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又名《小戴禮記》、成書于漢代,為西漢禮學家戴聖所編,是中國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選集。
書中内容主要寫先秦的禮制,體現了先秦儒家的哲學思想,如:天道觀、宇宙觀、人生觀,教育思想,如:個人修身、教育制度、教學方法、學校管理,政治思想,如:以教化政、大同社會、禮制與刑律,美學思想,如:物動心感說、禮樂中和說,算是一部儒家思想的資料彙編。
自東漢鄭玄作“注”之後,《禮記》的地位日升,至唐代時尊為“經”,宋代以後,更是位居“三禮”之首。在《禮記·禮運》中,有這麼一句:“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意思是:天下是所有人共有的,把品德高尚的人、有才能的人選出來,人人都講求誠信,培養和睦氣氛,這個世界就“大同”了。
但很多人卻說道:“古代皇帝都學習儒家,但儒家思想卻沒能造就一個‘天下為公’的君王,所以,儒家思想在中國根本行不通。”
其實,這一觀點其實是比較狹隘的。
首先,這句話是對所有以儒治國的統治者的全盤否定,認為:一切皇帝都是圍繞着“私利”而進行的統治,這種評價顯然對那些治世明君不公平。
其次,君王自有帝王之學培養,是集中國古代帝王的領導學、謀略學、管理學以及駕馭術、識人術、用人術、縱橫術等于一體的綜合特殊學科,所以說,沒有任何帝王隻讀儒學經典。因為帝王之學海納百川,以至于,儒家思想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顯然,提出這種觀點的朋友,對古代的封建帝王抱有敵意。追根溯源,這份敵意源于階級觀念。其實,人類文明自原始社會開始,到當下的現代社會,必要經曆一個“由蒙昧到清明”的過程,存在即合理,沒必要抵觸處于進化階段的曆史王朝。
人類社會中剛剛出現“文明”這一概念的時候,人們就将自身難以理解的自然具象化,認為它們是自然神的神通。後來,人們又将“天子”作為行使神權的代表。目所能及的曆史,其實,就是人類共同選擇的結果。若将一切都歸咎于封建帝王,這種想法是有失偏頗的。
何為“天下為公”?難道隻有割肉喂鷹才能算作“天下為公”嗎?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帝王所處的環境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他們要掌握馭人之道,又要擅長權謀,努力維持各方勢力的平衡,所以,皇帝并不好當。除了曆史上的暴君和弱智之外,哪個皇帝沒想過讓老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其實,如果将“天下為公”的标準放寬,曆史上“天下為公”的皇帝并不罕見。
例如,東漢的開國皇帝劉秀,就頗符合“天下為公”的特質。雖說他與大多數開國皇帝一樣,是通過暴力手段取得天下,但他的對手是為天下所不齒的王莽。劉秀為民除害,足以稱之為仁義。況且,哪怕是在戰争期間,劉秀也已經考慮到仁政的重要性了,所以,在建國以後他第一時間于洛陽開辦太學,培養了一大批為國為民的人才。
或許有人會說,劉秀之所以施行仁政,隻是為了維護他的集權統治罷了。
殊不知,維護集權的方式有很多種,秦始皇、朱元璋的法子是最行之有效的,為何劉秀沒有選擇這一種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每個時代,都有貼合其時代背景的特色文化,如果将今天的觀念放在千百年前,在時人看來無疑是叛逆且不可理喻的。将千百年前的思想未經删改套用到今天,同樣是不合時宜的。
“天下為公”思想的源頭是兩周時期的禮樂(語出《禮記》),諸子百家中唯有儒家繼承了這種理念。儒學既誕生于封建社會,那它絕對具備封建時期的特性,這一點毋庸置疑。為什麼儒家思想能被數個王朝定位為主流思想,還不是因為它的存在鞏固了上位者的集權?然而,若據此将儒家思想一竿子打死,顯然會讓中華文化的傳承史出現近三千年的斷檔,這該是多愚蠢的一件事啊!
其實,不單單是儒家思想,我國傳統文化中流傳下來的諸子學說,哪個沒經過改動,原封不動地傳承下來?想要在各個朝代應時應景,就必須順應時代發展做出改變,這是必然的。
所以,生于現代的我們,在傳承儒家思想的過程中,應該結合當下的環境進行分析,那些貼合時代背景的内容無疑是精華,要予以保留;那些不符時代背景的内容,便隻能作為曆史研究材料了。
其實,筆者洋洋灑灑地講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闡述一個事實:不論是對待儒家文化還是其他文化,我們都該保持理性。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儒家文化中充斥着于現代人無益的冗餘内容,曆史上的皇帝無不是殘暴生靈的暴君,我們就該對其進行否定嗎?
非也。
對于思想上的糟粕和曆史人物的罪行,進行道德批判是必然的,但否定曆史卻是不正确的。封建社會,隻是人類文明演化至今的一個過程,這個過程絕非某種學派或某一位統治者造就的。或者說,封建社會的形成,絕非少數人可以決定的結果,而是人類(至少是中國人)發展所經曆的一個方向,是共同選擇所誕生的結果。甚至于,這個結果是苦果也好,是善果也罷,都已成為曆史。
所以,身為後來人的我們完全沒必要抱有成見,試想一下,若千百年後的“未來人”對今時今日的我們抱有成見,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參考資料:
【《禮記·禮運》、《儒家思想的“天下為公”》】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