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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沙利文對戰塞爾比最慢的一杆球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31 04:17:31

奧沙利文對戰塞爾比最慢的一杆球(他曾被尊為大師)1

文|許志傑

2018年6月23日,文懷沙先生在東京的一家醫院辭世,享年108歲,算是相當高齡了。即便按照前些年有人公開質疑的文懷沙年齡造假,他不是1910年出生的而是1920年,那也應該是98歲了。細數我們生活圈子裡的高齡老人,達到98歲其實已經非常了得。對于這樣一位生命的強者,無論他在世時有多少争議,斯人已去,逝者為大,我們也該祝先生一路走好。

餘生也晚,不管文懷沙是出生于1910年還是1920年,老人家都是“先生”,與我生在1914年的爺爺同輩。有幸兩次與先生晤面,記憶深刻,其言談舉止,揮毫題字,十幾年過去宛如昨天近在眼前。

第一次是2002年4月29日,齊魯晚報在濟南舉辦“馮骥才甲子藝術研讨會”。那是一次大師雲集的盛會,到場的有馮骥才先生以及社會活動家楚莊先生,文懷沙,畫家黃苗子、郁風夫婦,漫畫家方成夫婦,徐悲鴻之子徐慶平,畫家韓美林夫婦,書法家劉炳森。

說到這裡先講劉炳森先生的一件事。當時一下子把這麼多著名文化人聚在一起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一經齊魯晚報報道,可以說具有相當大的轟動效應,招緻很多人從各地趕到濟南,一睹這些文化名人之風采。在我陪着劉炳森先生去座談會現場的路上,一位年輕母親領着一個看上去六七歲的男孩在電梯門口等候劉先生。母親說兒子正在學習書法,看到劉先生到濟南參加活動的消息,就萌生拜見先生的念頭,于是從外地趕來。劉先生簡單地問了孩子學習書法的幾個問題,并與之合影留念。就在母子兩個興高采烈要離開時,劉先生又把他們喊住,一起來到會議室。隻見劉先生拿起一支用于會議記錄的鉛筆,在一張會議用紙上寫下“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送給了那位小書法愛好者。

可惜的是,這次活動之後不到三年,隻有68歲的劉炳森先生因病過世。當時就想,這大概是劉炳森先生唯一一張用鉛筆留下的書法作品,不知那個如今已經長大的孩子是否還留存着劉先生的作品?而這段美好的經曆定會激勵着他,在書法藝術方面有所造詣。

奧沙利文對戰塞爾比最慢的一杆球(他曾被尊為大師)2

就是那個下午,“馮骥才甲子藝術研讨會”正式舉行。大家分别講了小說家馮骥才在繪畫創作方面取得的卓越成就。過了這麼久,各位先生說了些什麼我已記不清了,但當時文懷沙先生講話的風采至今曆曆在目。飄逸的胡須,潇灑的揮手,洪亮的聲音,風趣幽默的話語,不時激起在場嘉賓的熱烈掌聲和笑聲。

會議結束時,每個嘉賓在留言簿寫幾句話,表達對馮骥才先生藝術成就的嘉許,文老寫的是:珮缤紛其繁飾,循繩墨而不頗。

說來慚愧,看了文老的題詞,竟一時不知所雲,又不好意思當面向文老請教,就照着葫蘆畫瓢,寫在一張紙上回家仔細研究。原來這兩句話取自離騷,前一句“珮缤紛其繁飾”,意思是佩戴上缤紛多彩的服飾;後一句“循繩墨而不頗”,意思是就像木匠遵守着繩墨而不偏斜。

本來這是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屈原的原文是:“珮缤紛其繁飾兮,芳菲菲其彌章。”完整的解釋是配上缤紛多彩的服飾,菲菲的芳香更加顯著。“舉賢而受能兮,循繩墨而不頗”,則是屈原在選拔人才方面的建議,要嚴格按照舉賢授能的原則辦事,公平公正。

記得馮骥才先生看了文老的題詞,哈哈一笑,接着來了一句:言過其實。

兩位先生交往多年,有多種合作,比如馮骥才先生的線裝本《繪圖金蓮傳》香港版,就是由文老題簽并主編。我請馮先生在《繪圖金蓮傳》題名留念時,馮骥才先生的夫人顧老師還提醒我讓文老也簽上名。因忙活把這事忘了,竟成遺憾。

由此我決心苦讀屈原,于是到書店買了一套四冊《屈騷流韻》,包括“屈原離騷今譯”“屈原九章今譯”“屈原九歌今譯”“屈原招魂今譯”,準備認真研讀。真是無巧不成書,著作者就是文懷沙先生。該套書的出版說明有言:這套《屈騷流韻》中的“九歌今譯”“九章今譯”“離騷今譯”曾分别出版于上世紀50年代初,而“招魂今譯”亦曾刊于1962年《文史》第一輯。諸書為繁體字本,分别由郭沫若、遊國恩、錢鐘書校訂。

奧沙利文對戰塞爾比最慢的一杆球(他曾被尊為大師)3

2007年初夏時節,文老到青島崂山參加一個活動,專門讓他的學生給我打電話一起前往。我飛也似的趕到崂山,并帶上了文老的著作《屈騷流韻》,請先生當面指教,又鬥膽送上自己的拙作《陸侃如和馮沅君》一書。

因為文老是這次活動的主角,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隻有午餐時短暫的一會兒。承蒙文老擡愛,我很榮幸坐到他的身邊。席間,他說到了陸侃如和馮沅君,給予兩位先生治學方面很高的評價。

說到《屈騷流韻》這套書,文老沒有多說,而是拿起筆在《屈原離騷今譯》的扉頁上寫了起來:餘治騷舊著四種,發轫于上世紀四十年代中,成書于五十年代,啟期半世紀。後又以簡體字謬傳,同道許志傑先生購得此書,囑為題記……洋洋灑灑,整整一頁,信手寫來,其間毫無停頓,可見其思路敏捷、清晰,運筆矯健,97歲老人十分了得,即使是87歲亦相當了得,非常人所能擔負。

由此想起發生在八十多年前的一場文案。魯迅去世之後,女作家蘇雪林突然身後算賬,對魯迅大加鞭笞,還挑動曾經被魯迅臭罵過的著名文化人胡适一起批判魯迅。胡适給蘇雪林回信說:“他已死了,我們盡可以撇開一切小節不談,專論他的思想究竟有些什麼,究竟經過幾度變遷,究竟他信仰的是什麼,否定的是什麼,有些什麼是有價值的,有些什麼是無價值的。”

文懷沙先生百歲而終,這麼漫長的生命征程,他的經曆該是多麼豐富,恐怕不是所謂年齡造假、江湖藝人、作風問題所能概括得了的。胡适下面的話尤其值得再度思與想:“凡論一人,總須持平。愛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方是持平。”

謹以本文紀念文懷沙先生以及先後駕鶴西去的楚莊、黃苗子、郁風、方成、劉炳森諸先生。十七年前先生們不辭辛苦遠赴泉城,談藝論道,為“馮骥才甲子藝術研讨會”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書就一篇繁花似錦的春天故事,載入藝壇史記。

(壹點号 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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