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水調歌頭》中“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中熟知蘇轼,從美食家、東坡肉中喜歡蘇轼。可能在我們印象中,蘇轼的詩句都是很高雅的,但是卻也有被人認為世俗的詩句,就比如“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已經被淡化到不能再淺顯,其實它的背後别有一番意味,卻一直被人們誤解。
春宵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台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第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是在這首詩中被大家引用次數最多的,現在廣泛出現在很多爛大街的古言或者現代小說裡。但是事實上“春宵”是良辰美景的意思,難得有好景可以欣賞,那麼每一刻都是難能可貴的。這才是這句詩的本意,而不是男女之情、洞房花燭等事。這句話是指當時那些皇權富貴之人,沉浸在良辰美景之中,也懂得享受。
第二句“花有清香月有陰”,這句話緊承上句,良辰美景到底如何呢?從嗅覺來看,有花的清香飄在空氣中,如果家中有養花的人,大概能體會那種感覺,把花盆放在床邊,自然而然會有整個屋子的清香。月亮呢?都說皓月當空,但是有些雲霧遮擋住的月亮有時候更好看,會有一種朦胧美的感覺。
第三句“歌管樓台聲聲細”,筆者覺得全詩最能體現出世人寫詩針對的群體背景的,便是這“樓台”二字。若是平日裡的“歌管”,很是尋常,随處都有,比如集市旁的小酒樓,這并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這“樓台”,似乎不是随處可見。都是大戶人家的樓才會有樓台,才會請人來演奏。通過這一處小細節,便可以察覺這首詩針對的群體是非富即貴。既然知道了這首詩是寫那些“朱門酒肉臭”的富貴人家,我們再來回味一下前兩句,似乎就不是之前單純描寫景色的味道了。
“秋千院落夜沉沉”,便是描寫庭院裡的動态場景。秋千一上一下地晃着,周圍又是多少富家千金聚會,院落中難免吵吵鬧鬧。但是這樣的場景,按理來說應該将夜晚襯得燈火通明,為什麼詩人還用了“夜沉沉”呢?
是因為上一句就已經點明了詩的寫作群體,那麼在他們紙醉金迷之時,社會的大背景也一定不容樂觀,是灰暗而又衰敗的,這“夜沉沉”,便是最好的證明。
太多人隻記住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享受,卻不知道“秋千院落夜沉沉”背後的無奈。可能蘇轼在創作時,也是想借第一句掩人耳目罷了,畢竟關注點不同的人,從這首詩中看到的是不一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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