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木科學

世界上有這樣一種植物，能夠殺死停留在它上面的鳥類，卻不是為了填飽肚子，仿佛走入了進化的死胡同。

提到殺死動物的植物，你第一時間想到的也許是捕蠅草等食蟲植物，但是有一種植物甚至可以殺死脊椎動物，它就是“捕鳥樹”腺果藤樹，别名“避霜花”。

腺果藤樹是紫茉莉科的一種攀援灌木，原本是新西蘭一些島嶼特有的一種開花植物，如今廣泛分布在熱帶地區。

在海岸灌叢和疏林中，你可以看到腺果藤樹的身影，這些樹有的能長到6米高，外表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但如果稍作搜尋，你會在樹根、枝杈處發現鳥類的遺骸。

這些鳥類基本上都死于腺果藤樹之手。在尋常時候，這種樹是無害的，鳥類停留在上面多久都沒事。

可一旦到了結果的時候，腺果藤樹狹長的種莢會分泌出一層厚厚的黏液，粘在停留的鳥類身上，或是困住昆蟲。

當身上粘的種子越來越多，鳥兒們的翅膀也會變得沉重，此時它們就飛不起來了，隻能留在樹上，被活活餓死。

因此，腺果藤樹得了個“捕鳥樹”的稱号。最奇怪的是，雖然有很多鳥類因它而死，但殺死鳥類并非它的初衷。

一般來說，植物将動物殺死，有很多種原因。可能是植物自帶毒性，動物食用後中毒身亡；可能是捕蠅草等植物主動捕食小蟲，以此獲取營養。

然而，食蟲植物往往分布在土壤貧瘠的地區，而捕鳥樹所在的熱帶島嶼，大多有海鳥提供充足的肥料。

事實上，捕鳥樹導緻鳥類死亡，既不是因為其自身有毒，也不是為了獲取能量，而是為了傳播種子。那麼，這個結論是如何被探尋出來的呢？

為了解捕鳥樹捕鳥機制的原因，來自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大學的生态學家Alan Burger，在1999年5月來到印度洋的塞舌爾群島，展開了長達10個月的研究。

經過研究，Alan Burger發現，捕鳥樹殺死鳥類，根本不可能是為了從中獲取能量。他表示，捕鳥樹從鳥類屍體中獲得的養分，還沒有從鳥糞中獲取的多。

很顯然，活着的鳥類，對捕鳥樹來說具有更大的價值，後續的研究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實驗顯示，捕鳥樹的種子在海水中浸泡5天便會死亡，但如果是時不時接觸到水，種子仍可保持活性，最終在落地時生根發芽，孕育出新的捕鳥樹。

在正常情況下，粘到鳥類身上的種子數量不會影響飛行，海鳥會攜帶着種子遷徙，把它們帶到其他島嶼。

如何讓海鳥帶着種子上路？有些動物會在取食水果的同時将種子帶到其他地方，但海鳥以魚類為食，很少食用水果，所以，捕鳥樹隻能進化出“黏液”的方式傳播種子。

在捕鳥樹結果的時候，停在上面的鳥兒就會被種子粘上。本來這是件很正常的事，之所以會出現把鳥類殺死的情形，是因為捕鳥樹在進化途中“跑偏”了。

試想一下，如果黏液不夠黏，那麼粘在海鳥羽毛上的種子，多半有兩種結果：一是沒等鳥兒飛出島嶼，種子就掉下來了；二是種子在海鳥遷徙途中，沉沒在海洋裡。

無論哪種情況，都不利于捕鳥樹的生存繁衍。為了保障種子被安全帶到其他島嶼上生根，它們隻好讓種莢分泌的黏液越來越黏。

這項技能進化到超過一定程度，弊端就很明顯了：很多鳥兒因為粘上過多種子，無法順利脫身，最後死亡。

捕鳥樹不僅沒達到傳播種子的目的，甚至還為食腐動物作了嫁衣裳，給後者提供了食物。

更奇怪的是，即便後果可能是死亡，依舊有不少海鳥偏愛捕鳥樹。

為了保護海鳥，愛鳥人士或保育人員會采取相關行動，使用工具解救被困的鳥類。在部分地區，也有人為了保護海鳥而砍伐捕鳥樹。

植物傳播種子的方法數不勝數，比如動物傳播、風傳播、水傳播等等。

水傳播，以椰子樹為例。椰子為棕榈目棕榈科植物，多分布在濱海地區，種子随着海洋去到其他島嶼，在那裡落地生長。

風傳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蒲公英，它的種子非常輕，隻需一陣輕柔的風吹過，就會随風而起，傳播到遠方。

動物傳播最常見的方式是，植物長出豔麗美味的果實，動物食用後，消化不掉的種子就跟随着糞便被排出來，落地生根。

從這點上看，捕鳥樹的進化方向其實也算無奈之舉：島上的海鳥不愛吃水果，它無法通過長出美味的果實來傳播種子。

蒼耳的種子傳播方式跟捕鳥樹有點像，也是通過附着在動物/人身上傳播。蒼耳種子表面分布着鈎刺，在動物/人經過時鈎附上去，以此抵達其他地方。

但與之相比，捕鳥樹更像是走入了進化的死胡同，過于“沉迷捕鳥”，導緻連傳播種子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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