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阆水清泉
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想家。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應有一條奔流不息的“母親河”。 ——題 記
東河,是我家鄉的一條小河。
自打記事時起,這條小河就一直流淌在我的記憶裡。
我家位于山梁之上。受過幹旱時節缺水無法下種之苦,受過下山到河邊背水之累,我對“水是生命之源”有深刻的理解,對清澈的河水有特殊的感情。
家鄉的小河,一河碧水,兩岸錦繡
小河邊,有母親心心念念的娘家。小時候,或被母親牽着手,或蹦蹦跳跳跟着母親走,先下山、再繞彎、還要沿河走很長一段路。走啊走,但隻要過了河,就到了目的地,就多了歡笑聲。
因為有得天獨厚的水源條件,那些年,外爺外婆和舅舅家的稻田總是不缺水,總會給我們接濟些大米。尤其是他們在河裡捕魚曬制的魚幹,總會成為過年時我家餐桌上的美食。
小河邊,有我就讀了八年的學校。那時,學生都是自購飯盒、自帶大米或玉米糁,到學校食堂蒸飯吃。而飯前淘米、加水、飯後洗飯盒,都用的是河水。小學五年不住校,隻蒸午飯;初中三年住校後,一日三餐都蒸飯吃,别說洗飯盒,連洗漱也多是在河邊進行。
而河對岸的一個鄉,鄉政府和學校都在山上。不要說幹旱的年月,就是平時,也常常為水所困,花費了不少人力、精力和财力。有這鮮明的對比,“靠水吃水”的我們優越感明顯提升。可以說,東河潔淨的水和老師無私的教誨一樣,滋潤着我們成長的心靈。
上學期間,每天都要親近這清澈的河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聽着嘩嘩河水,學着書本知識。我對家鄉的小河,有深深的敬畏。
因為目睹過奔湧的洪水淹沒農田、沖毀房屋、沖垮石橋,聽聞過運煤船在灘頭激流中船沉人亡的慘痛教訓,哪怕看似平靜的河水也危機四伏。讓我懂得“水火無情”,不是四個字而已。
其實,臨河而居、與河水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外爺,早把這種敬畏種在了我心裡。外爺有一條捕魚的小船,俗稱“三闆子”,就是形容船如三塊木闆那樣窄小。外爺駕着這一葉扁舟在東河上捕魚的潇灑,我曾在河邊望了很多回,多麼想在船上一試身手,或上演“誰撥小船行”,或再現“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然而,外爺一聲斷喝:“誰敢私自上船,我就把他腳踝扭斷!”現在想來,這條猶在耳旁的禁令,就是一道“人身保護令”!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清晰可見
“風吹稻花香兩岸……” 唱着動聽的歌兒,看着兩岸良田的不斷産出。我對家鄉的小河,有無限的敬重。
因有河水托底澆灌,河兩岸的農田總是四季不閑,小麥、花生、玉米、水稻、紅苕等套着種,不但收成比我們山上多,而且品種更豐富,讓人很是羨慕。站在稻田邊,“風吹稻花香兩岸……”的場景就不由來到了現實,歌兒也因融入了深情而更動聽。
曾有兩年,我們山上幾個生産隊的人們集體出工出力出錢修提灌站,想把河水抽上山,然而最終沒能如願,還是依舊“靠天吃飯”。但我知道,這個修提灌站的行動,無疑是對河水的渴望和敬重。在我眼中,河灘地的糧食是喝着河水自然成熟的,而山上梯田的作物是在人們汗水中堅強生長的!
上世紀九十年代前,公路網不發達,東河還是重要的航運通道。我們鄉裡賣的煤碳、煤油、布匹、木材等都是船運來的。河裡時不時有木排、竹排漂流而下,常見的則是運輸船隊,木船少則幾艘、多則十幾艘,順流時一艘接一艘而下,逆流而上多是連成一串由汽艇牽拉,甚是壯觀。
河灘地的糧食是喝着河水自然生長
後來,随着公路網的密集,汽車運輸更快捷,這條水上通道也漸失風光,歸于平靜。但随着水電站的修建,水位擡升、水面更闊,兩岸更多的良田享受着清澈河水默默無私的灌溉。
後來,我離開家鄉去了遠方。二十多年來,不論走多遠,好像也沒能走出這條小河。因為,東河一直我在心中,東河水一直在心頭流淌。
或許,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不論鄰河遠近,不論大河小河,都應有一條“母親河”。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如今,當我再走近東河時,發現兩岸已沿河依山傍水建起了幾處集觀光、親水、休閑等于一體的農家樂、渡假村。
東河,還是我心中的那條河,隻是水面沒有了當年的洶湧流急,深流靜水得如一面鏡子。恰如這些年走南闖北的我,面對喧嚣紛擾,堅持微波不興的靜氣和姿态;千帆過盡,修煉一份波瀾不驚的笃定與從容。
人生就是一條長河。靜水流深——這,不正是人生的最好境界嗎?
家鄉的小河如今更美了
乘坐特制的竹筏暢遊東河,收獲的不僅僅是快樂
東河兩岸植被濃密,山青水秀,空氣都格外清新、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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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圖片為手機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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