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記錄者,我們在重慶。
重慶,如同一隻「盲盒」。用海拔測量,用經緯編織,在重慶的日常裡,有被折疊的時空。
本期城市記錄者從渝北新區的城市山居出發,來到位于重慶中心高樓之間的一片“緯圖飛地”,在自然景觀與城市生活的錯綜交融之間,景觀設計師、建築師和探險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回應着心裡的那片“遠方”。
重慶,在這裡發生。
- 李卉/高靜華
緯圖設計聯合創始人、主持設計師
- 邵兵
建築檔案主編
城市觀察員
- 李舸
重慶日清執行總經理、副總建築師
慢家文創設計創始人
- 星巴
《國家地理》合作探險家
世界自然保護聯盟中國委員
公益組織守望自然野生動物保護研究中心首席科學家
01
山地折疊
「渝北區留雲路1号」
折疊,是轉角咫尺,轉角天涯,讓繁華與幽靜的切換,僅在一刻間。
邵兵(以下簡稱“邵”)本期城市記錄者是李卉和高靜華,她們是來自緯圖計的兩位主創,也是創始人。目前我們所在的是李卉的山上居所,我想帶大家沉浸式體驗一下生活在山上的感受,這很重慶。接下來我們會去到緯圖設計,她們公司在城市中心竟然有一個院子。本期主題是“折疊城市”,因為之前卉總和高老師跟我提到過,重慶在她們眼裡是一個盲盒。那麼那接下來跟随我的腳步,體會一下她們以盲盒方式打開的重慶,是什麼樣子的。卉總好。
李卉(以下簡稱“卉”)歡迎歡迎,歡迎大家。
邵 這裡的風景非常棒。
卉 對,因為我們真的是住在山裡面。
邵 這裡植物非常豐富吧,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來。一般哪些植物比較多?
卉 溫帶植物。而且這邊氣候比較濕潤,非常适合它的生長。落葉和闊葉,還有常綠的很多植物都可以生長,個别的不是那麼嬌氣的熱帶品種,比如假槟榔一類的也可以長,還有一棵龍眼,就是桂圓。
邵 我說重慶人生活在山裡,重慶人不一定會認同。
卉 因為我們隻緣身在此山中,所以都忘了自己其實是在山裡的。确實住在山裡還是有很多的好處。山會給你帶來很多多維度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包括我們提到“折疊”的概念,你的生活和工作可以折疊,時間可以折疊,城市的功能可以折疊,山野和繁華可以折疊,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轉換。
邵 在山裡,對時間和空間的感覺變了,我覺得這個重要。重慶的山和自然折疊了重慶人的性格和生活方式。
卉 我非常同意。園囿的發展就是由最開始非常廣袤的自然,到蘇州園林的湖中山水。人的空間越來越被局限在方寸之間,特别是當這個空間沒有層次感的時候,就必須要在平面中做立面的圍合。要鎖住自己的風景才能安放心情。而山帶給我們的,可能是非閉合的空間。
邵 你用“非閉合”描述,我完全贊同。北方在視野和景觀狀态會更遼闊,是完全的開放型空間,但是非閉合就有“似像非像”的意思,可以是開放的,但不是完全可以開放。
卉 山長什麼樣不由我們說了算,無論長什麼樣山在那裡,所以山呈現給我們的空間很多元。有時候一推開窗就是一片廣袤的大山大河,有時候是小山小水,是溝谷溪澗。包括我們這個小區,其實每條街巷呈現的風景都不一樣,每一戶每一個風景的打開的方式都不一樣,給人帶來的尺度感、心境、情緒可能也不一樣。被折疊起來以後,幽靜跟繁華的切換并不需要一、兩個小時,可能是5分鐘、10分鐘就切換進來了,很順利。
邵 折疊是轉角咫尺、轉角天涯。我已經等不及去城市中間的緯圖院子看看了。
卉 走。
02
經緯之間
「緯圖設計-大廳-李卉辦公室-後院」
經天緯地,知行合一,編制生活美好藍圖。
卉 歡迎來到緯圖。
邵 哇,很多卉總的藏品。
高(以下簡稱“高”)這個看起來很高大上的門背後是我們的廚房,我們師傅做的飯很好吃。
卉 這裡還有一個兒童活動空間,是劉向晖給我們設計的。寒暑假和周末加班的時候公司的小朋友是最多的。
邵 懂了,這就是你們倆的計謀。
高 先把胃管好,把小孩管好,哈哈。
邵 想問下二位,為什麼叫“緯圖”?
高 其實名字來的很偶然也很草率。
卉 相當草率,500塊錢。
邵 算來的嗎?
高 我們發動公司内部和朋友圈征集來的。“緯圖”最後被我們采納了,我們賦予它經天緯地的含義,意指編制生活的美好藍圖。
卉 我們公司女生偏多。“經”和“緯”偏女性一些,是大地的,陰性的。
高 這是李卉的辦公室,我們平時開會也在這,兩位觀察員已經在等我們了。
這位是李舸,重慶日清執行總經理、副總建築師,慢屋民宿創始人之一。
邵 上次在雙年展的時候我們碰到了。
李舸(以下簡稱“李”)是的,那次着急走,沒有來得及打招呼。
高 這位是星巴老師,我們多年的朋友。他是國家地理的探險家,對自然、對生物多樣性非常了解。他曾經是外事辦的一名公務員,後來辭掉工作,為了公益事業闖非洲,給中國人掙了很多臉面。疫情之前十年他一直在非洲做野生動物保護,就住在帳篷裡面。美國曆史頻道跟拍了他兩年,制作了一部紀錄片,叫《獅子之星》,網上可以查到。
星巴(以下簡稱“星”)對,和獅子住在一起,那邊的建築是原始部落的建築。其實我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在野外和動物在一起,單純一點,簡單一點。從中國到非洲,我覺得城市限制了我們。
高 他感覺特别幹淨。他也探訪了許多國内自然保護區。之前我們做自然保護區和森林公園規劃的時候,都會請教他,他給了我們很多建議。
邵 拿身體這件事邁出那一步很難,有時候思想飄得很遠,但身體跟不上。
星 知行合一。
邵 我想聽聽星巴老師心目中的重慶是什麼樣子的。
星 我1996年來的重慶,在重慶多年了。我覺得重慶是一個非常特别的地方,首先它地處四川盆地,大巴山交界的地方,有長江,有各種河流,有水源,支流非常豐富,還有小型山脈,海拔、氣候、植被整體都很奇特。比如說整個山脈都是八爪魚一樣的南北線,從北向南,分出幾個平行嶺谷,每個嶺谷的寬度大概20公裡,非常長,造就了南北通道,也影響了各種鳥類的遷徙以及氣流氣候。我去過五六十個國家,确實覺得重慶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号的,所有建築都是按地形地貌建造的,這裡夏天炎熱,濕度也比較大,所以很多建築在重慶都是比較考究的。
星 城市感我覺得是我對重慶比較深刻的一種感受,多維度立體的空間。但總的來說,我覺得重慶未來還是應該創造一種跟自然比較貼近的環境。就像我們在非洲一樣,表面上看是大草原,但是随着山勢和森林植被的變化,顯示的是完全不同的面貌,動物也是不一樣的,從草原上的動物到森林裡的動物。如果在城市裡面生活,能夠讓我盡可能地感受到自然的生态,我會覺得很舒服。而如果在城市裡面感覺到很局促,我會想逃出城市。
卉 剛才說到的動物的遷徙,也就是動物跟城市的相關關系。我旁邊這個水池,它的水深大概四五公分的樣子,後來我發現鳥兒把這當澡堂子了,它們很喜歡“泡澡”,不同種類分撥來。我每天坐在那裡辦公,看見它們一撥一撥地“泡澡”,而且它們喜歡浸入式的,就是坐在水裡面“泡澡”。
星 一旦環境植被好了。遷徙的鳥類就可以變成林鳥,可以落戶了。你看這邊還有一個鳥巢。
卉 每一年一窩,真的是伴随城市空間的成長,每一年我都看着小的出來散步,毛茸茸、胖乎乎的,很可愛。我們下去看看吧。
03
飛地
或者遠方
「緯圖設計-李卉辦公室-後院」
在異質時空的安全感與孤獨感中,探險家和設計師都在做一件事情,名為“遠方”。
邵 剛才星巴說到自然的狀态,我是覺得很有意思。作為景觀設計師,在自然和城市、軟和硬之間,你們要解決實際上主要解決空間結構的問題,可以這麼理解嗎?
卉 我覺得首先是連接問題,怎麼把城市和建築連接,把建築和自然連接。很多建築設計的起點,是從連接開始的。重慶的山是立體的,而且不是斷裂的,形成天然褶皺的連接。所以重慶這座城市天生就有這種特點,它的高差太豐富了,天然地會有不同的空間連接方式的變化,跟平原城市完全不同。重慶以前叫上半城、下半城,生活是不一樣的,但是又很緊密地連接在了一起。
邵 平原城市就是以标高的方式進入的,但是有可能反過來會去做一些标高,豐富起來。但是在重慶這個地方,逼着你必須去解決這個問題。
李 我1995年來的時候,重慶的城市和自然是更貼近的,區域和區域之間有很多闆塊甚至是農田。那個時候是自然包裹着城市和我們的生活。重慶有幾個山脈,一個山脈推過去又一個山脈,推到最後一個山脈推不過去了,可能會向另外一個方向發展,這可能是對重慶的一個認識。
大概過了二十幾年,城市基本連接完整了,以前很多飛地慢慢變成了人工化的東西,包括規劃的道路、建築,以及各種硬化設施。城市化的完整,即每塊土地都被規劃過、設計過,現在也越來越傾向于這種趨勢。
從曆史上看,重慶還是比較穩定的,但也會經曆一些突發事件,比如說作為陪都的狀态,以及現在作為直轄市的狀态。成為直轄市之後和成為直轄市之前整個城市的變化是很強烈的,而且這對建築師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可以發揮的背景。
邵 它更需要建築學的存在,需要更深刻的研究和更深刻的實踐。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肯尼亞 © 星巴
邵 今天邀請來的兩位觀察員,一位用身體親近自然,一位身體親近建築。被硬化的城市給星巴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星 城市的功能其實還是比較适合現代人的需求,但如果有比較大的場景,其實大家還是更願意選擇大場景的空間。就像我在非洲大草原,我看到動物在地平線上走,我能感覺到地球是圓的,但是在城市你永遠無法感覺到地球是圓的。動物在走過晚霞的時候,可以走到一輪紅日的中間,你就會覺得很震撼,有融化的感覺。我登到山頂最高處時,周圍全部是大草原,仿佛自己是世界之王一樣。但在城市中狹小的房間裡,我會感覺到被挾持的無助。
邵 有被自然包裹感。
© Simba
卉 我覺得我們其實都在做一件事情,叫“遠方”,星巴是身體力行地前往遠方,星巴是值得仰望的。而我們則是在設計中、在空間中、在日常的經營中去搭建了這樣的空間,把時間和空間進行了折疊。
高 要抛棄很多東西才能去做這麼純粹的事情。
卉 城市中的山水園林,可以看做是城市飛地,而它可以成為飛地的原因是具有足夠的切割感和邊界感,能夠安放風景或者心靈,這也是一種遠方。
邵 飛地中的安全感,不是指建築的穩定性,而是心靈層面的。
星 也是一種孤獨感。
李 把大草原的廣闊,把宇宙放在一壺茶、一方庭院、半卷閑書裡,其實也是一種心靈自由。中間其實有很長的譜系,有可能是面向山半邊打開,退則山居,近則市井繁華,依托城市的同時又能有一個窗口對着自然,重慶這樣狀态的建築很多,所以我們是幸運的。
邵 每個人需要有自我的世界,城市建築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這個問題。
李 對。建築空間隻能解決人們孤獨的一部分,我們的生活與交往,解決了另外一部分。建築建成的時候才是建築生命剛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時候建築變成一個背景,生活中的人變成真正的空間主人。
星 我在非洲住在帳篷裡時,用木頭搭一個比水高的小平台上,有比較現代化的設施,離水近,但不要太近,旁邊還有一棵樹能夠遮蔭。另外一定要防止白蟻,附近不能有白蟻窩,我們也不能侵占野生動物的家園。這些都是我們考慮的最基本的因素。建築就是人類創造出來實現功能性的東西。在非洲建造的這個小房子是我覺得最簡潔、完美的建築。
李 包括白蟻、陽光,都是跟時間有關系的事情,反而跟空間沒有關系。
卉 對,真正打動人的是和時間有強相關的設計。比如這個門,早上和下午透過它往外看是不一樣的,早上是一彎新月,中午是滿月,下午是殘月,看月影的走向就差不多知道時間了。時間其實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景觀如果能跟時令、時節有相關聯的屬性,就會讓人能夠感受到生命感。
李 要在一個地方待一段時間之後才會知道洪水漲到什麼位置,才能依次确定平台的“定标高”,包括樹影的覆蓋範圍,房子要放到哪個位置會涼快一點,都是跟時間有關的。今天的聊天啟發了我一點:很多空間元素是被時間鎖定出來的。
卉 隻有打通了時間的命脈,才能有更多的自然元素。
邵 記錄也是這樣,圖片、文字、視頻,在記錄時間。建築其實是在創造時間和空間。
李 建築是在造一個時間背景。
高 想問星巴一個問題,在非洲感覺一天時間的長短,會跟在城市裡面有什麼區别?
星 我覺得在非洲時間感覺要更短,每天都會看到日出日落,皓月星空,因此感覺每天時間過的特别快。而且我們的生活比較固定。我們要關注好幾個時間節點,一個是日出,一個是日落,整個節奏非常快。
卉 城市中的信息量太大,也沒有太多的參照。
高 時間切片很碎。
邵 李總在重慶生活,是一種什麼感受?
李 我感覺在重慶的生活密度沒有那麼強。我經常跑很多地方,其他城市都像是驿站,回到重慶之後我反而會放松下來。為什麼我喜歡做酒店,可能跟我的生活有一定關系。
卉 所以我覺得強調時間維度、自然維度,讓人感受到四季,或者感受到一天的光影變化的設計更讓人感動。
邵 當城市成為驿站的時候,就無法深度體會星巴說的皓月星空了。
李 時間慢不下來,太快了。
04
濃縮
「緯圖設計-辦公區」
做設計是一種将來式,需要平衡時間和各個主體,在其中構建個體參與豐富空間可能性。
邵 剛才我們讨論了自然觸及人的很柔軟的那一部分,我覺得這跟建築息息相關。想問下李總怎麼看待城市文明?
李 聚居,産生社會性,人與人的交往,人與人的連接,這個也是我們做建築比較關心的一件事情——會預想一些設計場景。這些預想是不是會真的發生我也不知道,但沒有預想到的事也在發生。
邵 帶有未來屬性的,帶有文明迹象的,或者不可預見的?
李 對,一些概念,一些想象的空間如何發生。
卉 做設計是一種将來式,所以我們必須要有一些前瞻性的思考。
李 比如做廠房改造之前,廠房做的時候永遠不會想到被改造成文創空間、商業用地,或者是民宿,但是空間提供了改造的可能性。
邵 我們現在的城市狀态,裡面很多是前人留下的場景,我們要重新參與改造和建設。
李 也是一種疊加,在同樣的空間裡面,又疊加了不同的可能性。
邵 通過現在折疊過去和未來。
李 是的,也跟空間質量有關系。我們希望能夠提供更好的空間、有質量的空間給未來發展。
邵 “有質量的空間”大家怎麼理解?
高 對我來講,貼近自然的空間很重要。當然這個“自然”可能分很多方面,比如說可能是建築的舒适度、尺度感,我覺得人的必要條件一定是和自然很親近的。第二個,我是希望它是可變的,我是可以去參與的,這個空間由誰來主導和創造很重要。參與這件事非常重要,把它塑造成你喜歡的樣子。我不太喜歡一成不變的東西,時間長了會覺得無聊。
李 希望不停地折疊産生變化。
邵 每一種生物對時間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螞蟻、大象或者烏龜的體驗感不一樣,每一個人生物屬性也有區别。
卉 有的人能折三折,有的人能折五折,濃縮的程度或者是可變度會不一樣,還有對同樣東西厭倦的程度不一樣,我願意去激發它的可能性。這些年,重慶還是發生了很多故事的。
邵 今天也是一個疊加的故事。
卉 是的,今天這個場景和刻度也是會被記錄下來的。
卉 大家為什麼這麼喜歡露營,這個現象本身也蠻值得去關注的,越是到疫情,越是到比較糾結的時候,反而這種選擇會更受歡迎。
高 去年三聯生活周刊專門出了一期講的是露營,把疫情開始的那一年叫做“中國的露營元年”,做帳篷的廠家效益很好。
卉 而且已經非常組織化、場景化了。
高 大家是對野外生活的向往,哪怕在公園裡、小區裡,随便搭一個帳篷假裝在度假還是能讓自己放松下來。
卉 這樣的一種逃離感,或者距離感,隻是說心境在不同的變化。
邵 回歸建築本質,可能要脫離建築本體,有這樣一個拉扯的關系。
05
生活嗅覺
「緯圖院子-露營區」
生活在城市中,景觀設計師首先要成為生活家,嗅到生活中的趣味和魅力,才能透過設計把這種生活的欲望或者内心的甯靜傳遞給他人。
邵 一個空間、一個建築,或者一個城市産生之後,一定有它的穩定性,穩定性是作為人在裡面行走和生活的一個屏障。
李 或者叫秩序。如果不穩定實際上無法建成什麼,“穩定”不光是技術上的穩定,也包括各種社會關系的穩定。如果社會關系和秩序關系無法穩定,建築師是沒有辦法建成什麼的。包括城市規劃的各種規則,其實是一種社會關系的量化。
邵 景觀恰恰是破壞這種關系的。景觀可以亂入,建築可以亂入嗎?
李 建築和景觀也一種圖底關系,是互相轉化的。有很多規矩,當然也跟我們的對象有關系。個體的建築要求會不同一些,公共性的建築确實受到各種要求。比如私人建築可以沒有攔闆,掉下去自己負責,而公共建築不行,公共建築需要考慮裁定标準或通用标準。
邵 剛才提到“穩定性”,我覺得它是介于私密和公共之間的。星巴所處的環境是純粹的公共,但凡在城市裡面一定是不純粹的。
星 一旦回到帳篷中,我也有私秘空間。整個大場景是我追求的,小的私秘的場所讓我自己享受孤獨。所以我覺得人有兩面性,一個是享受孤獨,還有一個是社交屬性。
卉 景觀其實是動态的流入不穩定的狀态,所以要去滲透進來很容易,但是建築的穩定性在那裡,是已經有覺知的。
邵 有時候不穩定性是極具創造力的那一部分。
卉 景觀也是這樣,你的狀态是這個狀态,空間其實是很普通的空間,但是時間軸上發生的故事就屬于不穩定性。
李 很有意思,每天都一樣的空間場所裡生活不一樣。
邵 大家每個人對這次聊天做一個總結吧。
星 實際上我是最不合格的城市記錄者,因為我是在逃出城市,但是沒辦法,很多現實生活還得回到城市。所以我還是希望城市能夠更加的生态,更加的和地理、地形、地貌、氣候相契合,景觀和建築一定是要和環境結合在一起,讓人享受自由和逃離喧嚣的感覺,這是我想解決的。
所以一直覺得“緯圖”這個名字取得好,因為地理是所有一切的基礎,經緯度和立體空間的海拔,這就反映了大景觀。他們現在做城市景觀,也做野外景觀,未來肯定是我們人類要追求的最高層面。
李 其實設計的過程還是一個對話的過程,包括建築跟景觀之間的交往也是一種對話,對話到最後會産生設計,也可能會産生遠方。
高 我們大部分人的日常生活就在城市裡面,所以我們也能夠享受到城市帶給我們的各種安全感和便利,既然我們生活在城市中,那我們應該更多地去享受它,對它有更多清醒的認知,去發掘一些空間的魅力。
對設計師來講,怎麼創造空間的魅力,讓高密度的城市裡面的人能夠獲得内心的安靜,或者沖動,或者獲得遠方的感覺,不同的空間營造不同氛圍,我覺得這是景觀設計師要去做的事情。
卉 緯圖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試驗。
高 研究的不光是空間,更多的是研究人。人對空間的訴求,對家的訴求,對辦公空間的訴求,對商業綜合體的訴求,對戶外景觀空間的訴求……所以我覺得要具有更好的敏感度,設計師首先需要更多地去感知生活、享受生活。設計師設計的是人的生活方式,那麼首先自己要變成一個生活家,發覺和享受生活帶給我們的快樂,再把這些回歸到設計中去,才能去引領他人。
卉 所以我們公司的文化是景觀延伸空間生命力,空間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邵 從李卉總家到後來碰到高總,然後來到緯圖公司,後來碰到李總和星巴,今天很榮幸跟幾位老師聊天,也很舒服。
本文整理自「城市記錄者丨我們在重慶」 2022 年 4 月 21 日的直播對話,除特殊标注外,圖文及排版均屬城市記錄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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