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飾一直都是古代民族作為外表現得一種重要标志,蘊藏着智慧、技藝和非凡的創造力,并且在中國人的習俗、道德風尚中都有着非常多得體現。其中,魏晉士人的服飾蘊藏的人文情懷、道德風尚及審美标準是其它朝代服飾所不具備的,本文将嘗試淺要分析魏晉風度下服飾和審美标準。
魏晉風度
魏晉南北朝時期,戰亂頻仍、朝無保夕的現實使當時人們的精神和心靈承受着極大的壓力。士人熱心參政,卻卷入統治階級内部政治鬥争的漩渦,在充滿了虛僞、仇恨和兇殺的權勢之争中成了無謂的犧牲品。面對污濁的政壇和飄忽不定的命運,士人感到一切都是虛幻,唯有保住性命才是真實的,于是試圖通過隐逸的手段來躲避災禍、清除煩惱。
這一時期,随着佛教的傳入和道教、玄學的發展,儒學的獨尊地位受到很大的動搖,引發士人的獨立人格及自我意識的形成,獨具特色的魏晉風度應運而生。魏晉風度是指魏晉時期奔放灑脫的時代精神與社會風範,表現在魏晉士人的思維方式、舉止言談、道德情操等許多方面,呈現出一種與傳統士人迥然不同的風格。他們思想解放,蔑視禮教,行為灑脫;他們崇尚自我,熱愛自然,追求自由。許多士人從長期壓抑、束縛他們的精神枷鎖中解放了出來,充分展示了人的覺醒。
根據不同時期士人的不同人生觀和表現形式,我們粗略地把魏晉風度分為三個階段:魏晉之際、晉中和晉末。以嵇康為主的魏晉名士可以成為第一階段的風度時尚标。他們除延續了建安文人的優生之嗟之外,又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口号”。
從政治上看,這個口号蘊含着極為深沉的憂患感,是以對現實社會的強烈不滿及痛苦、矛盾、彷徨的心情為背景的。由于現實社會的不可超越和高壓政治的殘暴無情,他們對自然的追求可望而不可及。強烈的失落感、巨大的心靈創傷常使他們有近乎病态的舉動。我們從嵇康和阮籍的一些作品中能夠看出他們對自然仙境的追求與内心的苦悶、憂憤往往交織在一起,外在的恬靜掩蓋不住内在感情的激蕩。阮籍的《詠懷詩》中有不少慷慨疾世之作。
可見詩人“放浪于形骸之外,煎熬于五内之中"的郁悶心情。
晉中風度,主要以東渡名士風度為标志。從外表看來,晉中時期的士人褒衣博帶、吟詩清談、琴棋書畫,逍遙自在過神仙。然而,這種看似随意的甯靜生活,是大家建立在懷着沉重心理的積澱之上的。晉中士人與竹林七賢時期的裸祖箕踞、痛苦掙紮相比稍微平和了一點,但是國家動蕩下的心靈創傷一直籠罩着他們。與晉初士人不同的是,晉中士人選擇通過遊山玩水讓自己的心靈與政治自然和解。東渡以後,南方的優美山水給了名士們一個嶄新的世界,使他們暫時忘卻了對生死問題的焦躁心理。可以說,山川的自然美是晉中士人安頓心靈的福地。
晉末風流,以陶淵明為代表。
表現出了心物交融、物我一體的境界。
審美标準和服飾
随着玄學的興起,魏晉士人的審美标準發生了變化“清”“簡”二字成為人物品藻中經常出現的字眼。這不僅表現在人物的道德情操、語言文章等方面,也反映在士人風姿神貌的高雅之中。在《世說新語》和《晉書》中,以“清”來形容魏晉士人品貌、姿容、氣度的語句比比皆是,如“會稽賀生,體識清遠”;少以清秀稱”:“王公目太尉:岩岩清峙,壁立千仞”等等。
魏晉士人的審美标準表現了他們崇尚自然、無拘無束的生活态度。士人既注重外在的自然美,又追求精神自由之美。這是士人蔑視名教、尊崇自我、棄俗求雅的表現,曲折地反映了士人對腐敗政治和污濁的社會現實的否定和抗争。這些審美新概念如一股清泉,使人的身心得到淨化、精神得到升華。它還直接作用于當時的服飾風格,與服飾形象共同構成文化風格。
我們可以對魏晉士人服飾形象作一個大體總結:
其一,以服飾不修邊幅為美。
《世說新語》載“劉伶嘗着袒服而乘鹿車,縱酒放蕩”《世說新語》中記載:“裴令公有俊容儀,脫冠冕,粗服亂頭皆好,時人以為玉人。”國袒胸露臂、披發、跣足在過去是違背儒家禮教的裝束,在魏晉士人眼中則是不拘禮法、傲俗自放的表現。
其二,以“褒衣博帶”“飄忽欲仙”為美。魏晉時期男子長衫最具特色,寬衫不受“祛”的約束,服飾日趨寬博。這個時期的“衫子”有單、夾兩式。一般多做成對襟,兩邊用布相聯起來,也可兩襟敞開。服裝色彩崇尚素雅,以白色為多,質料有紗、絹、布等,同魏晉士人追求的超凡脫俗、不染塵世的高逸風采吻合。
“衫子”的穿着方式也各不一樣,有的穿着在身,有的披搭在肩,有的敞開領襟,有的袒胸露肩。《顔氏家訓》載“梁世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帶,大冠高履。”這說明“峨冠博帶,風流相仿”是士大夫追求的形象。
魏晉時期士人的首服款式增多,注重首服與主服、足服的搭配,說明中國的古代服飾文化開始走向成熟。古代男子頭裹布巾,通常用缣帛裁成方型,因其長寬與布幅相等,故名為“幅巾”。使用時包住發髻,系結于顱後或前額。漢代的幅巾大多為平民所佩戴。魏晉時士風放縱、不拘禮法,幅巾更為流行。大凡名士皆幅巾束首,陶淵明“取頭上葛巾漉酒”被傳為美談“缣帛”是一種質地細密的絲絹,可以染成各種顔色,裁成幅巾,也叫“缣巾”。與形制繁瑣的冠帽相比“缣巾”束首要便利得多。魏晉士人中還流行一種“林宗折巾”,
這一時期的足服主要有履和木履。履是魏晉時期比較正規的鞋子,用葛、麻、皮、絲等質料制成。履的有非常多的樣式,晉有五雜履、鸠頭履等。履走起路來雖不方便,卻有逍遙之緻。與履相比,木履在這一時期更受士人喜愛。這大約與寬衣習慣相同:一方面與服藥有關,因為服藥後,皮膚容易磨破,穿鞋也不太方便,故不穿鞋襪而穿履。另一方面,穿履顯得潇灑飄逸,與魏晉名士的放達行為正相吻合。穿木履實際上是士人目無禮法、向禮法挑戰的行為。
除此之外,中國古代的人們還喜歡在衣服上添加一些标志性物品,以此來區别社會身份、等級高低。塵尾和如意就是六朝士人的裝飾和标志之一。塵尾的出現與魏晉時清談的大盛密不可分。當時士人清談頗重談姿之高雅,手中每佐以塵尾輕拂揮灑。士人清談時用塵尾,還可以達到消暑拂塵的功效,并表現出-一種清虛飄逸、潇酒高雅的風采和氣質。
在塵尾的飄舞搖擺中,清談家們思路通暢,言語清雅,風度翩翩。應當說,塵尾在清談中充分體現了玄學家們崇尚虛無、立主玄遠的特質,是玄學境界的意象顯現。如意也是魏晉時期士人喜愛的貼身用具。如意本是爪杖,可由人如意地在身上各處搔癢,故名如意。這一時期的如意由各種材質如犀、金、玉、竹、木、珊瑚等制成。如意的興起,也是由講求魏晉風度、不守封建禮法的七賢等名士倡導起來。
結語
服飾體現的是一種獨特的文化藝術境界,蘊藏在服飾中的魏晉風度是一種内在的靈魂對人自身的欣賞。在服飾上因為魏晉文人在竭盡所能的營造那種超脫塵世的味道,以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不修邊幅、褒衣寬帶、解衣當風成為其特有的服飾風度。魏晉南北朝時期,士人的服飾所表達出的完全不同于前代的嶄新形象,亦是當時玄學思潮在服飾文化上的一種演繹。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服飾反映出這時期的文化内涵、藝術特色以及士人獨特的心理狀态,對後世産生了深遠的影響。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