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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工收工路上因熱射病去世

健康 更新时间:2024-11-30 19:03:05

建築工收工路上因熱射病去世(建築工因熱射病離世)1

7月16日,武漢一名在工地高溫作業的工人 攝影: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劉中燦 。工地降塵的方萬年巴不得回東北老家避暑 攝影: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劉楒睿。穿環衛服掃街的趙慶 攝影: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劉楒睿。 河南上蔡縣一名護士采樣時暈倒 圖源:上蔡縣人民醫院。這個夏天網售的冰馬甲很搶手 圖源:電商平台。

□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劉楒睿

熱,是今年入夏以來,網友讨論最多的話題。

往常,人們說熱,也隻是用“炎炎夏日”“火傘高張”“五黃六月”這樣的詞彙來囊括。

似乎,熱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具象化的詞彙可以形容。7月5日,西安建築工人王建祿倒在了收工回家的路上。因為熱射病,他在醫院搶救無效離世。

當高溫開始影響勞動者,人們開始使用“熱射病”來具指極緻的高溫。

高溫作業的人們,在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度過這個酷暑。

為兒掙學費的父親因熱射病離世

7月5日,西安高新區興隆街甫張村。建築工人王建祿,倒在收工回家的路上。

西安市長安區醫院24小時内入院死亡記錄顯示,王建祿“突發心跳驟停”,經30分鐘積極搶救,7月6日2時10分宣告臨床死亡,死亡診斷為多髒器功能衰竭(心、腦、肺、腎、血液)、熱射病。

熱射病,這個詞彙對于王建祿的女兒王莉來說很陌生。她知道高溫工作會中暑,但沒想過會熱死人。

7月初,西安剛剛度過1951年以來最炎熱的六月。在派出所提供的監控錄像裡,王莉看到父親最後的畫面片段。5日下午6點半左右,其他工人都站着,王建祿一人走到馬路對面,把包放在地上,倚靠一輛白色汽車坐下。再後來,走到西安國際醫學中心附近十字路口時,突然暈倒。路人打了120,王建祿被送到長安區醫院,但他沒能挺過去。

王建祿的離世,對于王家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兒子王坤2015年第一次考上大學,為盡早掙錢補貼家用,選擇退學去打工。“父親嘴上沒說什麼,但一直不高興。”王莉說。

去年8月,王坤回校複讀,今年高考成績是鎮上第一名,将于9月重新就讀大學。

“我知道我爸的心願是希望我們讀書。”王坤說,為給自己賺取大學的費用,父親才前往工地打工。他的心中充滿愧疚,覺得是自己讓父親遭此不幸。

王莉也很愧疚,但作為大姐的她,需要打理好父親的後事。這些天,她跟父親說了很多話,可惜父親已經聽不到。她也不知道,爸爸臨走前是否有話要留給自己。

空調維修工未聽說過熱射病

按王莉老家習俗,父親的遺物需要全燒掉。

王莉也在搜集網上一切與父親有關的報道。“我會将這些文章都打印出來,然後燒給父親。”王莉說,随着報道的不斷增多,王建祿因熱射病離世的事,很快被更多人議論。

北京51歲的空調維修工鄧國林,通過短視頻看到了王建祿的遭遇,但他此前并不知道“熱射病”。“我以前一直覺得不太可能熱死人,今天看來是真的。”他說。

鄧國林20多年一直是獨立攬活,偶爾也會有相好的商家給他介紹維修單,他會開着自己破舊的五菱宏光去現場。

因為北方冬天有暖氣,鄧國林最忙碌的是在夏天。北京的7月,35℃高溫,讓坐在破舊五菱宏光裡的他感到炙烤般的熱。這輛陪伴11年的面包車,如今空調隻有一側出風口還能運轉,礙于油價上漲,老鄧也從來舍不得開空調。

對于鄧國林而言,最好的降溫解暑方法便是喝茶。

“居然還有高溫保險?”對鄧國林而言,他十分認可保險公司推出的高空意外險,但對高溫險他顯得茫然。多年前,兒子就曾要求給他購置全套保險,但老鄧隻接受了高空險。

“我給别人送清涼,别人給我一杯水,都能消暑。”忙完一單的鄧國林向業主讨了一口茶,随後用肩膀擦了擦汗。

“有一次,我給一個廣東老闆家修空調外機,我在外面吊了很久,熱得不行,老闆給我送的涼茶是真解暑啊。”說罷,這位沂蒙漢子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環衛工更想倒淩晨班

事實上,老鄧的工作環境并非最熱。常年露天的工種,在酷暑下更炎熱。

50歲的環衛工人趙慶說,随着氣溫攀升,每天的工作越來越難熬了。“你說有沒有專家能在環衛服裡裝上小空調?”趙慶說這是他和同事們的夙願。

受工種影響,環衛工必須穿有長袖長褲的環衛服,佩帶手套。同時,單位還需要老趙和他的同事們戴N95口罩。這樣的着裝,會伴随着他們8到10小時的工作時間。

趙慶說,冬天時,這一身着裝是暖和,但夏天是悶熱,經常作業2小時後,手套都會濕透。

“淩晨4點到6點是一天中最涼爽的。”工作5年,趙慶總結出了經驗,同事們也經常嘗試向領導尋求倒淩晨班。即便是淩晨上班,工作不消多時,趙慶的衣服還是濕透了。

“熱了就趕緊搞完自己的這一塊,去陰涼地歇口氣。”趙慶說,環衛工每隔15分鐘需要巡視一遍自己負責的300米街道,因此往往是前腳坐下喝口茶,後腳又重新上街。

趙慶也知道,環衛服裡裝空調不切實際。但他說,希望以後可以在環衛服上加上一個口袋,裝下自己的茶杯。“我是東北人,還是比較怕熱的。”他說自己不能因為中暑倒下,家裡小兒子還需要他賺錢上學。

同樣是東北人,41歲的方萬年最近也在天天吐槽高溫。上周,他打零工的工地有人中暑,送醫後才恢複過來,這給了他很大的沖擊。

那個工地完工後,方萬年換了另一處工地,“每天的工作是用水給工地降塵”。雖然這個工作也很熱,但相對從前的扭鋼筋、搬磚來說,算是清涼了很多。

“兩包煙才争取來的。”方萬年驕傲地說,現在感覺太熱時,也會順便用降塵的水給自己洗把臉解暑。

“你說,哪天城市建設搞完了,不需要我們建築工,我是不是就可以回東北老家避暑了?”方萬年說。這個東北大哥,在北京35℃的高溫裡,也無法忍受了。

熱得怕做飯隻好點外賣

顯然,35℃的北京,不算是最熱的地方。

過去的一周,四川南充持續高溫,極個别地區高溫超過40℃。當地中暑患者增多,有3人因熱射病身亡。

為了避暑,南充市民王奇連門都不想出。

他租住的房子裡隻有一個房間有空調,因實在太熱,妻子不想點火做飯,三餐靠點外賣。一家三口能不出空調房就不出去。15日,無法忍受高溫的王奇帶着妻兒回了農村老家避暑。

南充的市民們把嘉陵江視為了避暑勝地。一段網傳視頻顯示,在嘉陵江上,前往江中遊泳的市民絡繹不絕。

這也讓市民徐斌很是苦惱。近期,他每天都會駕車前往嘉陵江大橋高坪岸旁邊的天然泳場遊泳消夏,但在經過缤紛水岸濕地公園内道路時,每天遭遇太長時間的堵車。

“前往天然泳場隻有一條路,最近去的人太多,路上就堵住了。”徐斌說。即便如此,在“熱”和“堵”上,徐斌還是選擇了“堵”,至少遊泳可以給他帶來難得的清涼。

同樣超常熱的,還有浙江杭州。7月13日,杭州發布高溫紅色預警,當天最低氣溫30.6℃,為曆史第二高最低氣溫,當天最高氣溫則達到驚人的40.3℃。

“我穿着防護服在核酸檢測點工作了一會兒,身上就全部濕透了。”杭州的護士餘敏說,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脫下防護服那一瞬間。

“即便是有風扇,吹過來的也是熱風。”餘敏說,有的檢測點6點就開始準備物資,分配任務。8點不到,現場隊伍會越來越長,有時還會繞好幾圈。

雖然上午隻檢測4個小時,但對餘敏來說,任務也不止于此。隔一會兒,她就需要向區裡報上核酸統計數據,還要為下午的檢測數好檢測管。每過一小時,她還需要把檢測完成的檢測管收集攏來,交給轉運工作人員。

等到忙完這些,脫下橡膠手套準備吃飯時,餘敏的手已被汗水浸泡得浮腫。

醫護人員盼能脫防護服

與餘敏一樣,北京醫護人員黃麗娜每天最期待的也是脫下防護服,讓自己的汗液“揮發自由”。

“穿上防護服,你就像被氣球包裹住一樣,完全無法透氣。”黃麗娜說,随着溫度的上升,自己與身邊的同事越發讨厭穿着防護服了。

但對核酸檢測人員而言,防護服不能随意脫下。黃麗娜和同事們也隻得每天借助街道、社區送來的冰塊降溫。

7月17日,黃麗娜在朋友圈刷到了同事分享的一則新聞。新聞中說,7月13日,河南一核酸采樣點内,一名護士因長時間身穿防護服,加上高強度工作,在為居民采樣時突然中暑倒地昏迷。就在次日,又一名核酸檢測人員在核酸采集時,突然中暑暈倒。

此外,新聞中還提到,7月8日,山東臨沂市一名護士,穿上防護服在入村采樣時出現中暑,抽搐不已,因熱射病送醫治療,經兩個小時的搶救才脫離生命危險。

“我是專業護士,對于熱射病我是有了解的。”黃麗娜說,她也很擔心哪天在核酸采樣時,自己和同事出現中暑患上熱射病。

一件小小的防護服,到底會帶來多重的負擔?

早在2021年6月,廣州醫科大學對3658名醫務人員的問卷調查就顯示,在穿着防護服後,80%的醫務人員出現大量出汗,55.2%的醫務人員存在呼吸困難,還有46.8%的醫務人員反映過度脫水。

來自新加坡國立大學的數據同樣指出:在約35℃的室溫,穿着防護服一個小時後,人體的體感溫度将達到64℃。如此高的體感溫度将讓醫務人員出現身體不适,長時間可能導緻中暑。

“能不能脫下防護服啊……”26歲的黃麗娜又說了一次。

希望高溫事故不再重演

餘敏和黃麗娜的願望,其實已經在部分城市實現了。

7月16日,在南昌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新聞發布會上,南昌市衛生健康委主任朱世鳴介紹,為防止醫務人員中暑,南昌市室外采樣人員不再穿防護服采樣,改穿一次性隔離衣。

面對高溫天氣,多地針對防疫工作人員采取了防暑降溫措施。在北京,入夏以來已有400多位核酸采樣“大白”穿上石墨烯技術加持的液冷服,預防中暑;上海、杭州等多地,配備了裝有空調的移動式便攜核酸檢測亭。

為了預防中暑,一些單位開始下發降溫貼、冰馬甲等降溫的物品。

在電商平台上,降溫貼、冰馬甲等物品銷量上漲驚人。商家陳辰說,入夏以來,自己店鋪内的降溫貼日見走高。據他統計,7月的一天,曾有一個單位一次性買走1萬張降溫貼。而他店内的冰馬甲,也受到了露天工作者們的搶購。

“有一個女士,來我們店裡問,冰馬甲重不重,可以冰多久。”陳辰說,這位女士是為自己在工地做工的父親購買的。

鄧國林的兒子也為他轉發了多篇有關熱射病的科普文章,囑咐他注意防暑降溫。雖然兒子再次提出了為他購買高溫險,但老鄧還是以隻有1個月的高溫而拒絕了。

而對于趙慶、方萬年等人,他們的單位也準備了酸梅湯、冰飲料給他們防暑降溫。針對熱射病,趙慶說,他們環衛部門已組織了專門的學習,要求每一位環衛工人注意防暑,避免受到這種病的傷害。

王莉也說,希望父親的遭遇可以讓更多的勞動者和勞動部門關注熱射病和高溫中暑,不再讓類似的悲劇重演。

(為保護受訪者隐私,文中除王建祿外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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