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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粥打開:「可以……先吃飯嗎?」
話落音的瞬間,我突然想起之前顧珩的話,我現在……多小心翼翼呀!
我好像不知道……怎麼和周越相處了。
他接過粥說了聲:「謝謝。」
一整天裡,我們都沒說到幾句話,心髒如同被泡在了水裡,沉重得透不過氣。
後來,我開口問了那個一直困擾我的問題。
「為什麼……那天晚上不接我的電話?」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聽見他微啞的聲音:「白雪,我都等你多久了?」
我低着腦袋,不敢再開口,眨了眨眼,讓眼淚慢慢消散。
他說,都等我多久了?
我明白過來,他說等我很久了,所以……不想再繼續等了。
心髒根本不可控地泛疼,我站起身說去問問護士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出了病房,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隻得去窗邊吹吹冷風。
本來是要再住一晚的,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出院了。
到家後,我給他準備好了食物和藥。
換了鞋子,我搭在門把手上,轉身看着他喊了聲:「周越……」
他捏着玻璃杯微微低頭看向我,眼眸深邃。
半晌,我壓住心底深處的難受,開口:「好好吃藥,别讓阿姨擔心。」
是不是被拒絕得多了,人就會變得膽小懦弱起來?不敢再輕易說出喜歡了。
就在我情緒怎麼也無法高漲起來的一周後,同事像是猶豫了好久才問我怎麼了。
我抓着手中的方案圖紙,歎息:「設計稿總是畫不好。」
她一眼看穿我在撒謊,掰過我的身體,鄭重道:「來,妹妹,跟姐姐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着她不是很靠譜的樣子,捂着臉含糊地說了句:「我不敢表白。」
靜默了會兒,我放下手,瞅了眼一臉深思的她。
「喝酒,對,喝酒吧!」她說得極為肯定。
「喝……酒?」
「酒壯慫人膽啊!」
下班後,同事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于是我拎着紅酒和同事去了周越家。
但到了最後,我又害怕了,想要逃,同事卻不允許。
後來,在我的糾結和同事的催促下,我站在門前慌亂地喝了好幾口。
而後同事快速地按了門鈴就跑到樓梯道去了。
我一個人傻愣愣地看着周越打開了門,他目光看向我手中的紅酒。
「我……」我下意識想說沒喝,可是證據都在手上和臉上了。
跟着進去沒走幾步,感覺紅酒的後勁就上來了。
周越應該是才洗完澡,穿着浴衣,散着一股清香。
我小心地将酒瓶擺在茶幾上,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還是很暈。
眼看着周越的身影變成了好幾個,自己還老想睡覺。
懊惱剛剛沒控制好量,喝多了。
他倒了杯溫水給我,我沒接,皺着眉頭一把将他拉着推倒在沙發上。
有水從玻璃杯中被晃了出來,他舉着杯子慢慢放在地上。
将他推倒後……我也不知道後面應該怎麼做了,見他要起來就着急地趴在他身上抓着他衣服不讓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見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嘶啞着聲音開口:
「玩夠了就從老子身上滾下去!」說完他一把将醉醺醺的我扯到沙發上。
我順勢躺下,眯蒙着雙眼,看不真切他那清俊的眉宇,腦袋暈暈的,索性使勁咬着唇角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似是紅了眼,彎下腰,雙手撐在我兩側,咬牙切齒道:
「白雪,老子 TM 的不是你備胎!」
或許真的是喝酒壯膽,我大聲反駁:「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備胎!」
聲音大得我眼眶瞬間濕了,但我死死忍着不想在他面前哭。
對峙了會兒,我抓着他的衣服,哽着聲音問:「周越,我……」
據同事回憶,那晚我突然神色極為冷靜地從周越家出來,直接上了電梯。
她晚了一步,乘的下一趟電梯。
等她找到我時,我正在樓下一家超市的洗手間裡哭,哭得撕心裂肺,還一邊哭一邊大聲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把他當備胎,他為什麼不相信我喜歡他……我好疼啊,全身都疼……」
她說周越當時就一直站在洗手間外,氣場大得她都不敢靠近,一雙眸子像是浸着血。
她想将我拉出去,我卻一直抱着門不願意,直到我哭睡過去。
周越進來将我抱了出去,給我披上衣服後将我送回了家。
說起來,其實我已經不記得那晚發生什麼事兒了,隻是好像做了個關于周越的夢,醒來後才發現一切隻是夢而已,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心髒揪着疼。
胡亂地擦了擦臉,打開房門才發現周越坐在客廳沙發上。
桌上擺的是粥和溫水。
我愣了愣而後低下腦袋,他雙手環胸,向我走近:「怕我嗎?」
或許是……卑微,卑微到不敢面對,不敢表白,隐藏在内心深處的恐懼幾乎要将我擊垮。
和顧珩分手還能大病一場後被治愈,現在,我可能藥石無醫了。
他捏着我下巴強迫我擡頭,拇指輕輕刮了刮我臉上的淚:「你說你從小到大,沒有赢過我……現在呢?會不會意識到,我周越在你林橙橙面前,從來就是個輸家!」
掰開他的手,我含着淚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周越,你那麼有優秀,那麼厲害……」
嗓子像是刀割般疼,我有些語無倫次。
「厲害?呵,厲害又如何?你還不是不喜歡?」
「我……」他的食指輕輕壓在我的唇上,打斷我的話:「以前我總想着要你直接說出口的喜歡,現在……我覺得還是用實際行動表達的比較好。」
我有些懵,腦海裡迅速閃過無數畫面,然後……我小心地牽上他的手。
他怔愣了下,反握住我的手擡起,似是氣笑了:「牽手幹什麼?親我啊!」
在我長達二十四年的人生裡,初中以後,連父母都沒有親過了,更何況異性,所以……
更何況,我們明明還沒有在一起。
最終,他還是放我去洗臉了,我全程懵懵地刷完牙洗完臉。
再出來時,不僅周越不見了,連桌上的水和粥都不見了,幾乎是瞬間,我整個心髒往下墜,手腳迅速變涼。
剛剛……是幻覺嗎?
我渾身失力地癱倒在地上,趴在膝蓋上嗚咽。
「眼淚是不要錢,但也不必這麼往外流。」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猛地擡頭,下一瞬,立即站起身撲到他身上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在我退下時他直接伸手攬住我的腰,吻上我的唇,我驚得不敢呼吸,就硬憋着,良久,他才松開,喑啞着聲音:「打算把自己憋死嗎?」
無處安放的手緊緊攥着衣角,我看了他許久之後,才紅着眼眶,不安地問出口:「你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嗎?」
他伸出拇指抹了抹我的眼角,嗤笑:「我都輸得送上門了,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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