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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是一個具體的存在。阿嬷門前攤着的門闆曬着紅薯幹,蘿蔔丁,壓力井的水冰冰涼涼,池塘裡浮着厚厚的水萍草,綠得瘆人。清早的市場熱鬧得很,灰頭土面的男人,穿灰不溜秋的外套,早飯要喝幾口酒,再配一碗大塊牛肉、滿滿辣椒的堿面。黃昏了,蜻蜓亂飛,阿嬷的那籠粉蒸肉入口即化。
它那麼真切的,無孔不入的,鑽進人的五感裡。令你忍不住鼻酸,流淚。
卻又是那麼抽象,兒時的山丘荒了,石子路鋪上了瀝青,就連冬日裡的雪也沒了“白茫茫一片真幹淨”的驚喜,冷得毫無詩意了。所有人事物又舊了些,蒙上一層薄霧,看不真切,咂摸咂摸,還能感覺出,它變了味道。阿嬷家門上的年畫一層掩過一層,一年又過一年,終究是找不到小時候的那一副了,少年時候選擇了某個城市,朋友,生活,夢想都在這裡,人便很難抽身,隻能眼睜睜看着家鄉愈走愈遠,到最後,它好像隻是一場幻夢。
黃流啊 我的家鄉 漸漸變他鄉
一身灰的一首《黃流》便道出了如此複雜心境。
他說05年到07年是比較年少輕狂的。那時候剛畢業的一身灰,滿懷希望參加各種活動比賽選秀,跑場,也會打一些瑣碎的工,做過快遞,進過工地,甚至差點誤入傳銷組織。輾轉在海口、成都、貴陽 、甯夏等多個城市,始終不願找與專業對口的工作,畢竟那樣一來,就有點塵埃落定的意味了,可人漂着,生活無以為繼,談何夢想呢,最後隻落得一身債務的下場。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後,他也不能免俗的開始思考,夢想與現實的差距。這是很多人都會面臨的問題與掙紮,終會為五鬥米折腰吧。
最後,一身灰下定決心去深圳打工,用兩年的時間才還清了所有債務。
但到了深圳後,也并不盡人意,事事不順,一度處于人生低谷,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在此期間的作品《傷過了以後》《荒涼的大地》《毛毛雨》《天街的夜色》《有我在》都顯得苦澀無比。
直到他終于踏踏實實,找到一份比較穩定的工作,黑乎乎的生活才陡然豁開一道口子,在工作之餘,認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玩音樂的朋友,繼續堅持剩下不多的音樂夢。從前的少年,像一杯烈酒兌進了水,一次又一次地兌水,沖淡一些,再沖淡一些,人也開始穩重起來。
這期間《想你的天空》《黃流》《剩下不多的理想》等作品便開始有了濃濃的鄉愁。從他自我介紹裡也能窺得一斑:“全世界光明自己一身灰,兒時的天藍現在的灰”寫出《黃流》後甚至一度刷爆朋友圈,興許是唱到了很多人心坎上去了。
鄉愁這種東西,更像是一種慢性病,很無奈,卻也是一個人成熟的标志。他說最滿意的作品是《黃流》,在外漂泊久了,家鄉不斷變化,我們也開始變老,記憶漸漸模糊,回憶就變成越來越珍貴。所以就寫了這首來記錄思鄉,記錄家鄉……
一身灰2017年在朋友的支持下舉辦兩場個人原創作品專場。他的音樂之路也開始有了起色。
十餘年他鄉曆練,磨掉了性子,不再似一頭蠻牛一股腦向前沖了 ,但唯有鄉音是不能改的,即使離開黃流,一身灰一開口還是濃濃的家鄉口音。
現今,問及他對音樂的看法,他說音樂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生活态度,隻是單純喜歡音樂。若問他對于音樂的追求,他說,我不知道,比起從前的激進,如今的淡泊,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樂隊裡的鍵盤手老程,也說:“音樂可以讓人開心,我03年來深圳。我就是音樂和開車,開貨車,反正都是一個盤嘛,開車一個方向盤,彈鍵盤也是一個盤,都差不多,都一樣。”
這話也是極其有趣的,隻有沉下心來,用心感受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趣話吧。
一個樂隊的人幾乎都做着與音樂無關的工作,天南海北,聚集在深圳,彼此互相關照,偶有争吵,也是在音樂上起争執,為一件事情認真,這樣也是很有趣味的,實在有種肝膽相照的感覺。
或許音樂于他們而言,更像是一個發洩多餘精力,一個放松的好地方。
最後一身灰說,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一起玩音樂多久,也許就是明天。多少有些“莫問前程吉兇,但求落幕無悔”的意味。他一把吉他,一副喉嚨赴了一場夢想的盛宴,這裡有他的汗水,眼淚,鄉愁。全部的一切,都是他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親手搭建起來的,是好,是壞,它也植入心底了,外人無法幹預。
抖掉一身灰,又披滿一身灰,拂了晨昏日暮,又迎來晨昏日暮,人生就是這樣,跌倒從來,終歸是,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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