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的史記到底有幾分可信度?衆所周知,史記裡有很多和左傳相似的資料,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司馬遷的史記到底有幾分可信度?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衆所周知,史記裡有很多和左傳相似的資料。
例如《左傳》在闵公元年記載了如下事件:
晉侯作二軍,公将上軍,大子申生将下軍。趙夙禦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大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大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與其及也。且諺曰:‘心苟無瑕,何恤乎無家。’天若祚大子,其無晉乎。”蔔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啟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名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衆。”初,畢萬筮仕于晉,遇《屯》ⅴⅲ之《比》ⅴⅰ。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母覆之,衆歸之,六體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殺。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孫,必複其始。”
《史記》在晉世家也有類似的記載:
晉獻公作二軍。公将上軍,太子申生将下軍,趙夙禦戎,畢萬為右,伐滅霍,滅魏,滅耿。還,為太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士蔿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太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太子不從。蔔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開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命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衆。”初,畢萬蔔仕於晉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後必蕃昌。”
可以看到,《左傳》到”其後必蕃昌。“為止,除了多一句預言晉國滅亡的”天若祚大子,其無晉乎。“外,和《史記》的内容一模一樣。而這一段其實是預言“晉國滅亡”“魏國建立”的内容,作為漢代才定稿的《史記》,完全可以确定預言的準确性,因此記錄此事。而對于作為解釋《春秋》的《左傳》而言,補充這一段信息,完全是畫蛇添足。因為這一段内容其實和以魯國為中心的《春秋》無關,本身并沒有必要記錄。
又比如,宣公三年,《左傳》記載了這麼一件事:
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纣暴虐,鼎遷于周。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德,有所厎止。成王定鼎于郏鄏,蔔世三十,蔔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史記》在楚世家也有類似的記載:
楚王問鼎小大輕重,對曰:“在德不在鼎。”莊王曰:“子無阻九鼎!楚國折鈎之喙,足以為九鼎。”王孫滿曰:“嗚呼!君王其忘之乎?昔虞夏之盛,遠方皆至,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桀有亂德,鼎遷於殷,載祀六百。殷纣暴虐,鼎遷於周。德之休明,雖小必重;其奸回昏亂,雖大必輕。昔成王定鼎于郏鄏,蔔世三十,蔔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楚王乃歸。
這一段記載的是楚代周的預言。對于楚人建立漢而言,這個預言本身有确定其合法性的作用,因此作為漢朝的司馬遷,是有必要記錄此事的。而《左傳》相傳是魯國史官左丘明的作品,記錄此事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我們知道,預言這事有是有,但是一般不會如此準确,清楚。
《左傳》最受人诟病的問題之一就是好預言。
真麼準的預言,為什麼會受人诟病呢?
因為這個預言,恰恰證明了《左傳》成書時間。
也就是說,所謂史書中的預言,大多是後人由于知道結果,因此“杜撰”出的預言。
古今中外,研究《左傳》的人,往往以預言準确與否來确定左傳的成書時間。如果按照“楚子問鼎”的預言來判斷,《左傳》成書無疑在漢後。
此外,《左傳》于隐公三年補充的材料:
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
《史記》相類似的記載在鄭世家,有
二十四年,宋缪公卒,公子馮奔鄭。鄭侵周地,取禾。
此段記載的都是鄭國和周朝交惡的故事,但是在詳略程度上,《左傳》比《史記》更詳細的。
為什麼作為“後來”的,已經有紙張,可以大量書寫的《史記》,内容上會比用竹簡記錄的《左傳》更簡約呢?
《左傳》比《史記》更詳細并非孤證,例如《史記》和《左傳》都記載了“鄭伯克段”的故事。
《左傳》于隐公元年記載如下:
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于己。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将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貳以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衆。」公曰:「不義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将襲鄭,夫人将啟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諸鄢。五月辛醜,大叔出奔共。 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 遂置姜氏于城穎,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穎考叔為穎谷封人,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穎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遂為母子如初。 君子曰:「穎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匮,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
《史記》在“鄭世家”記載如下
武公十年,娶申侯女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生之難,及生,夫人弗愛。後生少子叔段,段生易,夫人愛之。二十七年,武公疾。夫人請公,欲立段為太子,公弗聽。是歲,武公卒,寤生立,是為莊公。
莊公元年,封弟段於京,号太叔。祭仲曰:「京大於國,非所以封庶也。」莊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奪也。」段至京,繕治甲兵,與其母武姜謀襲鄭。二十二年,段果襲鄭,武姜為内應。莊公發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潰,段出奔共。於是莊公遷其母武姜於城颍,誓言曰:「不至黃泉,毋相見也。」居歲馀,已悔思母。颍谷之考叔有獻於公,公賜食。考叔曰:「臣有母,請君食賜臣母。」莊公曰:「我甚思母,惡負盟,柰何?」考叔曰:「穿地至黃泉,則相見矣。」於是遂從之,見母。
号稱春秋戰國時代成書,隻能用竹簡記錄的《左傳》,明顯要比漢代成書,可以用紙張記錄的《史記》記載的更詳細。
為什麼要讨論《左傳》和《史記》的詳略呢?
因為通過此事我們可以發現《左傳》成書存在異常,并非在春秋戰國時代。
那麼有沒有更直接的證據呢?
有的,《左傳》于隐公三年補充的材料:
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
麥指的是冬麥,漢代《說文》解釋麥道:“芒穀,秋穜厚薶,故謂之麥”。冬麥秋即播種,來年夏季四月份成熟。
禾在《說文》裡的解釋是“嘉穀也。二月始生,八月而孰,得時之中,故謂之禾”。也就是說禾确實是在八月秋季成熟。
本來是沒什麼問題,對吧?
但是《左傳》用的是周曆,周曆四月,是農曆二月,周曆秋七八九月,是農曆五六七月,禾還未成熟。
《左傳》用周曆有沒有證據呢?
有的。
《左傳》在僖公五年,補充了這樣的材料
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
所謂日南至就是冬至,太陽在最南邊,因此叫日南至。冬至在“正月”,就是《左傳》認為春秋使用周曆的證明。
“四月,……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說明《左傳》作者生活在使用類似夏曆曆法的年代,因此才會不自覺的使用農曆。
周以後使用類似夏曆的曆法的是漢朝。漢朝于太初元年使用太初曆。
因此可以得出《左傳》成書最早不早于太初元年。
而太初曆是《史記》的作者司馬遷主持制定的,若《左傳》成書早于《史記》,那麼《左傳》成書時間就是從太初元年開始,到司馬遷寫《史記》為止,有十四年。這麼短的時間,一是不夠曆法普及,二是不夠影響力大到讓司馬遷抄。更何況,在司馬遷之前,并沒有任何關于《左傳》的記載。因此可以得出司馬遷沒辦法參考當時還未成書的《左傳》。
有人用《史記》的“十二諸侯年表”關于《左氏春秋》(即《左傳》)的記錄,來證明《左傳》成書時間。
但是“十二諸侯年表”中關于《左氏春秋》的論斷并不能站住腳。
為什麼?
首先,《史記》流傳過程中有部分散佚,後人有所補益。其中比較有名的是褚少孫,如在《史記··三王世家》中有
褚先生曰:臣幸得以文學為侍郎,好覽觀太史公之列傳。列傳中稱《三王世家》,文辭可觀。求其世家,終不能得。竊從長老好故事者,取其封策書,編列其事而傳之,令後世得觀賢主之指意。
其中褚先生指的就是褚少孫。
也就是說,記載十四個諸侯國的“十二諸侯年表”,很有可能是後人 增補的。畢竟能主持制定曆法的司馬遷,不至于連十二、十四都分不清。
其次,“十二諸侯年表”中的叙述和“儒林列傳”不相符。
”儒林列傳“主要記載了春秋的傳承一事。
若《左氏春秋》真如“十二諸侯年表”中的叙述的那樣
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
那麼必然不會在“儒林列傳”中毫無記載。
我猜,有人大概會用浙大楚簡來證明《左傳》在《史記》之前。
首先申明,我相信中國專家不會學術造假。畢竟學術造假除了獲得名聲關注以及項目撥款外沒有任何好處。
那麼浙大楚簡到底在哪出土的啊?
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敢買呢?或者說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買呢?
大概憑專業知識知道是真的?難道沒人告訴他們,沒有出處的竹簡作假非常簡單嗎?畢竟隻要竹簡年代夠了,什麼時候加工根本判斷不出來。
而且聽說專業測試是在買了之後進行的呢。
沒确認之前哪來的信心和錢買呢?
不知道,大概這就是專家的作風吧。
萬一,買來了,檢測後發現是假的,專家會承認嗎?畢竟經過雙盲測試上市的藥劑,幾年後也可能發現有其他毒副作用,不得以下架。那麼容易作僞的竹簡,如果幾年後發現是假的,專家會承認嗎?
我相信會承認的。
畢竟漢芯造假後除了退還撥款及解聘外,并沒有任何人受到損失。
既然如此,承認自己失誤又如何呢?
最後,《漢書》中關于《左氏春秋》來源的記載(引自楚元王傳):
歆及向始皆治《易》,宣帝時,诏向受《穀梁春秋》,十餘年,大明習。及歆校秘書,見古文《春秋左氏傳》,歆大好之。時丞相史尹鹹以能治《左氏》,與歆共校經傳。歆略從鹹及丞相翟方進受,質問大義。初《左氏傳》多古字古言,學者傳訓故而已,及歆治《左氏》,引傳文以解經,轉相發明,由是章句義理備焉。歆亦湛靖有謀,父子俱好古,博見強志,過絕于人。歆以為左丘明好惡與聖人同,親見夫子,而公羊、穀梁在七十子後,傳聞之與親見之,其詳略不同。歆數以難向,向不能非間也,然猶自持其《穀梁》義。及歆親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于學官。
從上文可以看出,在劉歆之前,并沒有所謂的古文《左傳》流行,否則不會有“共校經傳”、“《左氏傳》多古字古言”一說。
那之前有沒有《左傳》呢?
應該是沒有的。
為什麼?
《楚元王傳》下有說道:
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官,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餘通,臧于秘府,伏而未發。孝成皇帝闵學殘文缺,稍離其真,乃陳發秘臧,校理舊文,得此三事,以考學官所傳,經或脫簡,傳或間編。
也就是說,《左傳》直到漢成帝之前,都“臧于秘府,伏而未發”。
劉歆正是在漢成帝時期,校正翻譯《左傳》的。
也就是說,從《漢書》上,可以明确的看出,“今文”《左傳》成書于劉歆。
至于古文《左傳》原書?抱歉,沒有了。
劉歆時代,《史記》已經成書且流傳,《左傳》成書的過程中有沒有抄襲《史記》呢?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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