周傑倫也說過,方文山的歌詞比較強調畫面,每一句話幾乎都是一個獨立的畫面,歌迷讀他的歌詞跟看日本動漫沒什麼區别,因此當時非常願意接受。
方文山周傑倫互相離不開
在很多歌迷眼中,離開了方文山的周傑倫就不再是真的周傑倫,起碼在歌詞方面會出現“瘸腿”。比如2018年周傑倫推出新歌《不愛我就拉倒》,旋律還是很好聽,但歌詞的土味讓人有些受不了。
比如,周傑倫寫的是,“離開之前,不要愛的抱抱,反正,我又不是沒有人要。”而方文山此前寫分手寫的是,“籬笆外的古道我牽着你走過,荒煙漫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再有,周傑倫寫的是,“哥練的胸肌,如果你還想靠,好膽你就麥造。”而方文山此前寫的表白是這樣的,“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兩相比較,簡直是雲泥之别。
沒辦法,看起來方文山和周傑倫真的是誰都不能離開誰,否則那是他們各自的損失,也是歌迷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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