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每一個“打工人”來說，如果在工作期間浏覽網站的頻率、聊天關鍵詞、投遞簡曆的次數等，都被與員工的姓名、所屬崗位等挂鈎且可被查，并且所有上網記錄（包括但不僅限于聊天、聽音樂、購物、看視頻等）都幾乎“全裸”一般被置于其他人監控之下，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近日，就有網友在社交媒體爆料稱，自己遭遇了類似的情況：其在上班時間向招聘軟件投遞了簡曆，随後被領導約談并遭到辭退。該網友推測，公司之所以精準掌握員工的求職動向，很可能是采用了深信服(300454)提供的員工行為監測系統。

　　消息一出，該系統的制造商深信服旋即被推至輿論聲讨的漩渦中。有網友一針見血提出質疑，指出監控員工的行為或涉嫌侵犯隐私。

　　有趣的是，身處輿論風眼的深信服在“監控門”事件曝光後仍保持“定力”，至今并未對此事作公開回應。不過，随着事件的不斷發酵，市場開始将目光從争議性産品逐漸轉向深信服的業務過于單一以及業績的尴尬表現。

　　監控“無所不在”曾做賣點 曝光後相關産品仍可查到

　　資料顯示，深信服全稱為深信服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A股上市企業，主營業務包括網絡安全、雲計算及 IT 基礎架構、基礎網絡和物聯網三大闆塊。公司市值将近600億元。

　　此次被推至輿論風口浪尖的員工行為監測系統，是深信服開發的一款軟件産品，名稱為“行為感知系統”。據稱，該産品的核心賣點包括“監測員工離職意向”、“監控員工怠工情況”等。

　　深信服官網曾介紹，組織機構管理者可以通過該軟件查看員工訪問求職網站的頻率、提取聊天關鍵詞、監控員工投遞簡曆的次數等，獲悉有離職傾向的員工的相關信息，包含員工姓名、所屬崗位等詳細内容。此外，該系統還可以通過後台查看員工的上網記錄，包括但不僅限于聊天、聽音樂、購物、看視頻等。

　　在官網的行為感知系統産品彩頁中，深信服表示，用戶的真實心理和偏好都會在上網行為中體現，同時，日常難以發現的隐蔽性較高的風險行為也容易在互聯網上發生，“行為感知系統可以全時刻完整記錄上網日志，無遺漏，同時不受任何時間、位置的影響”。

　　受“監控門”事件影響，目前深信服已将行為感知系統從官網産品欄下架，一起被下架的還有其“搭檔”——上網行為管理系統。

　　在深信服官網上，有關上網行為管理系統的信息僅剩一條，但在深信服雲安全移動端仍能查到不少相關信息。

　　深信服雲安全移動端顯示，深信服上網行為管理系統囊括上網行為審計、違規上網行為管控、企業信息/文件防洩密、上網流量監控、工作效率分析五大産品功能。其中，上網行為審計一項顯示，支持組織機構管理者審計員工的網站、軟件、郵件等的訪問記錄；工作效率分析一項則提到，支持基于員工的上網行為動态，分析和預測員工的工作效率。

　　多家名企疑似使用争議産品 律師稱或涉嫌侵犯隐私

　　從深信服的表述獲悉，要實現“了解員工離職動向”、“分析員工工作效率”等功能，查看員工上網記錄、提取員工聊天關鍵詞、記錄員工投遞簡曆次數是必經途徑。這引發部分網友質疑相關産品的合規性，指出深信服提供監控産品、組織機構監控員工的行為或涉嫌侵犯隐私。

　　對于合規性，據深信服财報披露，上述産品均有備案，強調公司的經營行為合法合規。

　　至于是否侵權，則需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有律師就此表示，如果組織機構獲得員工同意，并僅針對員工使用公司終端或網絡的上網行為進行監測，則不存在侵權風險；如果組織機構未經員工同意私自監控員工行為，或對員工的私人終端和私人網絡進行監控，則屬于對員工隐私權的侵犯；此外，如果深信服自己也可以獲取員工信息，則屬于侵權同謀。“一旦涉嫌侵犯員工隐私，相關組織機構或有被起訴的風險”。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有侵犯員工隐私的風險，上述産品仍有不少企業使用。

　　深信服财報顯示，全網行為管理産品自2009年至2020年連續12年在安全内容管理類别中持續保持國内市場占有率第一，2021年第一季度國内市場占有率排名繼續第一。

　　此前，深信服官網成功案例闆塊還展示了光大銀行(601818)深圳分行、新浪及華東師範大學使用該款上網行為管理系統的合作案例。不過，目前深信服官網已删除相關合作案例。

　　值得留意的是，“監控門”事件曝光後，合作案例提及的企業備受關注。

　　2月14日上午，最早卷入此次事件的知乎緊急對傳聞内容進行了澄清，相關負責人表示，知乎從未使用員工行為監測系統，今後也不會啟用類似軟件工具。

　　新浪也在2月14日晚就相關問題進行否認。相關負責人表示，“新浪從未采購過監測員工行為的相關服務，對其情況也完全不了解。”并強調新浪采購深信服公司的服務，主要用于建設全國多地統一的員工上網認證系統；在内網限速大流量下載應用，屏蔽惡意網站，如釣魚、帶病毒或木馬的網站。

　　網絡安全業務占比高 凸顯“單一業務依賴症”

　　值得注意的是，引發争議的上述兩款産品同屬于深信服網絡安全業務闆塊，而網絡安全業務約占公司營收比重近六成。

　　财報顯示，2021H1，公司網絡安全業務、雲計算及 IT 基礎架構業務、基礎網絡和物聯網的營業收入分别為14.43億元，8.8億元、2.62億元；毛利率分别為80.54%、47.02%、58.26%。從業績上看，深信服的網絡安全業務毛利率最高，營收占比約為57%，是公司的支柱業務。

　　1月25日晚間，深信服發布的2021年度業績預告預計2021年公司營收約為67.07億元-68.16億元，同比增長22.87%-24.87%；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約為2.41億元-3.09億元，同比下降61.82%-70.22%，

　　營收上漲，淨利潤卻大幅下滑，對此深信服的解釋是：一是因為營業收入增速較慢，低于公司各項費用的增速；二是因為投入進一步加大，各項費用仍在快速增長；三是因為整體毛利率下降。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去年前三季度每股收益均錄得虧損。以公司15日收盤價146.63計，已較其最高紀錄逾333元“腰斬”過半；即便如此，按其最新每股淨資産15.95元算，目前市淨率仍接近于合理區間的上限，即10倍。

　　雖然在“監控門”事件曝光後，深信服至今并未正面回應，但在2月11日，深信服曾披露，副總經理蔣文光近期增持50000股公司股份，似乎籍此向市場發出對公司前景看法相對正面、積極的信号。

　　市場分析指出，網絡安全業務對深信服至關重要，此次該業務闆塊兩款主要産品同時深陷争議，或對深信服的業績産生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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