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回顧了一遍經典電視劇《神探狄仁傑》,沉浸于精彩劇情之餘,又想到狄公在各種影視作品中幾乎清一色地被塑造成“神探”的形象,似乎曆史上的狄公是一位刑偵專家,一個司法官員。真實曆史中的狄公,除了出任過司法官員,還擔任過監察官員、行政官員、甚至軍事官員。此外,電視劇中狄公及衆人五花八門的官名頭銜,也着實讓許多人感到困惑。以下,我們結合正史中《狄仁傑傳》的記載,簡要梳理狄公的仕宦曆程,并兼談唐代前期的官制。
狄公的任官情況,我們以《舊唐書·狄仁傑傳》為參考,按記載順序排列如下:
1.舉明經,授汴州判佐
唐代科舉以明經科、進士科最為重要。其中,進士科含金量最高,也最難考,所以當時有“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之說。狄公即以明經科入仕。
唐代各州均設有功、倉、兵、法、士諸曹參軍,它們被稱之為“州判司”。各個判司内都有“佐”數人,這些“佐”屬于流外官,并沒有品級。由此可知,狄公初入仕時的地位并不高。
2.并州都督府法曹
唐朝将都督府分為大、中、下三個等級,并州都督府屬于大都督府級别。按照唐制,大都督府的法曹參軍,是正七品下官員。
3大理丞
大理丞是司法機關大理寺的副手,與大理正分掌寺政,同時還參與刑法輕重的審議,為從六品上官員。
4侍禦史
唐代禦史台分為台院、殿院和察院。侍禦史為台院官員,位于三院之首。主要負責糾察百官,入閤承诏,在有大案時,配合大理寺審理案件,是從六品下官員。禦史雖然官品不高,但權力極大。
5.朝散大夫
朝散大夫屬于文散官,唐代規定:職事官都帶散官銜,所謂“散官”就是沒有實際職務,僅表示品級,并依此領取相應的俸祿,朝散大夫屬于從五品下。
三省六部制簡圖
6.度支郎中
唐代戶部分為戶部司、度支司、倉部司、金部司四個司,度支郎中是度支司的長官,度支司掌管全國租稅和水陸之利,并負責計算每年的收入和支出。從五品上。
7.甯州刺史
唐代前期地方行政為州、縣兩級制。州的長官稱為刺史。唐代根據州的大小、地理位置,将州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甯州屬于上州級别,其刺史為從三品官。
8.文昌右相
文昌右相為武則天時所改,其實就是原來的尚書右仆射。唐代實行三省六部制,尚書省是全國最高行政機關,其長官原為尚書令,但因唐太宗李世民曾擔任尚書令,其後便不再設尚書令一職,于是便以副長官仆射為尚書省。在當時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的長官都可稱為宰相,唐代宰相一般為三品官,但因李世民曾擔任尚書省長官,故尚書省長官品級比其他兩省長官高,為從二品官。
9.豫州刺史
上州刺史,從三品。
10.複州刺史
下州刺史,正四品下。
11.洛州司馬
唐人以别駕、長史、司馬為州的“上佐”,也就是州的副長官。洛州屬于上州,其司馬為從五品下官員。
12.地官侍郎、判尚書、同鳳閣鸾台平章事
地官侍郎就是原來的戶部侍郎,為戶部的副長官,正四品下。判尚書的意思,就是以副長官侍郎之職行長官尚書之事。鳳閣鸾台平章事就是中書門下平章事。唐代官員凡帶“中書門下平章事”銜的,就可以參與國家機密大事的決策,視同宰相。
13.貶為彭澤令
與州的情況相同,唐代也将各縣分為不同的級别,彭澤屬于上縣級别,其長官縣令為從六品上官員。
14.魏州刺史
上州刺史,從三品。
武周時期疆域圖
15.檢校納言兼右肅政台禦史大夫
檢校的意思是位獲得正式任命的暫時兼職。納言是門下省長官,從三品。門下省負責審核中書省所拟定的決議,同意後送交尚書省執行;如有異議,則可将中書省所下诏書駁回重拟。左肅政台是武後設立的專門探知京師百官及監察諸軍旅并承诏出使的機構,右肅政台專知按察諸州。禦史大夫是禦史台的長官,是最高監察官員,從三品。
16.幽州大都督
大都督府長官,從二品。
17.鸾台侍郎同平章事
鸾台侍郎就是原門下省的黃門侍郎,正四品下。
18.鸾台侍郎同平章事兼納言
參看前面的注解。
19.河北道副元帥知元帥事
唐太宗李世明将全國按照山川險阻劃分為“十道”,每一道為一個監察區。唐前期,道并不是正式的行政級别,因此沒有設置相應的職官。又唐代前期,對于外出征戰的軍隊一般以其出征目标的名稱,将部隊命名為“某某道行軍”,長官為行軍總管或元帥。屬于臨時差遣,不計品級。因此,河北道元帥為使職差遣沒有品級,唐代一般以親王出任正元帥到不赴任,因此往往以副元帥權知元帥事務。
貞觀十道圖
20.河北道安撫大使
臨時差遣,不計品級。
21.内史
内史即中書令,中書省長官,中書省是全國最高決策機關,其長官為正三品。
以上為狄公在世時的仕宦曆程,在日死後,武則天、唐中宗、唐睿宗都曾對他進行贈官和追封。其情況如下:
22.武則天贈文昌右相
參看之前的注解,從二品。
23.中宗追贈司空
司空屬三公之一,唐代三公均為榮譽頭銜沒有實際職務,為正一品。
24.睿宗追封梁國公
國公是唐代一個爵位,按照唐制,國公視為從一品。
狄仁傑想
以上對狄仁傑一生的仕宦曆程作以簡要梳理,同時對涉及的唐代前期的官職,做了簡要的說明。通過梳理,我們發現曆史中的狄公并非以刑偵司法官員為主,而是以行政官員為主。狄公更應是一位政治家而非“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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