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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與漢武帝交流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05 19:41:00

漢初風雲:漢武帝嗣位大統,董仲舒獨尊儒家

董仲舒與漢武帝交流(漢武帝嗣位大統)1

  漢景帝又用甯成為中尉。甯成專尚嚴酷,比郅都還要辣手,曾做過濟南都尉,人民疾首,并且居心操行,遠不及郅都的忠清。偏景帝視為能吏,叫他主持刑政,看他诏令中語,如疑獄加罪,漢景帝中元五年(公元前145年)诏令。治獄務寬,景帝後元元年(公元前143年)诏令。也說得仁至義盡,可惜是徒有虛文,言與行違,就是戒修職事,後元二年(公元前142年)诏令。诏勸農桑,禁采黃金珠玉,後元三年(公元前141年)诏令。亦未必臣民逖聽,一道同風。可見景帝所為,遠遜乃父,史家以文景并稱,未免失實。不過與民休息無甚紛更,還算有些守成規範。到了後元三年孟春,猝然遇病,竟緻崩逝,享壽四十有八,在位一十六年。遺诏賜諸侯王列侯馬各二驷,吏二千石,各黃金二斤,民戶百錢,出宮人歸家,終身不複役使,作為景帝身後隆恩。  太子劉徹嗣皇帝位,年甫十六歲,是為漢武帝,尊皇太後窦氏為太皇太後,皇後王氏為皇太後,上先帝廟号為孝景皇帝,奉葬陽陵。武帝未即位時,已娶長公主女陳阿嬌為妃,此時尊為天子,當然立陳氏為皇後。金屋貯嬌,總算如願。又尊皇太後母臧兒為平原君,連臧兒所生兒子田蚡、田勝亦予榮封。田蚡為武安侯,田勝為周陽侯。臧兒改嫁田氏,已與王氏相絕,田氏二子怎得無功封侯?即此已見漢武帝不遵祖制。所有丞相禦史等人,暫仍舊職,未幾,已将改年。向來新皇嗣統,應該就先帝崩後,改年稱元,以後便按次遞增,就使到了一百年,也沒有再三改元等事。自文帝誤信新平候日再中,乃有二次改元的創聞。景帝未知幹盅,還要踵事增華,索性改元三次,史家因稱為前元中元後元,作為區畫。漢武帝即位一年,照例改元,本不足怪,惟後來且改元十餘次,有司曲意獻谀,謂改元宜應天瑞,當用瑞命紀元,選取名号,因此從武帝第一次改元為始,叠用年号相系。元年年号,叫作建元,這是在武帝元鼎三年時新作出來,由後追前,各系年号,後人依書編叙,就稱武帝第一年為建元元年。看官須知年号開始,創自武帝,也是一種特别紀念,垂為成例。  武帝性喜讀書,雅重文學,一經踐祚,便頒下一道诏書,命丞相禦史列侯郡守諸侯相等,舉薦賢良方正、直言極谏之士。于是,廣川人董仲舒,菑川人公孫弘,會稽人嚴助,以及各處有名儒生,并皆被選,同時入都,差不多有百餘人。武帝悉數召入,親加策問,無非詢及帝王治要。一班對策士子,統皆凝神細思,屬筆成文,約莫有三五時,依次呈繳,陸續退出。武帝逐篇披覽,無甚合意,及看到董仲舒一卷,乃是詳論天人感應的道理,說得原原本本,計數千言。當即擊節稱賞,歎為奇文。原來董仲舒少治《春秋》,頗有心得,景帝時已列名博士,下帷講誦,目不窺園,又閱三年有餘,功益精進。遠近學子俱奉為經師。至是詣阙對策,正好把生平學識,抒展出來,果然壓倒群儒,特蒙知遇。武帝見他言未盡意,複加策問,至再至三。董仲舒更叠詳對,統是援據《春秋》,歸本道學,世稱為天人三策,傳誦古今。最後一篇,尤關重要,乃是請武帝崇尚孔子,屏黜異言。大略說是:臣聞天者群物之祖,故遍複包含而無所殊。聖人法天而立道,亦溥愛而無私。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愛也,夏者天之所以長也,德者君之所以養也,霜者天之所以殺也,刑者君之所以罰也,故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質諸人情,書邦家之過,兼災異之變,以此見人之所為,其美惡之極,乃與天地流通,而往來相應,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夫天令之謂命,命非聖人不行,質樸之謂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謂情,情非制度不節,是故古之王者,上謹于承天意,以順命也,下務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舉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異于群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明于天性,知自貴于物,然後知仁義,知仁義然後重禮節,重禮節然後安處善,安處善然後樂循理,樂循理然後謂之君子。臣又聞之:聚少成多,積小緻巨,故聖人莫不以晻與暗字通。緻明,以微緻顯。是以堯發于諸侯,舜興于深山,非一日而顯也。蓋有漸以緻之矣。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發于身,不可掩也,言行之大者,君子所以動天地也,故盡小者大,慎微者著。積善在身,猶長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積惡在身,猶火之銷膏而人不見也,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為悼懼者也。夫樂而不亂,複而不厭者,謂之道。道者萬世無敝,敝者道之失也。夏尚忠,殷尚質,周尚文者,救敝之術,當用此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變,道亦不變,是以禹繼舜,舜繼堯,三聖相授,而守一道,不待救也。由是觀之,繼治世者其道同,繼亂世者其道變,今大漢繼亂之後,若宜少損周之文緻,用夏之忠者。夫古之天下,猶今之天下,共是天下,古大治而今遠不逮,安所缪盩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與?有所詭于天之理與?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齒者去其角,傅之翼者兩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祿者,不食于力,不動于末,與天同意者也。身寵而載高位,家溫而食厚祿,因乘富貴之資力。以與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民日被朘削,濅以大窮,死且不避,安能避罪,此刑罰之所以繁,而奸邪之所以不可勝者也。公儀子相魯,至其家,見織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之,曰吾已食祿,又奪園夫紅女利乎?紅讀如工。夫皇皇求财利,嘗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義,惟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易曰:負且乘,緻寇至。言居君子之位,而為庶人之行者,禍患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當君子之行,則舍公儀休之相魯,無可為者矣。且臣聞《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無以持一統,法制數變,下不知所守。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并進。邪僻之說滅息,然後統紀可壹,法度可明,民乃知所從矣。  這篇文字,最合武帝心意。武帝年少氣盛,好高骛遠,要想大做一番事業,振古爍今,可巧仲舒對策,首在興學,次在求賢,最後進說大一統模範,請武帝崇正黜邪,規定一尊,正是武帝有志未逮,首思舉行,所以深相契合,大加稱賞。當下命董仲舒為江都相,使佐江都王劉非。漢武帝既賞識董仲舒,何不留為内用?丞相衛绾聞得武帝嘉美董仲舒,忙即迎合意旨,上了一本奏牍,說是各地所舉賢良,或治申韓學,或好蘇張言,無關盛治,反亂國政,應請一律罷歸。漢武帝自然準奏,除公孫弘、嚴助諸人,素通儒學外,并令歸去,不得錄用。衛绾還道揣摩中旨,可以希寵固榮,保全祿位,那知武帝并不見重,反因他拾人牙慧,格外鄙夷。不到數月,竟将衛绾罷免,改用窦嬰為丞相。窦嬰系窦太後侄兒,窦太後嘗與景帝說及,欲令窦嬰居相位。景帝謂窦嬰沾沾自喜,量窄行輕,不合為相,所以終不見用。武帝也未嘗一定以窦嬰為相,意中卻拟重任田蚡,不過,因田蚡資望尚淺恐人不服,并且窦嬰是太皇太後的兄子,田蚡乃皇太後的母弟,斟情酌理,亦應先窦嬰,後田蚡,所以使窦嬰代相,命田蚡為太尉。太尉一官,前時或設或廢,惟周勃父子,兩任太尉,及遷為丞相後,并将官職停罷。武帝複設此官,明明是位置田蚡起見。田蚡雖曾學習書史,才識很是平常,隻有性情乖巧,口才敏捷,乃是他的特長。自從武帝授為武安侯,他亦自知才具不足,廣招賓佐,預為計畫。入朝時乃滔滔奏對,議論動人,漢武帝也堕入彀中,錯疑他才能邁衆,欲加大位。為此一誤,遂惹出後來許多波瀾,連窦嬰也要被他排擠,斷送性命,這且待後再表。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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